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初次交手
這嬤嬤滿臉橫肉，身材臃腫，表面上對慕容雪尊敬有禮，神態卻驕傲不遜，一看便知道不是善類。
慕容雪微笑著說：「麻煩嬤嬤回去向母親稟報，雪兒一切安好。」她心中暗喜，幸好平時看古裝片比較多，而且還是宮斗片。嘻嘻……
嬤嬤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請大小姐好生休養，一會兒有下人送葯過來，請大小姐趁熱喝。另外，老太太那邊也傳話過來，說小姐剛辦過喪事，身上的晦氣還未散，請在聽雪園滿三七二十一天後，才能出園。免得把晦氣傳到其他人的身上。」
呵呵，這老太太確實厲害！人未見，規矩先來了。其實這正合慕容雪的心意，她想著反正對這個朝代還有地方都不熟悉，就當作閉關修鍊吧！惡補一下知識再去見人也有好處。慕容雪笑著說：「煩請嬤嬤幫忙轉達，孫兒必定聽從祖母的安排。」
「奴婢必定會如實轉達給老太太。請大小姐放心。」
說完后，那嬤嬤臉色突然沉了下來，對著青兒厲聲喝道：「青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跟主子平起平坐！快跟我到夫人的面前領罰吧！」
青兒嚇得即刻跪下猛搖頭，連聲音都顫抖起來「青兒以後不敢了。請張嬤嬤饒恕青兒這一次吧。」
慕容雪覺得這張嬤嬤變起臉來比嬰兒還快，不轉行做川劇變臉真可惜。這個時候本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看到青兒這副可憐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張嬤嬤，是我讓青兒坐在身旁的。請你不要責怪她。」
張嬤嬤嚴詞厲色地說：「大小姐，慕容府有管理下人的規矩。萬一被青兒破壞了，以後其他人也就很難管教了。」
呵呵……看來這大小姐在府中也沒什麼地位呀！慕容雪心中暗想。但是如果連青兒也保護不了，那她以後就別想在這府上有什麼好日子！
慕容雪側身斜靠在桌子邊上懶懶地說：「張嬤嬤，雪兒有些事情不甚明白，想向你請教一二。」
張嬤嬤回禮道：「奴婢不敢當。大小姐有什麼問題，儘管問便是。」
「府中是否有一條規定，下人們必須聽主子的話。就算叫他跳樓，也一定要去呢？」
張嬤嬤擺出一副老資格的樣子「大小姐說得是。主子對下人說的話，必須聽從。否則就要接受懲罰。」
「那是什麼樣的懲罰呢？」
「具體要看所犯何事。輕則打二十板子，重則鞭打五十。」
慕容雪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果是犯逾越之罪，又是如何處罰？」
張嬤嬤得意的說：「鞭打二十。」
青兒聽聞后臉色煞白，身體越加抖得厲害，心想著：看來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二十鞭下來，皮開肉綻，後背體無原膚。沒有兩三個月，都下不了床……
慕容雪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我讓張嬤嬤坐在身旁，那是聽還是不聽呢？」她雖然臉帶微笑，眼神卻是直撼人心。看得張嬤嬤後背發涼……
「這……」張嬤嬤面露難色。說聽吧，又越了規矩。說不聽吧，又是一條忤逆主子的罪名。
慕容雪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突然臉色變得冷峻，語氣略帶責怪地說道：「張嬤嬤在府上當差這麼久了，連回答一個問題也答不出嗎？」
張嬤嬤慌張地回答道：「自然是聽大小姐的話最重要的。」
「嗯……那青兒也就無罪咯。張嬤嬤，你說呢？」
「那自然是無罪的。」張嬤嬤被逼到牆角了，也只能這般回答。
「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慕容雪對張嬤嬤的表現非常滿意，但這種人不想多看一眼，隨即讓她滾回去。
「是。」
張嬤嬤臉色黑如鍋底，瞪了青兒一眼后，夾帶著忿忿不平的心情，離開了慕容雪的院子。她覺得非常奇怪，從前膽小怕事，軟柿子般任何人都可以拿捏的大小姐，今天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厲害？回去一定要向夫人稟告！
青兒站在一旁，看著小姐兩三句就把張嬤嬤打發走了，臉上出現了驚訝還有崇拜的表情。她坐地上站起來，蹦到慕容雪的身邊。
「小姐，你真是小姐嗎？怎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呀。」
慕容雪好奇地看著她「哦？那我以前是什麼樣子的？」
青兒不好意思地笑著「以前，我們總是被欺負。夫人說的話，只能點頭稱是。而嬤嬤們的話，也不敢反駁……」
「那我以前活得太孫子了！放心吧！從今往後，我們主僕二人，要挺直腰板做人。」慕容雪站起來拍了拍青兒的肩膀。
慕容雪哪來的底氣呢？她就是在賭那位還沒見過的父親大人，在他心中的份量！
兩天後，傳說中的慕容暉終於趕回府。他一下馬，便直奔慕容雪的聽雪園。
此時的慕容雪正在認真地翻看越國相關的歷史書，幸好他們寫的文章還能勉強看懂。必須得加緊時間補習一下功課。否則日後怎麼死也不知道……
「雪兒！」
人還未到，叫聲已傳到慕容雪的耳中。她看著青兒想找一些提示。
青兒附在慕容雪的耳邊「是老爺回來了。」
慕容雪剛站起來想到門口迎接，慕容暉已一腳踏進房門，直衝向她，緊緊地抱住「嚇死父親了！剛開始傳話來，是你魂歸西天。在路上，卻又傳來了你安然無恙的消息！父親真是不知是喜還是憂。」
「父……親，太緊了……呼吸不了……」
「噢！是父親太激動了。」慕容暉馬上鬆開，扶著慕容雪坐下。
慕容暉認真仔細地把慕容雪檢查了好幾遍。
眼前的慕容暉，大概三十六歲左右，一身紅色的朝服和官帽還未來得及換下來，一身正氣凌然。眼眸深邃且漆黑如墨，目光如炬，留著一字胡也遮擋不住他俊朗的面容。慕容雪覺得自己的美貌，有一半遺傳了父親。
慕容雪笑著說：「父親，女兒沒事。你看。」隨即在他面前轉了幾圈。
「我的好雪兒。為什麼要投湖呢？是否與太子的婚事有關？」慕容暉拉著慕容雪坐到羅漢床上。
「父親，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女兒想得非常清楚，緣分還沒輪到我，不必強求。以後女兒會愛惜生命，不會再做傻事的。」慕容雪在慕容暉的身上，看到自己父親的影子，心中的酸楚一下子湧現，打從心裡不想慕容暉為自己再傷心難過。
慕容暉看到她這般乖巧懂事，也安心了許多「那為父就放心了。」
「夫人到。」
慕容雪心想：這后媽也挺厲害的嘛。之前連看都沒看過我一眼，現在父親回來，就趕緊過來表現了嗎？還是要過來搶人的？
慕容雪心中再有不悅，在慕容暉面前還是要裝乖乖女的。她站起來，到門口迎接夫人柳如媚。
「拜見母親。」慕容雪向著柳如媚盈盈行禮。跟著青兒努力學習禮儀，終於派上用場了。畢竟以她武術隊第一女漢子，要練得跟從前的小姐一模一樣，可是歷經艱辛啊！
這個動作，慕容雪已經練了整整一個上午！要她一個刀、槍、劍、擊、拳、掌樣樣精通的武術隊副教練，鐵錚錚的女漢子來走碎步，練儀態，真是要了她的命！但不練的話，就會被人發現。畢竟從前的慕容雪，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所以只能哄著青兒，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讓她一點點地教。
「雪兒，你的身體剛好一些，就不用行禮了。快回床上休息吧。」柳如媚眉頭緊皺，緊張地扶起慕容雪往床的方向走去。直到看見慕容暉坐在裡面，才鬆手行禮「老爺，您回來了。」
突然，柳如媚噗通地跪在慕容暉的面前「老爺，請您責罰妾身照顧雪兒不周之罪吧！是妾身沒有管教好卿兒，被太子遇到了，指名一定要她做太子妃，才導致雪兒傷心，做出傻事。」哭得梨花帶雨。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尖酸刻薄，而變成了一副我見尤憐。
站在旁邊的慕容雪被她的演技折服得五體投地！這哭戲，不知難倒了多少演員呀……差點就想為她鼓掌喝彩了。只有父親這種直男，才會發現不了柳如媚是如假包換的綠茶婊！
慕容暉原本回來之前，想要好了要對柳如媚責怪一番。此情此景，竟一句也說不出口。他走上前扶起柳如媚「夫人，這也不能怪你。太子點名卿兒，誰都沒有料到。現在雪兒平安無事，這事以後都不要再提了。還有，雪兒投湖之事，讓下人們管住嘴巴！如果泄露一點消息出去，我讓他們全部去充軍！」
唉……父親啊，柳如媚就是吃定了你受這套！太子是誰都可以輕易遇到的嗎？我才不相信柳如媚沒有幫忙策劃一二呢！不過，我對太子沒有興趣，所以隨她作妖吧！慕容雪在心中給了柳如媚一個大大的白眼。
「妾身早已吩咐下去，老爺請放心。」柳如媚擦著眼角的淚水，一副乖順的樣子。
「嗯。你辦事，我是放心的。」慕容暉安慰她道。
「老爺，妾身已經準備好飯菜，母親已在大廳候著。」柳如媚提到老太太，笑容得意了幾分。
「雪兒，一起走吧。」慕容暉用慈愛的目光看著慕容雪。
還沒等慕容雪開口，柳如媚便搶著解釋道：「老爺，母親想雪兒得到最好的休息，因此讓她在聽雪園滿三七二十一天，才能外出。這也是她老人的一片苦心。」
嘖嘖嘖……明明是那老佛爺不想看到我，怕我晦氣，所以禁足於聽雪園。卻被柳如媚說成了為我身體著想，還一片苦心！這顛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可厲害呀！
在慕容雪的心中，柳如媚的綠茶指數又上了一個台階。
慕容暉原本想跟女兒好好地吃一頓飯，聽到這裡，便有些左右為難……
慕容雪知道這位父親是個孝子，所以連忙用手扶著額頭，眉頭輕皺，裝出頭痛的樣子「父親，雪兒有些頭痛想休息一會兒。今晚就不能陪您用餐了。」
「父親讓御醫前來幫你檢查一下，好嗎？」慕容暉緊張地問道。
「不用了。只是女兒休息得不好。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那好吧。你先去睡一會兒。稍後，我讓下人送燕窩粥給你。」
「好的。父親、母親請慢走。」
臨走時，柳如媚回過頭來，對著慕容雪輕蔑的一笑，之前張嬤嬤說的，有點誇大了。
送走了慕容暉和柳如媚之後，慕容雪才鬆了一口氣。看來以後過的都不是什麼省心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