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醉酒吐心聲
正想著搬家的事,手機響了起來,孟浡然一看,竟然是徐弦,很快接通:「喂,徐弦。」
「晚上有空嗎?」徐弦直接問。
「有,一起喝酒?」孟浡然忽然想喝酒。
「好,去哪裡?」徐弦問。
「就在潤清嘉園吧,我家在6號樓有一套房子,酒和吃的我去買,你直接過來就行。」孟浡然說完掛了電話,下樓去超市買了一箱啤酒,在小區門口買了一些烤串和花生毛豆。
徐弦很快就到了,兩個人先把烤串吃完,幾瓶啤酒下肚,徐弦先開口了:「你那最近有沒有什麼能賺錢的項目做?上次整理資料庫那樣的也可以。」
之前孟浡然的導師有個項目,需要一些人幫忙,但項目大多是謄錄數據,工作繁瑣費時,孟浡然問過徐弦,徐弦搖頭拒了,這次卻又提起來要接。
「你缺錢?是因為唐阿姨生病嗎?」孟浡然想到盧輕寒說的話,問了一句。
「你知道?」徐弦驚訝地問。
孟浡然點頭:「我今天在樓下碰見盧輕寒和你媽媽了,還有她弟弟。她看見我有點緊張,沒說兩句就走了。」
徐弦沉默片刻,終於說:「我媽媽,是她弟弟的保姆。」
孟浡然憋了許久的疑問,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解答,萬萬沒想到,徐弦和盧輕寒之間竟然有一層這樣的特殊關係,不由得脫口而出嘆道:「原來如此!」
這就難怪盧輕寒上次面對他的盤問,怎麼也不肯透露實情,今天沒說兩句話就跑了。
如果不是徐弦自己說出來,想必盧輕寒是不會主動說的。
想到這裡,孟浡然心裡有點釋然,又有點不大舒服。盧輕寒如此維護徐弦,可能是喜歡他,而徐弦也可能是因為這層特殊關係,拉不下臉來追。
過了片刻,孟浡然忽然想到另一件事,疑惑地問:「她怎麼會有個這麼小的弟弟?家裡怎麼放心她單獨帶弟弟來北京?她家裡出什麼事了?」
徐弦搖頭:「他弟弟和她同父異母,她父親去世后,她是弟弟的監護人。盧承一直是我媽媽帶著,這次沒辦法,只能一起過來了。」
孟浡然震驚了:「她才多大,就這樣帶個孩子?」
徐弦喝了口啤酒,嘆道:「不然能怎麼辦。」
孟浡然心底湧出一股莫名的情緒,一口氣也喝了大半瓶,心疼又感慨:「沒想到她這樣一個溫柔單純的女孩,竟然經歷了這麼多事,有這麼重的家庭負擔。之前我只聽姥姥提過她父親去世了,卻不知道她弟弟的事。」
「她弟弟的事有點複雜,知道的人不多。」徐弦說。
「她家現在人多,不好住吧?你搬到我這裡來住吧,離得也近,不耽誤你照顧阿姨。」孟浡然聽完他們的事,想幫忙。
「沒幾天就開學了,我看你這裡也沒完全收拾好,我湊合幾天就搬玉泉路。我還有事請你幫忙。」徐弦搖頭,又開口說。
孟浡然知道徐弦看出來這房子是從沒入住過的新房,不好意思就這樣住,想想確實很快就開學了,也就不再提,問他:「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儘管說。」
徐弦說:「幫我留意一下兼職的事情,只要能賺錢的活,繁瑣一點也沒關係。」
「好,現在暫時沒有,別著急,等開學了,項目肯定會有。上次我跟你提過的秦教授那邊打算和外面的公司合作,到時候我找機會打聽一下公司那邊有沒有合適的兼職可以做。」孟浡然說。
「謝謝。」徐弦拿起啤酒瓶和孟浡然手中的碰了一下。
「你我之間,不必說這個,我知道你不願開口求人,但要是阿姨做手術缺錢,你一定不要逞強,你還有我這個兄弟,大家一起湊錢,先把病治好,其他的以後再說。」孟浡然幹了一大口酒誠懇地說。
「謝謝,暫時還不用,目前檢查出來是良性的,大夫說做手術切除就能痊癒,我問過,手術費用大概一萬左右就夠了。我想多賺點錢,等媽媽做完手術,讓她能過得好一點,不要像以前那麼辛苦。」
兩個人不知不覺已經把一箱啤酒喝了大半箱,徐弦喝了許多酒,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平常什麼事都埋在心底的徐弦,今天向他吐露自己家裡的煩心事和心聲,孟浡然安靜地聽著,安靜地陪他喝酒。
喝了好一會,看他越說情緒越低落,才截住了話頭說:「兄弟,你家裡的事,只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過去。咱們不談這個了,聊點別的。」
徐弦喝得眼睛已經有點紅了,收了話問:「聊什麼?」
孟浡然笑了笑,故作隨意地說:「隨便聊點高興的,比如聊聊你喜歡過的女孩?我還從來沒聽你說過,以前在宿舍聊這個話題你也從不參與。」
「沒有,我沒有喜歡的女孩,我連上大學都靠自己的媽媽當保姆供給,哪裡有空喜歡女孩,我既沒有錢約會,也沒有錢給女孩買禮物。我只想賺錢養活自己,不讓媽媽這麼辛苦,以後再多賺點錢,讓媽媽過得好一點。早知道她會生病,我就不讀研了,直接工作。」徐弦眼睛已經有點潮濕了,自嘲地說。
孟浡然沒想到自己提到這個話題,徐弦卻說出這樣一篇話,又回去了,有點懊惱地說:「喂,兄弟,我不是在催你談戀愛,我只是想跟你聊個輕鬆點的話題。男人嘛,我就不信你沒有喜歡過女孩子,或者你說說你欣賞的女孩子,初中高中大學,這麼多年。」
「欣賞?輕寒就挺好的,人很自立,很懂事,性格也好,跟她這樣的女孩子相處,感覺很好,很舒服。你是不是就想聊她?」徐弦雖然喝得有點醉,話多了,腦子卻還清醒,立刻覺得不對,敏感地反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她,卻迫於家裡的壓力不敢追?」孟浡然深吸口氣,盯著徐弦的眼睛,把心裡話問了出來。
徐弦放下酒瓶,覷著眼睛盯住孟浡然,聲音陡然變得冷了幾分:「這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她?那天吃火鍋,我就覺得你不太對頭,你這剛和前任分手,就想去招惹她,真tm不是個東西。她是個好姑娘,你離她遠一點。」徐弦想到這個有點生氣,少有地爆了句粗口。
「你怎麼說話的?我是喜歡她又怎樣,再說了,我怎麼就不能喜歡她?你自己不敢追,還不讓別人追嗎?」孟浡然被徐弦點破心事,還挨了罵,有點惱羞成怒。
「你別胡說!我和輕寒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就覺得她是我妹妹,像親人一樣,除了我媽,如果我有能力,我也想幫她,保護她,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別惱羞成怒,就往我身上扯。」徐弦提到盧輕寒,聲音變得溫和許多。
孟浡然能感覺到徐弦說的是肺腑之言,只是聽到徐弦說想幫她保護她,還指責他,又忍不住氣血翻湧:「什麼妹妹親人,你就嘴硬吧,你跟葉微淼簡直把她圍得密不透風,別讓想追都沒機會,還敢說對她沒想法?」
徐弦瞥了一眼孟浡然:「如果這樣的保護能替他擋掉許多無聊的騷擾,沒什麼不好的。她要是真喜歡誰,別人能攔得住?」
說完又補了一句讓孟浡然鬱悶不已的話:「她待人真誠,一直把你和龔琳當好朋友,我不希望你變成那個困擾她的人。」
「說得好,她當我是好朋友,我也當她是好朋友,我現在跟她的交往並沒有超出好朋友的界限,你用不著這麼著急管吧?」孟浡然忍不住懟回去。
「自己怎麼想的,你自己心裡有數,別做得太過分。」徐弦冷冷回懟。
「用不著你提醒,我會注意分寸的。」孟浡然把手裡的酒喝完,重重地放在桌上。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弦醉得有點暈,也不想再多說了,站起來告辭。
孟浡然草草收拾了一下,沖了個澡,也不去卧室鋪床,直接在沙發上躺下了,雖然有些醉意,但想著徐弦那些冷漠刺心的話,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