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信息量有些巨大
方形水晶再次被打散，水晶粉末在空中形成一副影像。
影像中，那巨人頂天立地，氣息震撼虛空，身周祥雲環繞，非常強悍。
在距離巨人不遠處，一群宗師激烈地爭吵著。
而在他們中間，有一位青年正不斷講解著什麼。
青年留著披肩長發，一身灰色麻衣大開著衣領，袒露胸膛，看起來有些不修邊幅。
他手中拿著一大堆圖紙，邊和眾人辯論，邊在上面勾勾畫畫。
徐樂感覺這青年有些熟悉，好像和洪濤有些像似，看起來都有些邋遢。
他輕聲道：「老師，這位是？」
擎天笑道：「他就是文武，我的老對頭，靈體合一理論便是他提出來的。」
徐樂還想說話，卻被擎天抬手打斷，「先聽我說完。」
接著，他從虛空中拿出一壺茶，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
「在我們那個年代，所有人都默認肉身只是靈魂的容器，失去靈魂，肉身也會跟著消亡。」
「難道不是嗎？」
嬴雲音好奇道。
「這個理論當然沒問題，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人死後，為何靈魂會消失不見，而肉身卻可以存留一段時間？」
徐樂和嬴雲音陷入沉思，仔細思考著這個問題。
徐樂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為何靈魂會消失不見？
「消失.……不對！」
「之前老師說過，肉身有意識。」
「難道.……靈魂並未消失！」
徐樂心中呢喃，他忽然想到，完全可以把問題反過來思考。
既然人死後，肉身都可以在空間存留，那麼靈魂為什麼就不可以？
徐樂雙眼逐漸放大，忽然出聲道：「靈魂並未消散！」
擎天滿意地點點頭，輕聲道：「沒錯！人死後，肉身中還有靈魂尚存。」
他指著那第三幅影像，繼續講道：「那個時候，除了文武，所有人都不曾考慮過這個問題，甚至當文武講述他的觀點時，絕大部分人因為無法接受，還在嘲諷他。」
徐樂疑惑道：「老師，難道他們不知道肉身存在意識嗎？」
擎天輕蔑地笑了笑，大聲道：「他們就是一群白痴，知道個屁！況且，肉身存在意識這一理論，本身就是文武提出來的。」
徐樂很納悶。
外界明明很早就有過這種研究，為何這些宗師好像不曾聽說過，難道他們都不出去嗎？
徐樂一臉堆笑道：「老師，外界好像很早就有人研究過這個問題。」
擎天聞言，突然來了興緻。
他坐在床上，朝徐樂方向探著腦袋，好奇道：「先不管這個，問你個問題，你覺得，老師今年多大歲數了？」
徐樂雖然有些疑惑，不知道為何擎天會這麼問，但還是認真觀察起來。
他仔細地看了看擎天的面龐，心中有了大概，但是還不敢確定，於是試探性說道：「50？」
擎天表情有些錯愕，有些震驚。
緊接著，他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留了出來。
只不過，他那血色眼睛流出的眼淚，也都是血紅色的，看起來非常恐怖。
擎天其實想到過，徐樂說出的數字可能會很小，但卻未曾想到，會這麼小，這直接就觸動到他的笑點，所以一時間竟然沒忍住。
他大笑道：「我今年已經630歲了。
徐樂驚呼道：「老師，您看起來好年輕！可其他宗師卻.……」
擎天聞言，搖了搖頭，失笑道：「那是他們懶得去弄，他們覺得，作為一名資深研究者，就應該是白髮蒼蒼的模樣。」
徐樂思索片刻，繼續問道：「可，老師的年齡，和肉身存在意識這項研究，有什麼關聯嗎？」
擎天笑道：「這項研究，大概是在五百多年前，文武提出來的，那時候，你們外界並沒有相關知識。
而且，更有趣的是，我們這些宗師，每次出去，都會被一些人，當成神供起來，後來我們嫌煩，就都窩在自己研究所搞研究，懶得再出去浪了。」
徐樂瞭然，原來這項研究，空間要早於外界。
但，他又覺得有些奇怪，既然這些宗師都痴於研究，那為何文武提出后，沒人去研究一下呢？
徐樂眉頭微皺，滿是不解。
擎天見狀，樂道：「是不是奇怪，為何那些宗師自己不研究，還要嘲笑文武？」
徐樂輕輕點頭，沉聲道：「我覺得，問題越是困難，越有研究價值，對於宗師們的行為，我很不理解。」
擎天目視遠方，輕聲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認同他這個觀點。
因為沒人可讓靈魂完全離體，也沒人能從死人屍體上探尋出靈魂殘留，肉身存在意思這一理論只能算是個猜想，根本就沒有任何依據。」
徐樂疑惑道：「那我在任務中曾遇到的神念留存以及宗師分身，難道和靈魂離體沒有關係嗎？」
擎天眼神輕蔑，有些不屑道：「他們那算哪門子靈魂離體，頂多算是靈魂切割，而且不能切多，不然會把自己切成傻子。」
「可，如果是這樣，那後來又是如何證明這一理論的？」
擎天指了指那幅影像，繼續解釋道：「後來，我們發現了這具可以活動的王者屍體，之前文武提出的猜想，也就有了一定的依據。
不過，絕大多數宗師還是對此半信半疑，他們無法排除，王者復生的可能。」
徐樂摸了摸下巴，好奇道：「王者有能力復生嗎？」
擎天神色凝重，沉聲道：「理論上可以，但我們都沒有見過活著的王者，所以並不清楚他們的能力。」
一旁，嬴雲音輕聲道「老師，那些王者都去哪了？」
擎天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據說和寂滅深淵有關，但……深淵之下，並未發現王者蹤跡。」
徐樂聞言，有些感慨。
既然王者不可見，那擎天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是頂尖的存在了。
有些敬佩，有些羨慕，徐樂開口問道：「老師，您要是成了王者，那我……」
沒等徐樂說完，擎天又畫了個叉，將他的嘴封住。
他有些無奈道：「你問題怎麼這麼多，真麻煩！你看看雲音，多乖巧，就在那認認真真地聽我講。」
說罷，他陷入沉思，半響才回過神來，看向兩人，輕聲道：「我剛剛講到哪了？」
徐樂聞言，雙手一個勁亂比劃，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痛苦地擺擺手。
擎天見狀，也不搭理他，而是轉頭看向嬴雲音，笑道：「雲音，老師剛剛講到哪了？」
看著徐樂再次被禁言，嬴雲音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聽到擎天問自己，她趕緊回答道：「老師，該講如何證明肉身存在意識了。」
「奧，對！」
擎天邊回憶，邊講述道：「本來，我們無法靠近那具王者屍體，但那次寂滅深淵潮汐，卻給了我們機會。」
徐樂聞言，感到非常疑惑，有問題想問卻問不出，只能在心底向擎天傳音，同時鼻腔發出，「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什麼機會？王者威壓呢？）
「那具王者屍體，跑到那處古界入口處，便停了下來。而在深淵潮汐爆髮結束后，那具屍體便再無動靜，身周威壓也隨之消散。」
「潮汐結束，威壓也消失了……」
徐樂心中嘀咕著，這麼說，應該是那具王者肉身中殘留的靈魂消散了，所以才導致威壓消失。
等等……不對！有問題！
威壓到底是來自肉身，還是來自靈魂？
徐樂沒法說話，只能給擎天傳音道：「老師，王者威壓是來自肉身，還是靈魂？」
擎天側頭看向徐樂，一揮手將禁制解開，「這個問題也有宗師提出來過，但具體來自何處，卻不得而知，只能留給後人繼續研究。」
徐樂眼珠轉了轉，略有所思道：「老師，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潮汐將肉身靈魂意識激活，意識控制肉身收斂威壓？」
擎天陷入沉思，仔細思考徐樂說的這句話。
按理說，寂滅深淵能吸走靈魂，那它對靈魂的刺激應該非常強烈，不過，畢竟是王者的屍身，也許存在其他原因也說不定。
他抿了一口茶，輕聲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因為靈魂和寂滅深淵存在關聯是必然的，那麼對靈魂的刺激應該也很強烈。
說罷，擎天看向徐樂，讚賞道：「你能想到這一點，說明很有研究天賦，這些問題可以等你實力強了，再去研究。
我們還是先來談談，從那具屍體上發現了什麼。」
徐樂和嬴雲音擺好姿勢，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擎天繼續講道：「他的身體和我們其實沒什麼區別，不過，當我們從嘴部進入，一直研究到心脹處時，卻發現了不同。」
「不同？難道他心脹有問題？」
「並不是心脹的問題，而是在這心脹中，另存洞天。
那洞天內部建築林立，有三棟閣樓，兩座橋樑，其中一座橋樑下方，還有一條由能量液組成的河流。」
徐樂感覺頭皮發麻，這又是肉身存在意識，又是王者屍體心脹另有洞天。
作為一名新人，他已經接觸了新人不該接觸的信息。
他晃了晃腦袋，乾笑道：「老師，您慢點，讓我稍微消化一下，知識太多，有些無法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