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隋陳 第七章 尋找鳳眼蛇
快到傍晚的時候,楊明和阿福終於洗好了澡,又用寬刃刀颳了刮鬍子,隨手從西服上撕了一條綁住自己的頭髮,穿上了裴瑜的衣服。
阿福也是,穿上裴瑜的上衣如同大褂,褲腿捲起老高,用兩條布分別綁著。
「呵呵呵呵呵……」江玲兒看見兩人裝扮,尤其是阿福的打扮,開心的笑了起來。
「玲兒!」裴瑜點了一句,抱拳對兩人說:「二位過來坐吧,我這小師妹不常出門,失禮之處還望二位包涵。」
楊明擺了擺手,心說我倆剛才那模樣出來嚇人已經夠失禮了,哪兒還能嫌別人沒禮數呢。
野生的黑豬肉慢慢被烤熟,油脂滴落了下來,裴瑜從行囊里掏出一個小瓶兒,倒出些鹽粒,不一會兒眾人便分著吃了豬肉。
「二位是何方人氏?」裴瑜拾了些柴火,又把火堆周圍的草清理了清理,坐在一截砍下的樹木上開始聊天。
「我倆也不是很清楚,我在家裡睡覺,睡醒就到這兒了。」楊明攤了攤手。
「我是他的護衛。」阿福開口簡短。
裴瑜笑了笑,既然二人不想明說,自己再問就有些不合規矩了。
「那你們出不去了嗎?」江玲兒瞪著明亮的大眼睛,看樣子有些好奇兩人來歷,只是師兄不問了自己也沒有再問。
楊明和阿福尷尬的笑了……
「二位若是不知如何出白河山的話,不妨在此地等候我二人幾日,待我二人尋得想要之物,我們可以一同出山,也好有個照應。」
「鳳眼蛇嘛,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們去哪兒找啊?要不我們幫幫忙?」楊明大咧咧的說完,裴瑜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阿福也拽了拽楊明衣服。
「抱歉啊,我家少爺也是不常和外人來往,有些唐突……」阿福笑著拱了拱手。
「哈哈,這倒沒事。」裴瑜面色仍然古怪不過還是沒說什麼。
「楊明,你知道我們要抓鳳眼蛇,那你見過嗎?很好認的,長的眼睛跟鳥的眼睛一樣,很長很長一條……」
來的路上雙方已經互報了姓名,因此江玲兒也就直呼楊明大名了。
「沒有,要真有你說的那樣一條奇怪的蛇,我一定會注意的,可是我記得沒有見過,阿福你呢?」
「我也沒有。」
「這樣啊……」江玲兒有些失望。
「不過我們可以一起幫你找,就是你們確定這蛇就在這裡森林裡吧?」
「不瞞楊兄弟,我們是聽人說白河山上有鳳眼蛇,才專門來找的。」
楊明點點頭,道:「那明天我們一起找吧,爭取早日找到那鳳眼蛇然後大傢伙一起出山去。」
幾人又說了會兒話,便要睡覺了,裴瑜主動要求守夜,阿福也要求陪著裴瑜一起,兩人心照不宣的一夜未眠,等快到清晨楊明睡醒以後,裴瑜才短暫的睡了一會兒,阿福也休息了下。
四人早上洗漱一番后,就一同向著森林深處走去。
「話說玲兒妹子,你們為什麼要抓鳳眼蛇啊?」楊明在林中穿行,也不誤跟江玲兒套近乎。
「鳳眼蛇是異獸種,我家裡有人生病了得用它下藥。」江玲兒沒有什麼瞞著對方的意思。
「異獸種是什麼?」楊明有些觸及知識盲區。
裴瑜回頭看了看楊明,看他不像撒謊。
難不成,他真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其妙到這裡的?這人看起來有鑄骨前後的修為,怎麼連異獸都不知道。
「異獸就是跟普通的野獸不一樣的一種更加聰明,更加厲害一些的獸類,鳳眼蛇才是一個一階異獸,聽說高階的異獸比人類修士手段還要多。」江玲兒很實誠的解釋了一番。
「這樣啊……」楊明心裡慢慢記憶著,這應該就是這個世界比原來世界特殊的一個方面了。
「楊大哥,你現在什麼修為啊?」江玲兒開口問了一句。
「哦,我鍛筋後期,阿福他是鍛筋中期,你呢?」
「楊大哥和阿福哥可不如我,我都鑄骨中期了。」江玲兒笑了,又開口道:「我師兄都已經邁入化氣境了。」
「玲兒,師兄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聞道有先後,你怎能笑話別人。」
江玲兒吐了吐舌頭,對著裴瑜背影做了個鬼臉。
「哈哈,沒事的,確實是這樣嘛。」楊明並沒有往心裡去,阿福更是不在意這些。
「楊大哥,你的刀形制好別緻啊,這是哪國的刀式啊?」江玲兒看著楊明一直拿著的寬刃刀,有些好奇。
「我這刀啊,我這刀也忘了,不過好像是照著北邊的刀造的。」楊明確實不知道這刀是哪裡的刀,不過上輩子記得有個國家的軍刀是這個樣式的。
「那應該是魏刀,我記得以前看過的一本書里,魏刀有些就是這個樣式的,不過楊兄弟的這把刀又比一般的魏刀短一些。」裴瑜忍不住插了一句。
「魏?那這白河山是哪裡啊?」楊明有些好奇,難不成這世界還不是個統一國度?
「白河山是陳國啊楊大哥,這你都不知道嗎?」江玲兒看著楊明,似乎有些驚訝。
「我說了嘛我是不知道怎麼來到這裡的。」楊明有些哭笑不得,這年頭說實話沒人信的。
裴瑜有些疑惑,不過最終沒有問出來,眼神里多了一點點的謹慎。
四人在林中尋了一天,沒有找到鳳眼蛇,甚至連蛇都沒有見著,傍晚又回到溪邊,找出之前幫下的豬肉,簡簡單單的吃了晚餐,又是兩人兩人輪番守夜。
就這樣幾人過了三天,除了豬肉吃完了以後又打了點野獸以外,每天都是一模一樣的尋找生活,雖然每天去的方向都不一樣,卻依舊沒有收穫。
「裴大哥,我感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楊明吃過晚飯,打了個飽嗝。
裴瑜經過幾天的相處,最初的戒心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那我們怎樣找?」
「我覺得,我們可以另闢蹊徑,有沒有可能,鳳眼蛇不在樹林子里生活,而是在河裡活著呢?」楊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唔?」裴瑜看著河面幽靜的水流,心中有了些想法。
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想過,蛇……也可能在水裡生活啊。
第二天一早,天還蒙蒙亮,楊明一行人開始沿著河尋找。
「這條河應該就是地圖上的白河,在這片山脈上大概……」裴瑜拿著一張地圖,尋找到大致自己所在點以後開始研究白河走向。
「一百二十多里,我們在這裡距上游白河山主脈有四十里,往下游還有八十多里的路才能走出白河山地界。」裴瑜算好以後,大致的標記了下所在位置,就收起了地圖。
「我們四個人大概一天能找二三十里路,那今天不如先往上遊走,到白河山主脈那裡以後,如果找不到再慢慢往下遊走。」裴瑜做出了決策。
楊明阿福對這個自然沒什麼意見,江玲兒更是順從裴瑜的意思,大家收拾一番就向上遊走去。
在眾人休息的河段,白河大概只有十幾米寬,再往上遊走了走,溪水變的開闊,人已經無法看到對面有些什麼。
裴瑜便打算分開尋找,一階異獸也只有勉強鑄骨巔峰的實力,楊明江玲兒分一組,也能跟它打個有來有回,而且實在打不過裴瑜也可以隨時趟水過河。
楊明和江玲兒便開始在白河的西岸尋找。
「江姑娘,話說你們找這鳳眼蛇,要用它治什麼病啊?」
「是我三叔生病了。」提起這個,江玲兒似乎有些情緒低落了。
「我三叔前段時間出門,不知道跟誰打架,被人砍傷了,本來我們都以為是個普通傷口,二叔就沒有多想,出去尋仇。後來三叔的傷口越來越黑,我爹才知道是中了鳳眼蛇的蛇毒。」
「鳳眼蛇實力不強,毒性卻並非尋常蛇毒,初中毒並不會有多大反應,可是時間長了以後,蛇毒會入骨蝕氣,對於煉神境界以下的修士來說,會讓人修為盡失,生不如死。」
「這麼毒嗎?那,那怎麼樣才能救你三叔啊?」楊明有些小小的害怕,蛇倒無所謂,可是蛇有毒事情就有些……令明心慌。
「鳳眼蛇膽,混上幾種草藥,外敷傷口,內用鳳眼蛇肉,我爹說有方子講這樣可以救治,我家所有的弟子都派出去找鳳眼蛇了。只有我爹還在家裡,每天給我三叔輸氣以防蛇毒毀了根基。」
「沒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三叔一定會沒事的。」楊明放鬆了些。
還好還好,只要找到這蛇,蛇毒也並非不能治……
又找了接近一個小時,楊明有些厭煩,雖然和美女一同出來挺好的,不過這樣沒有目標的找真的很累人。
楊明跟江玲兒說了一聲,打算趴河邊喝點水,同時磨洋工。
剛剛趴到河邊,楊明有些傻眼了。
水下面,一隻白色的蛇靜靜的伏著,蛇眼如雞,眼外有紅圈就好像打了眼影一樣。
「江姑娘,江姑娘……」楊明低聲呼喚著。
江玲兒本來正在後面的林子里四處觀望,忽然好像聽見有人叫自己,扭頭一看,楊明在河邊撅著屁股,有點小小的聲音。
楊明心頭飛快的想著,自己的勇氣也不一定能扛住這蛇咬一口,不然就進入系統算了,果然還是進入系統比較穩當……
最終還是拉回了跑歪的思路,楊明低聲說:「江姑娘,我發現那蛇了,就在我臉下面……」
江玲兒此刻才明白,美目凝重,右手慢慢的將寶劍抽出,輕輕的走向楊明。
果然,楊明的臉前面,就是一條蛇伏在水底。
「你不要出聲了,別刺激到它。」江玲兒小聲說完,腳步又往前挪了挪,此時的森林裡似乎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只剩下緩慢的水流聲。
嘀咚!
一聲在平時聽起來不大的聲音,楊明因為張開嘴時間太久流出了一滴口水……
楊明大汗的同時猛然抬起頭,向側面一歪。白蛇猶如裝了彈簧一樣彈射出來,蛇頭險些咬在楊明身上,只是蛇頭尚且在飛速飆升的過程中,已經強行扭轉,緊隨著楊明追去。
楊明右手反握寬刃刀,身下還在不由自主的倒下,嘴巴已經張開快要說出那三個字。
一把鋒利的劍刺在一人一蛇之間,鳳眼蛇收縮回去,迅速的在河邊盤了蛇陣,又是一彈向著江玲兒的臉。
江玲兒手中劍光一閃,向著蛇頸斬去,鳳眼蛇陡然轉向,仍舊飛向楊明。
噗一聲,楊明想念出三個字已經有些遲了,小腿上露出兩個小血洞,而江玲兒手快。已經一劍斬中鳳眼蛇,在其身上開了一道三寸血槽,鳳眼蛇吃痛,向樹林深處竄去。
江玲兒卻是有些為難了,不知是該先看看楊明還是去追蛇。
「你快去啊!!你不去我白受傷了!」楊明有些無語,這還用想嗎?只有抓住鳳眼蛇這次才有可能算不虧啊。
江玲兒點點頭,輕盈的步姿一踏,身體已經向樹林衝去。
楊明坐在河邊,感覺從傷口處有東西在擴散。慢慢的擴散到全身。
「唉,好慘啊這回……」楊明也不敢亂動,生怕促進蛇毒在體內流通,只是屁股下面有些水,坐著不舒服,想撐起身體稍微挪一下。
楊明一隻手按住身邊一塊石頭,一使勁沒想到自己身體沒起來反而把石頭按出去了。
地上出現一個小圓洞,楊明還在思索為什麼石頭下面會有洞,突然洞便陷成了一個大坑洞,楊明一聲沒出掉了下去。
「我*真背,我想想。」楊明感覺掉下去不久就成了一個斜坡,自己在斜坡上跌宕起伏,口中念出了自己的進入口令。
下一秒,已經坐在了那房間里。
……
白河東岸,裴瑜和阿福也在四處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小角落。
裴瑜走在前方,突然手中長劍出鞘,一劍抵在阿福咽喉,阿福手中短劍還未抬起,就已經感覺到了喉嚨的清涼,不敢動彈。
「我一路上其實一直都有懷疑,你們主僕二人……會不會是隋國的探子?」裴瑜聲音有些冷厲,面容嚴肅。
阿福不敢動彈,咽喉處的長劍似乎已經劃開些許皮膚,血液可能已經流出來了一些。
隋國什麼鬼啊?話說你們逼問都是這樣先讓人受傷的么?大可不必啊,你先問問我啊,我說實話啊!
阿福心裡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