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點混亂
下晚自習的鈴聲響了,並沒將這些苦讀的學子們從課桌上喚起。他們仍在爭分奪秒的學著。
據說學校熄燈以後,還會有很多同學悄悄在教室打手電筒夜讀。手電筒沒電了就去學校公廁里讀。因為公廁有燈,還不受熄燈的限制。
學校發現這一情況后,特意在公廁安裝了,當時來說最先進的聲控燈。想靠這個辦法將公廁夜讀的情況杜絕掉。
但這一舉措絲毫沒影響學子們的學習熱情。到晚上熄燈之後,就聽公廁里:哦,啊,咚各種叫燈的聲音,十分熱鬧。遇到狠的就在公廁里唱歌。
你想想三更半夜,月黑風高,公廁里一陣陣抑揚頓挫的歌聲,配上閃爍的燈光,不嚇尿你,算你膽兒大。
可進去一瞧,一個個坑位蹲好了相信知識改變命運的同學們,看來發糞圖強還真不憑空臆造出來的辭彙,確實有一定的生活基礎。
就這樣這些刻苦的學子們就借著廁所里有限的光亮,默默的尋找屬於自己明天的一抹光明。
看著他們這般刻苦,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為了向校方證明我是絕對遵守學校紀律的好學生,不是什麼頑劣份子,混世魔王。
我好幾次潛入學校公廁,把裡面的燈都砸了。這樣既貫徹了學校的紀律,又幫助了同學。我這麼做也全是為他們好,因為只有休息好,才能學習好,您說對吧。
哥們走讀,在這死氣沉沉的自習過後,一分鐘也不願多待,起身剛要走。前排的趙天雄——大熊,指著我:「李大偉你別走,咱們去操場把剛才的事情說清楚。」
「大胸,不,趙天雄同志,我還有事,咱們改天再聊行吧!剛才的事,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趙天雄的腦袋是可以隨便砸的嗎?」
「我靠!你的腦袋是瓷的,一砸就漏哇?不能隨便砸,趕明兒把班裡人叫齊了,我鄭重其事的砸你一回行了吧!」
大熊這孫子沒接受我真摯的道歉。反而和我叫上勁兒了,薅著我衣領就把我拽操場去了。到了操場,大熊的兩個狗腿子楊二狗、羅三炮也跟了過來。
我問大熊:「慫蛋,不敢單挑,還跟哥們來群毆?」大熊裝模作樣的示意二狗和三炮別上,說著就和我比劃上了。他哪是我的對手,我一個黑狗鑽襠,抱起大熊的腿就給他扔了跟頭。
摔完我嘴也沒閑著勸大熊:「孫子,別怪哥沒勸你,這不快高考了嘛,哥們給你弄傷了,別影響你報考虎振、藍翔這樣的名校,毀了你做廚師、面點師的大好前途」。
大熊惱羞成怒和二狗、三炮一塊圍攻我,我只能努力的護住了我英俊的臉。
說到英俊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自戀了,本人真的和英俊沒有半毛錢關係。這到不是我長的多難看,對不起各位讀者。實在是長的太正統了,按照現在流行的審美,我基本算屬於長的比較復古。
現在不流行姑娘臉嘛,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小鮮肉的形象。我雖說在小鮮肉的年紀,卻生的濃眉大眼,毛髮發達,滿臉的鬍子已出具規模,身材略顯單薄還算幹練,細瞧略帶英氣,男子氣概實足,不細瞧純牌兒傻屌絲一個。
這樣的形象確實再普通不過了。如果沒聽說過我高中斑斑劣跡的人,從形象上肯定會以為我是一個平凡無奇老實聽話的孩子。天生的捲髮也給我平添了很多困惱,每次學校檢查頭髮我都是第一個被抓,理由是不能燙髮,燙髮?
我這是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學校也不聽我解釋,害我拉直了好幾次。關於個人形象的問題就先不描敘了,我這還沒忙著打架那。
襯衣叫仨孫子撕壞了,連袖子都掉了。我們四個正打的激烈,不知道哪個王八蛋用強光手電筒照我們,晃的我夠嗆!
「你們幾個幹啥那,哪個班的?」。草!聽聲音是教導主任,怎麼把他老人家驚動了。
我回了聲:「沒事,老師我們鍛煉身體那。」
教導主任小跑了過來喊道:「鍛煉,我怎麼看你們像打架?站住別跑。」
我招呼大熊他們三個:「各位好漢,今兒到此為止吧,咱們改日再戰。」
說完,我們全撒丫子跑了。跑到校門口我呼呼的喘著粗氣,看著大熊跑遠的一團身影,心裡罵到:這是跑那,還是滾那。別說還真他媽快,現在給大熊測1000米,一準能達標,合著大熊的體育課,早應該教導主任給上。
夜裡十點多的縣城,靜的出奇,馬路上早就沒了行人。我如脫韁的野馬騎行在寬闊的馬路上。沒有比這再爽的事了。
不知什麼時候後面來了輛破自行車,趕上來弱弱的問了我一句:「比比嗎?」
「今兒是怎麼了,這又是哪路傻X,不知道我是西關車神嘛?」
我不想鳥這些無名小卒,說著腳上加了勁,猛蹬起來。兩輛自行車飛速的遊走在路旁的垂柳間,一個路口又一個路口未分勝負。
眼前又一個十字路口,馬上紅燈,我加快了速度爭取在變燈前甩到他。眼瞅著紅綠燈上的計時器一秒秒走著。
草!前面誰啊?騎的這麼慢。車速太快了,變燈的一刻,我躲不開了,自行車扭了三扭還是把前面連人帶車撞倒了。我也沒好到哪去,摔了屁蹲。
我起身剛要過去道歉,一看這不是河馬何大小姐嘛。河馬看見我眼睛瞪的溜圓,這是要起罵啊!那叭叭的小嘴,我也難以招架。
奇怪的是她噗的笑出聲,問我:「李大嘴,扮相挺別緻啊!」
我看了看和大熊激戰後的襯衣,趕緊整了整衣領,把胸前沒扣子的兩片布將前胸遮了起來。我有點不好意思,這也算走了個光。
我兩手拽著襯衣嚴肅的說:「河馬女士,請叫我李大偉行嗎?」
何文月沒理會我的嚴肅,繼續笑著說:「行—行—行!李大偉先生,趕緊扶我起來。」
我過去扶河馬。靠近她的時候,她的頭髮散發出一股幽香,春天這個該死的季節總會令我們這些血氣方剛的少年有一絲意亂神迷。
我耳邊彷彿傳來,趙忠祥老師富有磁性的聲音:「春天來了,交配的季節到了。」
此刻我的荷爾蒙分泌的有點多。望著她的長發,我心裡居然覺得她有那麼一絲絲迷人。
夜風吹過,我打了一個寒顫,快速的恢復了心智。心想自己太卑鄙無恥下流了,怎麼會對野生動物心生情愫?野生動物是需要我們這些有為青年保護的!
河馬起來了,我又被她的低胸T恤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停滯在了她的胸前。
河馬看見獃滯的我,給了一拳:「傻X,看什麼那?」說完甩身騎車走了。
我揉著前胸,情不自禁的朝河馬喊了一句:「挺大呀!」。
她回了句:「傻X!」我望著河馬遠走的身影,覺得她也沒那麼難看。
到了家,躡手躡腳的回了屋。媽媽身體不好,不想吵到她。「回來了,飯在鍋里。」媽媽還是關心的問我。
我回來句不餓,躺在床上雙手依著頭望著天花板。想著晚自習發生的事,先是李飛燕,后是河馬。我心裡怎麼會有兩個女人,是不是說明我長大了,心胸開闊了,可以容下的女人更多了。
這是愛情嗎?會不會還有第三個、第四個.……,我無恥的笑了出來,愛的人有點多啊!
不想了,意淫這事兒,開始是享受,後來就煩了,我抄起電話撥通了亮蛋家的話碼:「幹啥那?」
「還能幹啥,這都快高考了,複習功課那。」
「對不起,我打錯了。」
「別介,老弟,開個玩笑」
「開玩笑?信不信我叫火葬廠的叔叔阿姨加個班兒,把你燒了。」
「哥們,你這就不仗義了,自習的火還沒消那,都撒我身上了。對了,剛買的體壇周報,給你留著那,明天給你」。
我對學習早就沒什麼興趣了,但很關心體育事業,這也算在高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可還是晚了,足球、籃球的版面已經發完了。就剩下了圍棋、自行車、體操這些小眾項目的版面。
我這個人自尊心又強,楞看了一個小時的圍棋,看得時候還假裝比劃比劃,裝作看懂了的樣子。
大孟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同志很刻苦嗎?」。看見這傢伙,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大孟叫孟德,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總是說:我叫孟德,不姓曹。他是班上的體委也是籃球隊的隊長,就是他使我遠離了我心愛的籃球運動,還受盡了班裡人的恥笑,因為班裡只有兩個人不能參加籃球隊,一個是我,一個是「首長」。
我們班雖然男生不多,但是個運動項目強悍的班級,尤其是籃球。人不多,我們質量高,都是大個。
在學校的籃球場,會打球的男生那都是行走的荷爾蒙啊,進個球,場邊就是女生撕心裂肺的加油聲,那叫一個享受,可惜我是沒法享受了。
我曾全身心的投入到這項運動中過,當然動機不太純,純屬想得到女生們的關注。
那時我對這項運動一無所知,到場上楞是蓋了大孟兩個帽兒。就是這兩個帽兒,叫我出盡了風頭。
到現在體育班練三鐵的小迷妹還時不常給我寫個紙條,叫人給我遞個話兒什麼的,問我有沒時間一起健個身。看著迷妹們健壯的身材,發達的肌肉,我覺得她們才是真正的爺們,而我圖有其表。
還是因為這兩個帽兒,我被永遠的開除了班隊,話又說回來了因為大孟的排擠,我壓根也沒進過班隊。大孟這個人塊大,心眼兒小,直接抹殺了我的職業生涯,他這絕對是妒忌,怕我蓋過他的風頭。
我盯著大孟說:「怎麼著,場上比劃比劃」。
「別,我可打不過犯規大王,我們那叫運動,力與美的結合,你那叫撒野」。聽到這話,我噌的站了起來,和他怒目而視。
「幹啥那?老李不好好看報紙,怎麼和體委玩起對眼兒了?」說著亮蛋架著眼鏡,朝我眨著小王八眼過來了。
「大孟,你要的灌籃雜誌,昨天買了,還沒給你那。」說完亮蛋把雜誌遞給了大孟,大孟翻著雜誌走開了。
亮蛋坐我邊上說:「怎麼?驢脾氣又上來了,有時間多練練球,你瞧你那球運的,我奶奶都比你運的流暢」。
「奶奶有時間嗎?比比」,我不服氣的反擊道。
「你還來勁兒了」。說完,我們都荒唐的笑了,笑的肆無忌憚,笑的不服氣,有點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