第七十冊:遍地桃花盡墓穴
「嘭!」
重無鋒隨意的一腳踢出,腳下並未用力,也就只是輕描淡寫的模樣。手持長槍的蘇語辰便就捂著肚子,一臉的痛苦,雙腿跪於了地上。
「天道好輪迴,可曾饒過誰?小娃子,你也不用想著為你師傅報仇,老朽也活不了多少時日了。」
重無鋒腳步邁動間,來到了黃老邪的身旁,他手中的殘劍揮動間,桃花漫天飛,亦是斬斷了數棵桃樹,斷口處,光滑若鏡面。
「黃老邪也算是我的老友,他的屍身,我替他掩埋了。小娃子,你拿著五洲游塢槍走吧,離開這裡,去西域。」
桃樹的樹榦,在一柄殘劍之下,枝丫亂飛,滿是褶皺的樹皮被剝離開,劍氣的無影無形,一座棺木憑空浮現,棺槨內,卻是鋪上了一層粉紅的桃花。
誰飲杜康酒?
誰人摘桃花?
「啊…………」
從腹部傳來的那一股刻骨銘心的疼痛,讓蘇語辰一直躬彎著腰,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兒滴落,他的目光散落,儘是怨毒。
「師傅,徒兒無能,現在不能替你報仇,讓你含笑九泉下。只是徒兒還存活於世,徒兒誓必殺了重無鋒,和他身後的人。」
蘇語辰強忍著疼痛,他跪伏在地,朝著黃老邪的屍體,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仇恨讓他瘋狂,而重無鋒的一腳,讓他清醒了。蘇語辰心中怒不可揭,也就只有強行壓著,他站起了身,手裡緊握著長槍,定眉凝眸的望了一眼重無鋒,那是一種刻骨銘心。
隨後,蘇語辰的身體,也就一瘸一拐的的離開了這處桃花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黃老邪,若是二十年前,我能想你徒兒這般的隱忍,時至今日,我的處境或許會天差地別了吧。」
殘劍插在地上,重無鋒把黃老邪的屍身輕輕的放進棺槨之中,同時也散落了一把手中的桃花,合上了棺蓋,重無鋒便就席地而坐,被靠棺槨。
「黃老邪,你死後,我掩埋你,你的徒兒為你披麻戴孝。而我死後呢,也就只有拋屍荒野,被餓狼食盡血肉罷了。」
重無鋒搖頭嘆息。
屍骨無存四個字,便就刻畫了他的一聲。
天問,十大名劍之首,享譽天下共尊,如今無鋒無尖,一柄殘劍模樣,卻是無人問津。
這,亦是如此。
南荒。
南荒王城地處的西邊,這裡遠離了喧囂的鬧市,市井平民也是不敢到來此處。
這裡戒備森嚴,是南荒三軍的核心軍營,
「華胥上將軍,軍中的糧草是否充足,三軍兒郎又是否整裝待發?」
帥營內,一襲藍衣的荒天笑端坐其內,他翻看著桌上的信笩。
「啟稟少主,糧草在十日之前,已經準備充分,昨日便就已經運往了前線。三軍將領已經整頓完畢,就等少主的一聲軍令示下。」
華胥抱拳道,久經沙場的他,在眉宇之間,難免在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一抹的殺意強悍。他年齡近六十,卻是精神抖擻,身體精壯,行走間,虎虎生風。
「上將軍,召集一隻兩萬人的精兵強將,帶上攻城巨駑,投石車,秘密集結於無影涯下,按兵不動,沒有我的命令,萬不可暴露了行蹤。」
荒天笑放下了手中觀閱的信笩,指尖輕輕的轉動著戴在拇指之上的一枚虎頭戒指。
「無影涯?少主可是要對他們動手了?」
南荒看似穩固於鐵桶,實則早已分化,受制於人。華胥統帥三軍,軍中地位極高,這些事,他又豈會沒有聽聞。
「不錯,一國之有一主,一山也就只能容下一虎。我父王和他們虛與委蛇多年,這眼中針,肉中刺,越早的拔出,對我南荒來說,處境也就越好。」
荒天笑不可置否的一笑。
「少主,若是對他們出手,兩萬兵馬,即使配合上一些殺傷力廣泛的攻城器械,對無影涯來說,沒有太大的威懾力,相反還會打草驚蛇。」
華胥有些擔憂的說道。
「無妨。你們也就只是敲山震虎,讓他們有後顧之憂罷了。主攻無影涯,卻是不在於那兩萬的精兵強將。」
荒天笑搖了搖頭。戰事紛爭起,各方皆是在穩固自身的王權利益,對於武帝城,勢必會全力以赴,絕不會讓某一方,專美於前。
「是,少主。」
華胥領命道。
「上將軍,明日你便派遣高陽將軍率領十萬南荒兒郎,開赴中洲,在三年之內,一定要守住我們攻下來的城池。另外,郭老派去幫助我們鎮守的那些江湖高手,嚴密監視著。」
荒天笑起了身,雙手負於身後,漫步的走出了帥營。
「是,臣謹尊少主之命。」
華胥緊隨在荒天笑的身側。
一輪炎炎烈日的落下,殘陽如血,映照的天際一片血紅。
荒天笑一直在軍營之中,待到天快要黑了之時,這才身跨戰馬,一騎絕塵的離開軍營,回到了南荒王庭。
「夫人,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荒天笑的寢宮內,塗芷晴早已備好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起身施了一禮。
對於荒天憐遠嫁於中洲,他的心煩意亂之下,那一切的事務,全是塗芷晴在一手操辦。
雞未鳴,便起了身。
夜深了,才入了眠。
「夫君這番話語倒是有些見外了,天憐是夫君的妹妹,亦是芷晴的妹妹。她遠嫁於中洲,人生地不熟的,置辦的東西自然會多上許多。而這,也是我這個嫂子應該做的。」
等荒天笑落座之後,雍容華貴的塗芷晴才端坐於木椅之上,她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塊鮮美鹿肉,放於了荒天笑身前的玉碗之中。
「話說中洲是芷晴的故鄉,天憐遠嫁中洲,嫁於我弟弟為妻,為中洲少夫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夫君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塗芷晴放下了筷子,拿起了酒壺,給酒杯倒滿了酒釀,推至荒天笑的身側。
「夫人可曾想過回中洲看一看?」
荒天笑拿起酒杯,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他抬眼,看了一眼滿桌的精美菜肴,他卻是提不起半分的口腹之慾。
也就只有杯中的美酒,能讓他抬手罷了。
「夫君之意是,讓妾身前往中洲,讓天憐好有一個伴吧。中洲,妾身也是好久都未曾沒有回去過了。既然夫君吩咐了,妾身明日便就啟程。」
塗芷晴給酒杯里倒滿了美酒之後,便就吃起了桌上的菜肴。這久等許久之下,她卻是有些餓了。
「那就辛苦夫人了。」
酒中烈焰的入吼燃燒,才能一解心中的苦悶。荒天笑丟棄了手中的酒杯,便就直接拿著酒壺痛飲。
「夫君,七殺老人在今日已經來尋了夫君幾次了,不過夫君一早便就出了王庭,妾身也就只有叫七殺老人晚些時候前來。」
塗芷晴慢條斯理,細細的咀嚼了一塊鹿肉之後,便放下了筷子說道。
酒壺已空,塗芷晴起身從一旁的酒櫃里,拿出了一壇就,放在了桌上。
「七殺老人?他不是被我父王召見,一直未歸嗎?來了就好,夫人,今夜你就早些休息吧。」
荒天笑仰頭,大張著嘴,只是酒壺內卻沒有了一滴酒釀的流出。輕輕的晃動了之下,荒天笑便就把酒壺扔在了桌下,雙手抱起了桌上的一壇美酒。
仰頭狂飲了一番。
胸前的衣衫已被打濕了,可謂是酣暢淋漓。
「是,夫君。」
塗芷晴草草的吃了幾口菜肴,雖未吃飽,卻也是相差無幾。塗芷晴起身告退一聲,便就離開了用膳之地。
「咕咕咕…………」
一直喝酒,一直喝酒的荒天笑,他的腳下已經堆積了十來個酒罈子。他的面容微紅,渾身的酒氣瀰漫。
至到深夜,神色匆匆的七殺老人,有些火急火燎的來到了荒天笑的寢宮內。
「七殺老人,你可算是來了,我這一人獨飲之下,著實有些的無趣,快來陪我喝上幾杯。」
荒天笑有些微醉,他站起了身來,給七殺老人打了一壇美酒。
他的身軀也是有著些許的搖晃。
「少主,眼下不是喝酒的時候啊!老朽尋你幾次未果,尋到你時,你卻是喝醉了。」
七殺老人的眉宇間有些慌亂,他也顧不得君臣有別,身處雙手,奪下了荒天笑手中的酒罈。
「少主,可別喝了。從無影涯傳回消息,無影涯內好像發生了內亂,郭老被監禁了。」
七殺老人語氣急切。
「嗯?」
酒罈被搶,張開的嘴裡沒有酒釀的灌入,荒天笑眉宇之間有著一股煞氣。只是聽得七殺老人的急語,對於七殺老人的無禮之舉動,也是顧不上生氣了。
「無影涯發生了內亂?」
荒天笑突然坐直了身軀,雙眸內的醉意,也是消散了不少。「這是好消息,你為何如此的慌亂?」
清醒了不少的荒天笑,這才看清了七殺老人的神態,他不是無故放矢之人,對此,荒天笑的心裡閃過一絲的不妙。
「你說來聽聽。」
荒天笑正色了起來。
「少主。無影涯的長老們共同出手,罷免了郭老的宗主之位,囚禁了郭老,如今無影涯被冰絕心徹底的掌握了。」
七殺老人來來回回的跑了一天,皆是滴水未進,粒米未食,口乾舌燥之下,便伸出雙手,抱起了一壇美酒,仰頭猛喝了起來。
只是動作有些急躁,七殺老人卻是被嗆的滿臉通紅。
「冰絕心!」
荒天笑握掌成拳,狠狠的錘再了木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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