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意外

  很幸運,我們被安排在本校考試。早沒人看書了,都盡量放鬆這自己。利用最後幾天時間,我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和三年來基本沒說上話得同學都攀談幾句。

  因為過了這幾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相見了。飛燕嘛就算了,她和杜的甜蜜,是不需要我這一勺鹽的。

  下午,學校外面擠滿了大客車,都是送考的。外校的考生都住進了學校,一下來了這麼多陌生的面孔,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漂亮的、不那麼漂亮的,搞的本校生都挺興奮。

  「瞧瞧,我就說人家一中的女生質量高,這身段,這氣質!我說老李,哥們就不陪你了,要個電話去。」陳亮還是色性不改。

  陳亮是班裡為數不多有手機的,說完拿著他那王八殼子般的摩托羅拉U998就過去了,要說一中的女生真是性格好,真把號碼給他了。

  回來的時候那個炫耀:「老李,你說這妹子不能和那個毒婦李飛燕一樣,給我留個精神病院電話什麼的吧?」。

  我白了一眼陳亮說:「不能,沒準是火葬廠的。」

  陳亮哈哈大笑道:「誰都和你是的,人家有手機,號碼我都撥通了。」

  「得,你牛逼行了吧,你就是牛逼!」我懶得理這個色棍,直接走向了籃球場。

  球場上正在激戰,一向在場上橫行的大孟被一個留著一頭長發,身形高大的外校男生強吃了好幾個。

  觀戰的有不少外校的女生,我鑽進觀戰的人群找了個好位置靜靜的瞧著場上局勢。

  長發男生又打進了,我對面一個格外漂亮的女生帶頭叫著好。這姑娘的容貌已經不能用漂亮形容了,皮膚比她身上的白T恤還要白,白的那麼恰到好處,因為天氣熱臉上有一絲紅潤,短髮自然的散發出青春女性的風采,如果說她精緻的話,不如說她是墜入凡塵的仙子。

  這不是我們初中的校花夏思林嘛,沒想到在這遇到了。人又長高了,初中的時候就高我半頭,現在還是比我高,得有178。

  這麼一個大美人,在場邊太扎眼了,奇怪的是她身邊一個女生沒有,擠滿了我們學校的男生。

  這群孫子,哪是看球的,都是來揩油的。其實,別說他們,只要是正常的男性都會被吸引過去的。

  我也不例外,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夏思林。不經意間還和她對視了一眼。她朝我微微笑了一下,我不自覺的朝她擺了擺手,她居然揮手示意我過去。

  我木訥的擠到了夏思林的旁邊,她略帶驚喜的說:「你,你是李,李大偉吧?」。

  不能吧,雖說我們是同學,思林這種學霸加女神級別的人物怎麼會認識我,再說我們從沒接觸過。

  「你認識我?」我不可思議的問道。

  「怎麼不認識,咱們是同學,都是二鎮中的,你是七班的吧?」

  靠,記得這麼清楚,我一時摸不到頭腦。

  思林繼續說:「你忘了?初二,學校舉辦舞蹈大賽,你上台做了一套廣播體操。」這時,我才恍然大悟。

  好球!長發男又進球了。夏思林拍手叫好,還興奮的跳了幾下。

  「那誰啊?」我問道。

  「我朋友。」說完夏思林專心的關注著長發男。

  長發男運球到三分線外要投,大孟防了過來,長毛一個連貫的假動作騙過大孟,籃球應聲入網。

  大孟撲防的時候,在我們面前身體失去了平衡,朝夏思林撲了過來。我擋在夏思林的身前生生的接住了體重180的大孟。

  大孟一看是我,像得救了一樣,激動的抓住我說:「大偉,趕緊上場收拾收拾那個長毛,咱們學校的面子就看你了。」

  河馬走了之後,一個月的學習,已磨去了我身上很多稜角,以前憤世斗恨的我成熟了許多,對此我根本沒什麼興趣,再說我的技術,別說面子,臉都會被打沒的。

  我推脫的說道:「我哪打的過人家啊」

  「慫蛋,不用你得分,你蓋他一個就行」!聽到我的回答大孟十分生氣。

  大孟差點撲到夏思林的身上,引起了長發的注意,他趕緊過來問夏思林有沒有事,看著我和大孟居然搖起了手指。

  挑釁的問大孟:「還打不打,不行就下去」。

  「瞧見沒,還是爺們嘛!」大孟說完就把我硬推上了場。

  到場上我不慌不忙的伸了伸胳膊、壓了壓腿,看球的外校學生看著我指指點點的說哪來的傻逼。

  等我熱玩身,我方就發球了。齊天直接將球發到了我手上,我用著蹩腳的運球飛速狂奔直殺籃下,上籃的時候我特意數了數步子,一步、兩步,起,籃球在籃筐上打三圈轉,最後給面兒的入了框。

  我穩穩的落地時,正在為自己爭氣的表現暗喜。

  只見大孟用拳頭重重的砸著水泥地朝我喊:「傻逼,那是人家的籃筐。」

  隊友都被我的表現驚呆了!看球的笑倒了一片。長毛走過拉拍拍我的肩膀說:「兄弟,挺專業啊!」說完也忍不住笑了。

  給齊天氣的,到我面前憤怒的指著我吼道:「滾,你給我滾」。

  但大孟被長毛羞辱了半天,堅決不肯上,因為人數不夠,絕大數的本校生知道不是長毛的對手,也都不肯上,我只能灰溜溜的留在了場上。

  長毛接球后和我直接對位,我盯著長毛的腳告訴自己別被假動作騙了,見長毛的一隻腳已經離地,我高高的躍起,伸手在空中等著長毛投出的籃球。

  可長毛離地的腳一點,從我身邊溜了過去直衝籃下。扣籃,場邊掌聲雷動,大家還是在學校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扣籃。長毛掛在框上,炫耀了一足有一分鐘。

  單防長毛肯定不行,這孫子扣了我一個又來找我,我還真怵他,但作為思林心中的舞王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我將齊天推到前面先防一下,長毛眼花繚亂的胯下把齊天過了乾淨,可氣的是,過完回來又過了一遍,大步挑籃。見他雙腳離了地,我鉚足了勁跳起來。

  心裡想著:孫子這就叫你好看。在空中,我們面對面,手就要觸到球時,長毛漏出一絲詭異的微笑。我的瞳孔都放大了,這孫子縮身做了個拉杆。

  同學們被長毛漂亮的動作再次驚到,高喊:漂亮!這一刺激使我的潛能徹底爆發了。我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在空中一抖身將身體舒展開繼續上升,為保持平衡我雙腿叉開,砰的一聲!籃球被我扇出場外。

  漂亮的呼聲被本校的喝彩聲蓋過,落地的時候我仰天長嘯,發泄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應和著大家的呼聲,我上下揮動著雙手,把現場的氣氛再次點燃。

  我嘚瑟了有一會兒,可一邁步的時候覺得襠下一陳清涼,壞了,褲襠開了。

  大孟跑到場上抱著我,就像贏了比賽一下:「牛逼,牛逼!再蓋他,蓋他。」

  我掙脫開大孟,夾著屁股,邁著小碎步往宿舍走。走的時候,大孟一臉不解。

  夏思林從觀戰的人群中小跑到我的跟前:「沒看出來,老同學你挺厲害呀!你這是怎麼了?」夏思林看著我夾著襠問我。

  「沒事兒,不小心扯了個蛋。」我夾著腿說差點把實話說出來。

  「扯淡?」

  「沒事兒,趕緊瞧瞧你朋友吧。」被女神看見我扒了襠多尷尬,我想快點把她支走。

  「真沒事啊?那我先走了,有什麼時候咱們電話聯繫。」

  夏思林疑惑的看著我挪著步,時而還蹦幾下詭異的步伐。回宿舍換了條褲子才想起女神的話,電話聯繫?您也沒給我留號啊。

  過了下午的興奮,晚上就平靜了許多,學校沒了人頭攢動的身影,只有舒緩的音樂聲。

  也不知道河馬怎麼樣了,走了之後就沒給她打過電話,只是敷於形式的寫過幾封信。因為我不確定我們之間是什麼,哥們,朋友,還是.……。

  隨著時間的推移,是什麼都不重要,只剩一種說不上來的思念。

  電話通了:「喂,請問哪位?」原來河馬可以這麼有禮貌。

  「是我,李大偉。」

  「孫子,怎麼現在才給我打電話。和飛燕成了嗎?」看來她的禮貌只會和別人。

  「成了,這不打電話通知你喝喜酒嘛。」

  「你就吹吧,人家能看上你。」

  「怎麼看不上,孩子都懷上了,由不得她了,她們家哭著喊著叫我趕緊娶她那」

  「行啊!霸王硬上弓。」河馬爽朗的笑了。

  「什麼時候回來,喝一杯。」我試探的問河馬什麼時候回來。

  「大偉,我不回了,我爸可能安排我出國留學。」河馬一下溫柔下來。

  我沒想到電影里的橋段真的發生了,我壓制住傷感假裝無所謂,調侃的說道:「出國?是去非洲看你的親戚嗎?」

  此刻我真怕她說不回來了,真的怕。

  「澳洲留學,咱們這邊不少去的,我爸也叫我去看看」。

  「還回來嗎?」

  「當然回來,你這麼希望我不回來了,還得喝你喜酒那」。悠揚的音樂聲飄過。

  劉德華《鐵了心愛你》「我是鐵了心的愛你,一片真心從此不移」。

  我鼓足了勇氣:「何文月,等我有錢了娶你!」可能是音樂聲太吵了,電話那頭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我更大聲的說了出來。

  「喜歡我,就好好學習吧!」

  「你這是答應了。」我迫不及待的希望河馬給我一個肯定得回答。

  「看你表現吧。」

  「同學你還用電話嗎?」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問我,這個節骨眼搗什麼亂啊!

  「同學,你稍微等會兒。」我焦急的等河馬給我一個肯定得回答。

  「我有急事兒,需要給家裡打個電話。」女生有點懇求的意思。

  我無奈的和馬河說:「我就當你答應了。」這才掛了電話。雖然河馬沒直接答應,起碼沒回絕,這說明有戲。

  高考,我像砍瓜切菜般,酣暢淋漓的考完了。唯一不爽的是,六班那個叫苟學文的考試在我前桌。

  我就是文科生,他這名字什麼意思,而且還在我前桌。當初,分文理科,這位同學就成了話題性人物,因為他老人家到哪科,都好像在罵人。

  回家的第一晚興奮的失眠了,十幾年寒窗苦讀終於自由了。一晚上什麼都沒幹,光想著明天怎麼瘋玩,再也不用為上不上早自習糾結了。

  就這麼興奮了一夜,第二天哪也沒去成,在家呼呼睡了一天覺。如果叫我總結我的高中生活,我只能說兩年半的時候都是白紙,最後的半年我在白紙上草草的寫了幾畫,是不是華美的篇章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切翻篇了,我將迎來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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