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尷尬表白的後遺症
孟浡然看著盧輕寒的背影,頹然懊惱地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她只想跟我做普通朋友,我跟別人沒什麼兩樣,只要過界,就會被推開。還沒開口表白,就被拒絕了。」
孟浡然強迫自己又回憶了一遍剛才的情形,終於逼著自己認清了現實,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失落和無可奈何帶著一陣刺痛襲上了心頭。
各種情緒交織的孟浡然,沒有再追上去,也沒有回自己宿舍,直接打車回了潤清家園,在小區門口買了一箱酒,一個人坐在地板上喝到天亮。
盧輕寒慌亂地沖回宿舍,在大家詢問的眼神中拿了衣服去洗澡,淚流滿面地用沐浴露在腋下反覆揉搓,洗了又洗。
洗完澡回來,已經熄燈了,只聽周穎幽幽地說了一句:「暖暖,孟師兄真挺好的。」
盧輕寒聽了心頭一陣絞痛,眼淚再次止不住掉了下來,咬著嘴唇一聲不吭地爬上了床,撲在枕頭上低聲啜泣,宿舍一下子安靜下來。
盧輕寒哭了好一會,枕著洇濕的枕巾開始回想整個過程。
從孟浡然踏進宿舍開始,事情就失去了控制。盧輕寒能感覺到孟浡然想說什麼,卻被他先問的問題弄得頭腦混亂,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什麼,再到後面因為自己的問題,推開孟浡然逃跑,把一切都弄得不可收拾。
盧輕寒此刻對自己的生理缺陷痛恨到了極致,絕望到極點,甚至想不顧一切沖回到孟浡然面前,向他解釋推開他的真相,等人坐起來呆了一會,終於還是失去勇氣,頹然地撲在枕頭上繼續無力地抽泣。
正難過時,手機叮地一聲響起,打開看是孟浡然發的一條簡訊:「輕寒,剛才是我沒控制住自己,對不起,希望沒有給你造成困擾,以後不會這樣了。」
算了,遲鈍、膽小、還有生理缺陷的自己,本來就配不上那樣一個美好陽光的男孩。
與其等有了更深的感情之後受傷,不如現在就認清現實。
今夜這樣的陰差陽錯,也許就是天意。
盧輕寒傷心地想,手指在手機上按了許久,最終也沒能發出回複信息。
五一假期,除了盧輕寒和葉微淼,宿舍的其他姐妹都有出行計劃,早晨都早早起來收拾行李走了。
盧輕寒晚上沒睡好,被各種聲音吵醒,有些頭暈鼻塞——昨天運動完沒有及時換衣服,又受了驚,沒有意外地感冒了。
掙扎了兩下,沒起來,乾脆又閉上眼睛迷迷糊糊昏睡過去,再次醒來是被葉微淼拍醒的。
葉微淼站在床邊輕輕拍她:「暖暖,我給你帶了早餐,你起來吃點。」
「我有點頭疼,不太想吃,幾點了?」盧輕寒有氣無力地說。
葉微淼聽她說話聲音不對,忙問:「你生病了?快10點了,起來喝點粥,我給你找感冒藥。」
盧輕寒終於掙扎著起床,草草洗漱完,穿著睡衣坐在桌子前,機械地把玉米粥一勺一勺地往嘴裡送,又勉強吃了半個花捲,放下了勺子。
葉微淼一直坐在床頭收拾自己的書架,看她吃完了,走近她坐下問:「昨天才出去一會,怎麼搞成這樣?她們都走了,你要跟我聊聊嗎?」
盧輕寒聽她提起昨晚的事,本來吃過飯稍微恢復點血色的臉,刷地一下又白了:「求別問,我不知道怎麼說,你讓我緩緩。」
葉微淼眉頭微皺:「就算是表白,你願意就答應,不願意就拒絕,怎麼會變成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葉微淼還想繼續說,卻看見盧輕寒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只得住了口,拿了葯給她:「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感冒藥在這,你吃兩粒。」
盧輕寒見葉微淼終於放過了盤問,鬆了口氣,在葉微淼的催促下把葯吃了。
葉微淼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之前她就覺得孟浡然和龔琳分手分得突然,但龔琳去日本以後,她們就很少聯繫了。
有一次好不容易有空聊了兩句,她隨意地問了一句:「琳姐,你怎麼突然就把孟浡然甩了?」
龔琳卻很平淡地說:「畢業就分手,不是很正常?我在日本要好幾年,不如都放過彼此,各自安好。」
之後龔琳似乎更加忙碌,聯繫越來越少了,葉微淼卻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但這終究是別人的私事,自己無權過問。
但現在盧輕寒近在眼前,卻遠不如龔琳淡定,還傷心地病了,葉微淼不弄清楚總覺得不放心,想了想,葉微淼打開電腦給徐弦發QQ消息。
葉微淼:「徐師兄,你今天見過孟師兄嗎?」
徐弦:「我在所里,這兩天沒見過他,怎麼了?」
葉微淼:「昨天晚上,孟師兄到我們宿舍把暖暖找了出去,沒過多久,暖暖就回來了,哭了一晚上,早起就病了,我問她怎麼回事,她也不肯說。」
徐弦:「她沒事吧?」
葉微淼:「我逼她起來喝了點粥,吃了葯,現在好點了。感冒很快就能好,可我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時半會怕是好不了。」
徐弦:「我給孟浡然打個電話,你好好照顧她。」
徐弦立刻拿起手機走到外面,打電話給孟浡然,手機響了好一會才被接起。
「在哪?」
「在家裡。」
「潤清嘉園?」
「嗯。」
「我過去找你。」
「好。」
半小時后,徐弦已經來到孟浡然家,看著滿茶几空空的易拉罐和一屋子的煙味,皺了皺眉,把窗子都打開了。
孟浡然沒想到徐弦這麼快就到,一聲不吭地找垃圾袋把垃圾都收拾了,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出來。
「葉微淼說輕寒昨天在宿舍哭了一晚上,早起就病了,說是跟你有關,怎麼回事?」徐弦單刀直入,直接開口問。
孟浡然發完簡訊,一直沒有等到盧輕寒的回復,乍一聽見徐弦說她哭了一晚上,還病了,心裡猛地焦躁起來,沒好氣地說:「你這是興師問罪來了?」
「不是,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只是關心你們。」徐弦平靜地盯著孟浡然說。
孟浡然被徐弦盯得有些不自在,站起來去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徐弦面前,一杯自己一口氣喝完,見徐弦依然平靜地看著他,終於憋不住,一口氣把前一天晚上的尷尬過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