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密謀
漢子來到工部尚書府上的時候，一個小鬍子幕僚早早地就站在門房邊上等著，一見到漢子下了馬車，趕忙迎了上去。
「師弟總算來了，快來隨我去見周尚書。」幕僚開口笑道，轉身又對著一旁臉色發白的周文說：「公子已經接下了老爺的貴客，多謝。」
周文擺了擺手，並沒有開口接幕僚的話茬，而是直接走向自己的小院子。
幕僚笑了笑，伸手一展，兩個人一起走向後面。
工部尚書正在一個書房裡面等著，一間小屋子，裡面放著一個火盆，現在雖然還沒有到冬天，但是氣候已經很冷了，工部尚書周旦就坐在一個蒙著皮毛的椅子上，碰著一卷案宗。
「老爺，我師弟。」幕僚進去以後拱了拱手，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漢子。
周旦抬起頭看著兩個人，臉上帶著笑容，連忙請兩人坐下，這才開口道：「蘇康，這位小師弟如何稱呼？」
「小人名叫蘇浪，見過周大人。」蘇浪半起身子。
「好好好，坐下就是。」周旦笑了笑，原本以為應該是個方外之人，沒想到也這麼守禮儀，令周旦有些出乎意料。
「蘇浪，周大人這一次叫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看看這鄴城的氣，如今看也算看過了，心裡有什麼想法嗎？」蘇康笑了笑，然後開口說著。
「很危險。」蘇浪臉色凝重了許多，「我原本以為，鄴城的妖氣就算稍微嚴重一些，也僅僅是在有幾個煉神境界大妖的聯合布局之下，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妖怪。」
「鄴城的情況……很難嗎？」周旦有些失落，嘆了口氣。
「自打長公主逃跑，大王找來那個妖婦這麼久，整個鄴城都已經是妖怪的巢穴，如今已經積重難返了。」
蘇康也是苦笑一聲，「你看也看了，有機會嗎？」
「師兄，雖然咱們門派法術不少，但是你們卦派怎麼能知道我們山門也有自己的極限啊，並非是什麼妖怪都能抓的。」蘇浪差點都要哭了，這麼多妖怪，就算全部排排坐讓自己殺也殺不盡啊。
「分而治之，有可能嗎？」周旦拍著自己椅子的扶手，心裡思索著。
「周大人對於妖物有所不知，妖物雖然也有自己的領地意識，但是大多都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後宮那個妖物的氣息令我都覺得有些太強了，一定是這一片妖物的王，在祂牽制下，估計分化打殺的可能性不大。」
「總體上先給大人做一張輿圖，將那些妖物的存在給填上圖紙吧。」蘇康迅速站起身來，從房間的一個小盒子裡面取出來一個盒子，打開以後是一幅鄴城的輿圖。
「師兄你還不能把這個給做了？還要等著我來……」蘇浪一頭黑線，這個活兒你自己還不能做了？
蘇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師兄沒什麼道法，這不是讓你來四處看一看，萬一給我碰上什麼妖物了，還不是被人抓去……」
蘇浪撇了撇嘴，八成讓自己來鄴城也是出於膽子小。
自己這師兄，不，不僅是師兄，整個卦門都是這樣，總是一路耍心機，尤其喜歡忽悠他們山門去做事，畢竟眾所周知山門的心眼比較少，容易指使。
「城北，玄武大街這裡並沒有什麼妖怪，不過螃蟹坊這一邊有妖物，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據妖氣渾而不濁，略有清氣可以看出來是植物成精，多半是一隻柳樹妖，我在哪裡見過柳樹。」蘇浪寫著畫著，迅速在螃蟹坊圈了一個圓圈。
「螃蟹坊，多是失蹤少女案！」蘇康則是懷抱一捧卷宗，翻看幾眼，迅速找到了螃蟹坊相關的這些案件。
「確實，采陰補陽，目的就是讓自己修為上漲的更快，柳樹妖在沒成精之前一定沒害過人，不過照著他這個吃法，遲早會被天譴。」蘇浪搖了搖頭，又點中了青龍大街。
「這一處也有妖怪，但是這個妖怪很不一樣，它好像並不是被吸引過來或者後來者，它帶著一種濃重的鄴城氣，恐怕是鄴城本身的一個什麼妖物成精。」
「鄴城本身也有妖物？與妖婦無關？」周旦打小鄴城長大，此時聽了這話也是一愣，還有妖怪是單單依靠著這城市長的？
「說是妖物，其實也不然，可能是個惡靈鬼怪之類，畢竟市井多怨鬼，荒野長妖精，很可能是個什麼機緣巧合之下的造物，它倒是不怎麼用管……」
「不，必須要管一下了可能。」蘇康搖了搖頭，「這裡應該有國子監祭酒杜松巧的長子杜扶風。」
「在此失蹤的嗎？」蘇浪摩挲一下下巴，那這個可以先下手，畢竟城中左右無關係的妖怪可能也就它一個了。
「不提他，先找別的，還有呢？」
「城西平安坊也有一個，多半是一隻虎精山君，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咱們多半不用去找這裡丟失過什麼人了。山君不存食，這裡丟的百分百已經死了。」蘇浪點了點平安坊，開口嘆道。
周旦點了點頭，拿出一支筆寫了什麼，然後開口道：「蘇先生，可還有哪裡？」
「還有這兒，快到城南的這一處，這裡也有一個妖怪，應該是一個疫病鬼怪。這類妖怪最是難纏，若是在山林之中，他可以說是一點作用也沒有，殺他易如反掌，但是在城市中，一旦讓他布局，整個城市都會變成瘟疫之地，恐怕到時候就連我都要逃跑。」
「那看來，這裡應該是要早一點解決的？」
「確實，這裡的妖怪若是不解決，恐怕整個鄴城……都要毀於一旦。」周旦嘴唇顫抖著，臉色迅速變白。
作為一個尚書省高官，他心中自然明白這類疫病一旦傳播開是個什麼樣子，到時候整個鄴城變成人間煉獄，都要算是輕的。
「不過他應該也到不了這一步，畢竟那妖婦還在後宮，若是他真敢這樣，恐怕他第一個就要死，但是一坊一街的疫病，也不容小覷，這裡還是要依靠明公設下一些手段。」
周旦點了點頭，提筆寫畫幾句。
「稍等！」蘇浪突然晃了晃手，然後感覺到一股氣流好像從指尖消失了。
「我的一個陣法沒了，這妖怪，似乎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