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過關斬將
一個身穿玄色金銀線騰龍飛天長袍的人影，從大門的影壁處驀然出現。
「參見寧王。」羅志飛倏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快步上前迎接。
果然是賀軒，來得真是時候！
眼前的男子忽然變得那麼地討人喜愛，讓慕容雪不知不覺地勾起了嘴角。
「羅大人，別人都說你斷案如神，今日為何涉及到本王的愛妃，便像換了個人似的輕率了事？」
賀軒冷若冰霜，朝著羅志飛步步進逼，這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場，壓得他冷汗涔涔，「請寧王息怒。從表面上看來，王妃的嫌疑是最大的，但有許多細節需要時間查明。下官只能委屈一下王妃……」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那頭越垂就越低。
原本一派正義凜然的羅大人，如今也不得不低頭，慕容雪在心裡冷哼一聲，人家不是不畏強權，只是她慕容雪沒有讓人畏懼的能力罷了……
「哦？那本王就陪著愛妃在此等候吧。」賀軒邪魅一笑，越過羅志飛繼續向前走去。
羅志飛轉身看著賀軒的背影一臉無耐，看來這案件一日未結，賀軒是不會離開的。
他趕緊喚來一名衙役，小聲地吩咐幾句后，快步跟上賀軒的腳步。
見慕容卿站起來向自己微微福身，賀軒停住腳步，向她躬身行禮道：「參見太子妃。」
「寧王無需多禮。」
正當賀軒要轉身離開之時，卻聽到慕容卿陰陽怪氣地掩嘴輕笑道：「王爺真是比誰都緊張姐姐呀。這一下朝便急急趕來。可惜姐姐身上系著的可是命案，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夠查明。」
賀軒淡淡地瞥了一眼慕容卿，「難道太子一點都不在意太子妃的嗎？哦！本王記得最近太子新進了一批歌姬，容貌傾國，歌聲繞樑。照顧太子的事情已有美人代勞，難怪太子妃有空在這兒閑坐了。」
他倏爾眸光陰冷，冷哼道：「再說，案件什麼時候查明，羅大人自有主張。太子妃還是把心思放在太子身上為好。」
說完后，便頭也不回地向著慕容雪的方向走去，獨留慕容卿一臉憤恨地杵在原地。
哇……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在場所有人的眸光都齊刷刷地集中在慕容卿的身上，這場面有多尷尬就多尷尬。
親愛的寧王，你叫太子妃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下台呢？
看著慕容卿那黑得發亮的臉色，慕容雪突然覺得，以賀軒那條毒舌來說，平時對她已經算是非常客氣了……
如今她的心裡簡直就像在酷熱的沙漠里行走了一整天，突然喝到一罐冰凍的快樂肥仔水一樣，涼徹心扉，如果非要她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爽！」。
在不知不覺間，賀軒已來到慕容雪的身前，他俊朗的臉上泛起了難得一見的迷人笑容，兩人逐漸靠近，在本能的反應之下，慕容雪連忙開步後退，卻被賀軒一把拉入其懷中，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繚繞，曖昧的氣氛一下子將她籠罩起來。
如此溫柔，讓人眷戀的氣息，竟讓她覺得自己正被呵護著、寵愛著，一時之間竟有些許迷戀。
「別丟了本王的臉面。」誰知賀軒在耳邊丟下了這麼一句戳心的話后，竟淡然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啊！她就應該一早知道，賀軒這毒舌男就不會有什麼好話！
慕容雪努力壓下心中莫名的失落感，迅速回到座位上，默默地提醒自己，危機還沒解除，現在可不是跟賀軒鬥氣的時候。
見所有人都端坐好后，羅志飛高聲喚道：「傳證人上庭。」
寧王愛護王妃，要儘快破案，他也只能頂著頭皮硬抗下來，畢竟現在儲君之位競爭激烈，誰也不知道太子最後會不會被寧王拉下馬，他可不能輕易得罪哪一位。
反正也是按律審案，如果寧王對審訊有任何異議，到時候讓皇上來做定奪便是，現在盡量不要觸怒兩邊即可。
羅志飛打定主意之後，兩位證人也正好被帶了上來。
「誰是曹管事？把案發前死者發生的事再陳述一遍。」
曹管事上前一步，躬身行禮說道：「啟稟大人，草民便是莊子里的管事。案發前一天晚上，草民連同死者黃良一起到王妃的房中稟報賬本的事情。但是，在這過程中王妃與黃良發生了爭執，黃良還口口聲聲說王妃想殺人滅口。而王妃為證清白，先把黃良收押在他自己的房中，然後命草民第二天一早帶上黃良一起到衙門辯說。」
他停頓了一下，貌似心有餘悸地繼續說道：「可是，第二天草民到黃良房中時發現，他躺於地上已然死去多時，便立刻報官。」
曹管事雖然一直都低頭回話，但是眼神不時會飄向慕容卿的方向，而又迅速避開。
「你是第一個進現場，可有發現任何異常？」羅志飛接著問道。
「由於當時草民驚慌失措，只看到房間亂七八糟，地上流有許多血……」
「可有看到兇器？」
「草民只看到黃良腹部的血洞，並沒有看到有任何兇器。」曹管事非常篤定地回答道。
「嗯，本官明白了。你先在一旁候著。」
隨後羅志飛望向丫鬟，「你是小桃嗎？」
「是的，大人。」小桃上前一步福身行禮。
「你說你親眼看到王妃深夜時潛入死者的房中，是嗎？」
「是的。草民當時去解手，路過黃良房子時見王妃從屋頂的天窗鑽了進去。」
「天這麼黑，你如何確定是王妃？」羅志飛滿臉疑惑地問道。
「昨天月光明亮，而且家丁們為了看好黃良，在院子里點了許多燈籠。再加上王妃風姿卓越，草民絕對不會認錯的。」
慕容雪忍不住冷笑一聲，「那本宮當時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呀？」
小桃的眼珠子左右亂晃，「穿著……穿著一套夜行衣。」
「蒙面了嗎？」慕容雪冷冷地問。
「呃……」小桃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兩隻手緊攥著衣角。
「快回答本宮的問話！」慕容雪眸光凌冽，向著小桃喝道。
小桃被慕容雪逼急了，脫口而出，「蒙了。」，說完后才感到後悔。
「羅大人。」慕容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笑著朝小桃走去，「這丫鬟，一時又說看得清清楚楚，一時又說是蒙著臉。試問，黑夜裡房頂上出現一名蒙臉黑衣人，就算月亮再皎潔，燈籠再多，也斷然不會認出是誰。她如此篤定是本宮，只有一個可能……」
她伸手指著小桃厲聲說道：「就是她，說，慌！」
小桃被慕容雪咄咄逼人的氣勢嚇得身體不停地顫動，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慕容雪轉而微笑道：「請問羅大人，在公堂之上給假口供，按照越國律例，又該當何罪呢？」
「在公堂之上給假口供，是要判處一百大板。」羅志飛說道。
此話一出嚇得小桃跌坐在地，一百打板下來，就算留住了一條命，也只會落得終身殘廢，頓時眼淚鼻涕嘩啦啦地流出來，她慌忙為自己辯解道：「不！草民沒有說慌。大人請相信草民！是王妃，那黑衣人絕對是王妃……」
再傻的人，此刻也都知道小桃必定心中有鬼，何況是辦案如神的羅志飛，「把小桃拖下去，嚴刑拷問！查清楚為何如此大膽誣陷王妃。」
驚堂木應聲而下，兩名衙役把正在哭鬧求饒的小桃拖了下去。
慕容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得意地給賀軒挑了一下眉，卻只換來了賀軒鄙夷道：「得意還早著呢。」
「啟稟大人，仵作已檢查完畢。證實黃良確實是死在匕首之下。而且與在王妃房間里搜出的兇器完全吻合。」一名衙役上前彙報。
羅志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賀軒，見他神態淡然，才向慕容雪詢問道：「王妃，請問您又有何解釋呢？」
「本宮……無話可說。」慕容雪耷拉著腦袋，無奈地聳肩說道。
「哎喲，姐姐。你沒有解釋，就是承認人就是你殺的啦……」慕容卿臉上雖一臉愁容，但心中卻一陣狂喜，她不禁感嘆道：終於可以把慕容雪這賤人置之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