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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就想要歎息一聲

  “無論如何,也想再見一見他。”離夢視線遠眺,細雨霏霏,天看上去都不夠高闊,所以情才無處可以寄托,偏偏還有一段風花雪月的回憶,那時她若是說要星星,那人也是寵溺望著她,像要為她隨手摘來。這些回憶像藤一樣纏在心裏,扔之不掉,棄之猶痛,即是如此,那就再見一見那人,得個死心也是好的。


  世間情愛最怕的就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你追我趕之間,若是相愛的人就是情趣,若是單相思的人來說,就是無盡孤苦。難得洪盟主一片癡心啊,離雪突然心生不平,雖然洪盟主長得不算俊秀帥氣,卻十分豪氣直爽,這般直來直往的性格的男人,若真疼愛一個女人,該也是捧到手心裏去疼的,真是可惜了。


  “你和焚夜間又是怎麽了?”離雪兀自思索間,離夢卻突然問了她這句。這兩個月她都未曾問過這事,現在提及,讓離雪有點措手不及,就見她笑著道:“下午公子爺被人用石頭打中了穴道時,你正在現場,嚇了我一跳,後來才知道,那人隻是讓公子爺手臂暫時麻痹,並無其它意思,我就有些好奇,哪個刺客會有這等閑趣,去打斷你們聊天。”


  離雪有些愕然,焚夜說他傷了炎祺時,她還隻以為他是因為本就對皇宮內的人看不慣,但聽離夢這並未挑明的話裏,卻隱隱約約有另一層意思。


  當時,炎祺說了什麽,突然惹到了焚夜?離雪想了想,那時她正目不轉睛看著地麵,躲著他如火的目光,哪有瞟過他的動靜。便覺得自己是否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似的,頓時悵然若失。


  “好了。”離夢打斷她獨自沉思,“又在皺眉,明明笑起來才更動人些,卻偏愛做出苦大愁深的模樣。世上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老年喪子,哪樣不比你更慘,不過和夫君起了爭執被趕出家門而已,算得什麽大事。”


  聽她毫不在意的語氣,雲袖一揮真像揮走了滿天烏雲似的,天空漸漸放晴,離雪看著有光如同天柱,自散開的雲中垂落成直,不知罩在了哪個地方上頂,也低低笑了起來。雖然與焚夜之間並如她說得這麽輕鬆,可又一想,確也不是什麽人生大事。


  人生,人活著才叫生。以往自己還是太過脆弱,連到一點傷害都承受不起,才總是想將自己的命也舍了去。


  真是有些傻。現在有了姨娘,又知娘親疼愛自己,又見蕭兒見到自己時熱淚盈眶的模樣,以往那些孤獨無靠,早該扔向一邊去了。還是有人念自己的好的,還好當初沒從那虎嘯穀跳下去。這樣一想,心情便也輕快許多。這時卻見有人匆匆來請離夢過前廳大堂,離雪聽是炎祺的命令,又見來人一臉凝重,便識大體地告別過姨娘,獨自回到了客房。


  第九十二章


  隻是,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焚夜居然坐在室內,悠哉喝著桌上的茶,吃著點心,等著她。一推開門見到著天青色長袍的他,離雪吃了一驚,縱是外麵放晴,他身上著的衣服顏色和天上雲朵顏色相近,映得一室隱隱帶晴,她也沒忘了,這個人可是快刀門門主,傳說中殺人不眨人的人。


  還是前兩天偷襲過當今太子炎祺的刺客!

  可見他大大咧咧,像在自家似的,吃吃喝喝,見到她,抬眼掃了一下,沒有一絲慌亂緊張,反而有些不悅說道:“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離雪刹時有些哭笑不得,手腳卻十分麻利將門馬上關上,又加了門栓,“你怎麽來了?”


  他可是現在整個府上上下下要抓拿的刺客,若此時被人發現,她都不知該如何幫他脫身。關上門,離雪又有些惱怒瞪了還悠然自在的人一眼,本人都不著急害怕,她倒真是為何要緊張?


  而且還是與自己割袍斷義的人。


  這樣一想,更加惱火,越是狠狠瞪著焚夜,卻見他毫不在意,大大方方道:“我怎麽不能來,我可是來見我的夫人的。”


  真是虧他還能這樣叫自己,這番睜眼說瞎話的本領也是他快刀門門主的。離雪壓住心頭一絲異動,不屑與他說話似的,走到屏風後麵,拿出放在後麵桌上的紙筆,想著簫兒就將大婚,她要雕出一尊交頸鴛鴦,還是雕連理枝,或是雙飛翼送給她做新婚大禮。


  到時就算已經進了宮,她也應能趁這些時間雕出來差人送過去。


  “要畫什麽?”焚夜不知何時站到了身旁,離雪被嚇得不輕,往後退了一步,卻自己踩到了自己,身形搖晃就要站不穩,他隻是長手一撈,就穩住了她的腰肢。


  也不知他練的是什麽輕功,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雪憤然又瞪了他一眼,卻沒料到,他突然隻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之後不容她避讓,便湊上嘴唇,唇瓣相合。


  “你做什麽?”離雪一把推開焚夜,就見他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模樣,她心底突然一酸,這人就是這番捉摸不透,可她還是不敢嗬斥得太大聲,怕驚動護院。說到底,她還是不願見他被人發現捉拿。兩個月後再見,他卻像虎嘯穀的事情未曾發生過一樣,神色依舊冷冷淡淡,卻又這樣親近自己。


  分明還是和以往一樣,對她用的是最溫柔的舉止,卻還是留著最冷漠的眼神。


  “前兩天我收到候爺府書信,”焚夜看她別過頭,眉峰一擰,卻又很快鬆開,依舊平靜道,“小候爺那日比武受傷,躺了兩個月才算好轉,墨如月一直悉心照料,所以現在已無大恙。


  “喔。”離雪重新執筆,麵對著白色宣紙,神色不變,卻想起當日墨如月用玉梳下毒嫁禍於她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麵,不由黯然傷神,十多年姐妹親情居然還是敵不過夫妻感情,個中失落,豈是外人能體會得到的。


  胸膛內一股悶氣無法舒紆,讓她紫眸沉了幾份顏色,就想要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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