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泰山之行
臨近五一長假的一個周末，班裡組織去泰山旅遊。
在葉微淼的鼓動下，孟浡然和徐弦也一起去，加上數學班的十幾個人，一共近20個人，宿舍的姐妹全都去了。
行程理所當然是葉微淼安排的，兩天兩夜異常緊湊。
周五下課直接去火車站，趕晚上的火車，凌晨4點到泰安，在火車站等到天亮直接開始爬山，大概中午能到山頂，在山頂遊覽之後，在山頂住一宿，第二天凌晨起來看日出，看完日出直接下山，趕下午的火車，晚上能到北京。
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樣的行程雖然緊湊，也算不得什麼，哪次出去玩，大家不通宵的。
果然，在火車上，玩牌的，聊天的，幾乎都是一夜未睡。
葉微淼帶著一群人一直在玩殺人遊戲，殺到半夜盧輕寒已經有點犯困，頻頻出錯，最後被葉微淼驅趕到角落裡去打盹去了。
盧輕寒昏昏欲睡了不知多久，被葉微淼搖醒：「暖暖，下車了！」
睜開眼，盧輕寒看見自己的背包已經被孟浡然拎在手裡，迷迷糊糊跟著下了車。
出了站，才剛4點，去泰山腳下的公交車第一班沒這麼早。
孟浡然陪著葉微淼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個按小時計費的臨時休息室，大家在休息室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坐第一班公交車到了山腳下。
泰山的石階修得十分整齊，從山下到中天門那段並不費力，大家邊遊覽，邊拍照，輕鬆愉快地向上慢慢爬，到中天門的時候已經快11點了。
熬了一個通宵，又爬了一大段山路，正是有點睏乏的時候，大家卻發現還有一千多級陡峭的石階在等著他們。
葉微淼招呼大家：「大家一鼓作氣，爬到山頂南天門，我們再找地方吃飯休息。」
孟浡然和徐弦來過一次泰山，走在最前面給大家領路，葉微淼在最後照看爬得最慢的喬蕾和韓梅芳。
盧輕寒有點恐高，看了一眼陡峭的石階，咬了咬牙，低頭盯著腳下的石階開始一級一級往上走。
大部分人都是快爬一段，之後停下來休息休息，拍拍照，再繼續往上爬。
盧輕寒恐高，也顧不得拍照，咬牙一直保持一個速度往上麻木地抬腿，等她快到南天門時，發現自己竟然是除了孟浡然和徐弦之外第一個爬上去的。
孟浡然看盧輕寒最後幾階爬得艱難，伸手拉了她一把，又從背包中拿了一瓶水遞給她。
「你還挺快，怎麼不拍照？我看你一直低頭盯著石階，是恐高嗎？」
「背包都在你們身上，我沒有負重，爬得輕鬆點。是有點恐高，所以想快點爬上來。」
盧輕寒找了塊石頭坐下，喝了兩口水，看了看周圍空曠的平地，這才敢抬眼往剛才上來的石階看去，看著陡峭的石階，腿卻不自覺有點發軟，連忙收回了視線，往遠處眺望。
「一點了，你們在這裡等他們，我去看看吃飯和住宿的地方。」
孟浡然看已經有人陸續都上來了，站了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徐弦說。
「你們把包都放這裡吧，我走不動了，就在這裡看著包包，等你們。」盧輕寒說。
孟浡然和徐弦也沒再多說，把背包放下，拿了錢包往前走。
盧輕寒坐在那等了半個小時，其他人也都連滾帶爬地上來了。
山頂的標間都極其貴且稀少，孟浡然和徐弦找了個山頂的旅店，訂了兩間房，每間都是十來個上下床鋪，不分男女湊合一夜。
山上的餐飲也是又貴又難吃，因為海拔高，連麵條都感覺沒煮熟。
大家隨便吃了點，又在山頂隨意逛了逛，沒到5點就都支撐不住，回了房間，倒頭就睡。
盧輕寒不太習慣這樣的住宿環境，睡到半夜，就被不遠處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吵醒了。
睜著眼睛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四周，又不敢動，看了看手機才不到3點，耐著性子一直等到快4點，終於旁邊床鋪的葉微淼坐了起來。
「淼淼！」盧輕寒輕輕叫了一聲。
「暖暖，你醒了？4點叫醒大家，起來看日出。我去租大衣，昨天晚上跟老闆說好了。」葉微淼一邊說一邊爬下了床鋪。
只見對面的孟浡然也坐了起來，把手電筒點亮：「我跟你一起去。」
盧輕寒也不睡了，下了床直接把燈打開，開始叫身邊幾個女生起床，徐弦也把男生都叫醒了，又去隔壁叫人。
儘管已經4月底了，凌晨的山頂依然冷得很，每人裹了一件大衣，還是有點瑟瑟發抖。
走到外面天還沒亮，只有一些店面昏黃的燈光閃爍。
室外霧氣很重，就像下著毛毛細雨，大家浩浩蕩蕩地走到日觀峰上拱北石前的平台處，等了不久，天開始由黑變成深藍，霧氣也漸漸消散開去。
沒過多久，那塊巨石的方向，天色漸漸明亮起來。
「老闆說泰山的日出，來三次能遇到一次天氣好能看上就不錯，看來我們這次來運氣不錯。」葉微淼站在盧輕寒旁邊笑道。
「的確，我和徐弦上次來就趕上下雨，沒看到。」孟浡然說。
「那你們也是第一次見泰山日出，等下多給你們拍幾張照。」盧輕寒舉著自己手裡的卡片相機笑道。
「來了來了，快看！」葉微淼拉住盧輕寒的胳膊往前走，指著不遠處的紅霞叫了起來。
盧輕寒是第一次在山頂看日出，看著一片暗沉的雲海中，躍出的那輪閃著金光的紅日，整個人都彷彿舒展開了，舉著相機不停地按著快門。
「輕寒，我們一起來一張，葉微淼，幫我們拍一個！」
孟浡然看著離自己不遠處，沐浴在晨光下，整個人都彷彿鍍了一層金沙的盧輕寒，忍不住想一起合影。
「好啊，你們倆不要干站著，這麼美好的日出，來，擺個pose。快點，我一會也要照。」葉微淼催促。
孟浡然和盧輕寒對視一眼，忽然有了點小默契，伸出了手，一前一後疊在了一起，做出了一個托日的手勢。
「很好，就這樣！」葉微淼高興地連按了好幾下快門。
「來，師兄，你給我和暖暖也拍一個，等下我們一起來個合影。」葉微淼把相機還給孟浡然。
「好，來吧，擺出你們最美的pose！」
盧輕寒已經記不清拍了多少照，又跟大家三三倆倆都合了影，直到紅日高掛，才回去吃早餐。
山上的早餐似乎要比昨天的午餐豐富一些，盧輕寒喝了一碗粥，吃了個茶葉蛋和一個饅頭，很快填飽了肚子，跟著隊伍開始下山。
踏出第一級台階的時候，盧輕寒看著自己有些發抖的雙腿，猛然意識到下山對她來說似乎比上山還要困難，眼睛只要微微一抬就能看到陡峭直下的石階。
正在猶豫間，耳邊傳來了孟浡然的聲音：「你恐高，拉住我，我跟你一起走。」
盧輕寒只猶豫了片刻，就迅速伸手拽住了孟浡然的衣袖，低頭邁著有些發顫的腿，默不作聲地往下走。
孟浡然盡量保持著跟她一致的頻率，往下邁著步子，腳步卻一再被她過於緊張的手勁扯得有些凌亂。
「你別緊張，放鬆點，我們聊聊天吧，分散一下注意力。喂，徐弦，你們G市有沒有山？」孟浡然沖著走在他們前面幾階的徐弦問。
「有，我沒去過。」徐弦頭也不回地說。
「我也沒去過，我小時候跟爸媽去過井岡山，坐車上的山，沒像這樣爬過山。」盧輕寒說。
「那你們還是爬山爬得少，北京郊區也有不少山，有空帶你們去爬一爬。」
「比起爬山，我還是更喜歡去海邊。至少地勢平坦，不用恐高。」
「我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喜歡去海邊的理由是因為海拔低。」孟浡然哈哈大笑，惹得前後的人都朝他們看。
「……」盧輕寒一緊張，又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孟浡然被扯得前後晃了一下，盧輕寒看著又是一陣緊張，不由得鬆了手。
孟浡然一下伸出手把盧輕寒的手握在了手心，拉著她的手往下繼續走。
「你手好冷，別怕，我拉著你，這樣穩一點。」
孟浡然靠近盧輕寒，用平靜溫和的語氣說。
盧輕寒有點不好意思，臉有點紅了，想把手抽回來，卻又捨不得握住她的大手傳來的溫暖和安穩的感覺，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往前走。
徐弦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沒再說什麼，繼續往前走。
就這樣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下到了中天門。
孟浡然找到葉微淼說：「我看大家都有點累了，輕寒恐高，我們坐車下山吧。」
「好，我也累了，走得慢，怕趕不上火車了。」葉微淼立即點頭。
兩天兩夜的緊張行程，終於走完，回到宿舍已經是夜裡10點半，盧輕寒草草地洗漱完，換了衣服，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