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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冊:收復了失城

  可憐無定河邊骨,

  猶是春閨夢裡人。

  墨羽城外,大雨的滂沱,淅瀝傾瀉而下,斷臂殘骸被雨水泡的有些發了白,在屍骸之中,只有百人圍鑄的人牆,他們退下了身上的甲胄,高舉於頭頂,只為塗陌遮風擋雨。

  墨羽城內,兩軍的混戰不休,皆是不畏了生死,只前行,不後退。

  「哈哈………當真是痛快!」

  塗陌的副將,用負傷為代價,掄動著手中的鐵棍,把敵軍守將橫掃於馬下,他端坐於戰馬之上,口吐鮮血,卻是張狂的大笑著。

  「當真是註定,天要亡我啊!哈哈哈………來吧,死也要賺回本來。」

  手中武器脫手而飛,墨羽城守將被掃落於馬下,他站起了身來,回眸忘了一眼遠方,那是援軍前行的路線。

  無一人前來,也不見一面獵獵大旗!

  大勢已去,墨羽城守將捂著有些塌陷的胸膛,赤手空拳的迎了上去。

  身死前,也要綻放出最後的一抹忠勇。

  「殺啊!」

  中洲兒郎們,一擁而上,墨羽城守將亦如同熄滅的火燭一般,他微笑著,雙眸不見了光明。

  一股洪流下,墨羽城守將,永眠黑暗!

  「爾等住手,你方將領已被斬於馬下,負偶頑抗者,格殺勿論!」

  一聲大喝的突然響徹,讓悍死拼殺的兩軍皆是停下了手中落下的武器,各自的向後退去,按兵不動,對峙著。

  「放下武器投降,爾等皆可活命!」

  塗陌的副將驅動了戰馬,目光巡視著敵軍。

  一場戰爭的落幕,自是歡喜和憂愁。中洲兒郎們高呼著,他們的面容的笑著,眼角的淚流卻是不止,他們扶起了已經死去的戰友,似是要向他們訴說。

  墨羽城,我們攻下了!

  「唉!」

  大勢已去的南荒守軍,兵戎握於手中,皆是神色不定,士氣一落千丈。他們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誰,先行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淪為了俘兵。

  緊接著,南荒守軍們,皆是放下了手中兵器,當最後一人手中武器的放下,這場戰爭,也就徹底的結束了。

  墨羽城,回家了!

  「清理戰場,接少主回城。」

  塗陌的副將吩咐了一聲,便就調轉了馬頭,出了城門。

  墨羽城的城門處已是淪為了一片廢墟,這戰後的重建,皆是要興師動眾,勞民傷財。

  這場滂沱大雨似是有意為之,戰爭的結束之後,空中的一輪烈日,也就重新的顯現而出。

  西域。

  西域王城。

  北涼亭手握一柄摺扇,站於城門之下,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站立兩派的文武百官,這裡重兵把守,不許人的進出,也只為迎接一人的到來。

  而這一等,便就是一個時辰。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傍晚的來臨,也是在眾人的期許目光之下,一道人影行走緩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底。

  一襲苗衣之上,掛著亮銀飾品,髮絲之上,吊墜的紅繩小鈴鐺,在行走之間,叮噹直響。

  一襲苗衣的臨近,他的面容和北涼亭如出一撤,只是他左邊臉頰上的一條傷疤,如蜈蚣蜿蜒般,猙獰恐怖。眉宇之間不加以掩飾的陰鶩,一覽無餘。

  北涼羽,北涼亭的胞弟。

  「弟弟,時隔多年,父王終是讓你回了西域,只是在前一天,父王竟然被那該死的賊人刺殺而亡,父王卻是未曾見你最後一面。」

  北涼亭合上了手中的摺扇,他踏步上前,紅了眼眶,深深的自責。

  「是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保護好父王,弟弟若是要責怪,就責怪為兄一人便行了。」

  北涼亭伸出雙手,把北涼羽拉入了懷裡,緊緊的抱著。

  這是他的胞弟,血濃於水。

  「大哥,不知父王現在安眠於何處?」

  這久違了的胸膛,北涼羽卻是有十餘年未曾體會過了,他的哥哥,從小便是頂天立地的西域男兒。

  「失態了,失態了,父王此時便就安眠於他的寢宮。弟弟,來見見諸位王公大臣。」

  北涼亭放開了北涼羽,抬手輕輕的擦拭了一番眼角的淚光,他領著北涼羽,來到了眾臣的面前。

  「臣等,見過北涼羽少主。」

  「臣等,恭迎北涼羽少主回西域。」

  文武百官紛紛的躬身行禮,只是在他們之中,卻是不見了丞相的身影。

  丞相回府之後,和其婦人進行了一番魚水之歡后,便就突然暴斃於床榻之上,此時,舉國震驚,太醫的診斷,也就只是過於操勞的猝死。

  若只是表面,那便是最好。

  群臣之中,那些反對過北涼亭的王公大臣們,皆是心驚膽顫,躬身之下,紛紛用眼角的餘光,偷望著北涼亭。

  「你們無須多禮,我已是離開西域多年,過慣了閑雲野鶴,便就是那山野之人。」

  細數之下,王公大臣,和站立於兩側的將士們,足足有千餘人之多。北涼羽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目光有些哀求的看著北涼亭。

  北涼羽何時見過如此大的場面,他從小便就不出眾,時常的隱於人後,這也是為何西域之王會送北涼羽去苗疆的因由。

  在權利之人的眼中,每一個無用之人,皆有用處。每一個有用之人,也皆無用出。

  「罷了,罷了。我弟弟剛回西域,你們也就不必多禮了,便就各自的散去吧。」

  北涼亭揮了揮手。

  「是,少主。」

  王公大臣的再次行禮之後,便就一一的退走了,重兵的把守,也是隨同群臣一起退去。

  人走了,城門處變的空曠了,北涼亭和北涼羽並排行走於街道之上,一襲黑衣的鬼影,卻是遠墜於其後。

  「弟弟,苗疆地處偏遠,艱苦異常,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北涼亭悠然一嘆,他伸手,在北涼羽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

  「大哥,苗疆的人對我真的很好,在那裡,他們教會了我很多的東西,在那裡,我也有意中之人…………」

  說到最後,北涼羽的面孔有些微紅,他羞澀的低下了頭。

  「等把父王安葬好了之後,你便把你的意中之人接來西域,讓大哥看看,究竟是何種天仙般的人兒,能把我弟弟給迷的神魂顛倒。」

  北涼亭環住了北涼羽的肩頭,笑得很是開心。

  「哈哈,你個臭小子!」

  多年未見,至是問候,敘舊之時。

  「她啊!真的很漂亮,在我心中,無人可比。只是大哥,父王被刺殺而亡,那西域的王位理所應當的是你繼承,那些王公大臣,為何還是稱呼你為少主?」

  北涼羽偏過頭來,看著北涼亭,有些疑惑。

  「唉!你離開多年,西域的形勢你不了解,我雖然貴為西域少主,卻是在繼承王位之上,被人阻攔。若是大哥所料不差,那些反對我的人,皆是懷疑父王是大哥所殺,這王位,他們卻是支持你來繼承。」

  北涼亭的話語之中道盡了悲涼,話語的落下,雙眸之中的陰冷,卻是注意著北涼羽的面部表情之變化。

  「哼,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他們污衊大哥你殺了父王,那污衊之人,我便第一個不會放過,我離開西域多年,讓我繼承王位,豈不是要讓西域斷送在我的手中,居心叵測,若不是看在他們對西域有用,我現在便去殺了他們。」

  聞言,北涼羽義憤填膺著,他眉宇之間的怒火,憑空浮現出了一抹的殺氣。

  王位,他未曾想過。能繼承王位之人,整個西域,也就只有他大哥一人。

  那就是,北涼亭。

  「父王被暗殺,我曾經懷疑過是西域的一些人所為,只是令為兄想不通的便是,殺了父王,對他們又有何的益處。」

  北涼羽的一舉一動,皆是落在了北涼亭的雙眸,不似參假。

  北涼亭也就說出了心中的疑惑,猜想。

  「那大哥,是否已經確定了懷疑的目標。」

  北涼羽定住了腳下的步伐,他轉過身來,目光炯炯的望著北涼亭。他的雙拳緊握,而從他的身上,隱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甜腥氣味。

  「若是不能穩住西域的局面,西域即將迎來大亂,雖有懷疑之人,當下也不宜殺他。」

  北涼亭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走吧,弟弟,明日的早朝,你便隨我一同的前往吧。」

  王位,明日的早朝,北涼亭定會坐上。

  「好,大哥,明日,我便助大哥順利繼承王位。我在苗疆之時,便就聽聞如今天下大亂,遍地戰火,就連苗疆也是被王家許諾了天價的報酬,才動手去對付東土的墨家。」

  北涼羽點了點頭,北涼亭是他的兄長,是他的至親,這一使然之下,便就對北涼亭沒了防備。

  「不錯,當今天下大亂,人人自危,都是自顧不暇,我們能做的便是穩固好父王留下的江山,再去談論其他。」

  北涼亭眼前一亮,東土之事,他心中亦是有過幾分的猜測,卻是未曾讓他想到的是,北涼羽卻是一個知情人。

  東土形勢的堪憂,腹背受敵之下,他們便就無暇顧及其他了。而他,北涼亭,只要穩固了西域,坐穩了王位,武帝城,便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荊軻後人!

  傳國玉璽,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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