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真不是碰瓷
李象也搬了一個錦蹲，坐在程咬金邊上，聽著梅蘭竹菊松講的「隋唐演義」。幾個丫頭都學過口技，開始的時候可能在皇帝面前開講有些害怕，後來放開以後，旁白的詩讀得越來越入味，各種音效學的也惟妙惟肖。
房玄齡，杜如暉，長孫無忌等幾個文臣也聽的津津有味，幾個武將也聽的熱血沸騰。尤其是在秦瓊賣馬那一段，彷彿勾起了秦瓊（此人在歷史上的貞觀十四年也已經去世，劇情需要，把他先從閻王那借回來。）的往事，臉上露出了回憶的笑容，但是親王府的老臣，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包含李二在內，都不知道秦瓊還有這段故事呢……
「小子，什麼時間才能講到我呢？」李象只覺得肩膀被重鎚敲了一下，身子晃了晃，但沒有倒下。程咬金又壓低嗓音說：「小子，可以啊，竟然沒有倒，比你那父親強了很多。」
李二瞪來了殺人的目光，程咬金和李象立刻禁聲。
大家一直聽到三更天，才聽到第十八回。長孫皇后從屏風後面出來，打斷了眾人繼續聽故事的想法，畢竟大家年紀都大了，該回去休息了，加之眾女只學了前二十段，馬上就要講完了，所以終老貨只好壓下心裡窺探別人隱私的想法，跟李二約好明天再繼續聽的時間后，紛紛得回家而去。
大家出了門，才看到外邊的皇子公主也是呼啦一下子散開了。原來聽說李象寫的故事在甘露殿上演，聽著很有感覺，所以大家都紛紛來到甘露殿外邊聽個新鮮，誰曉得，一聽就忘記了時間，站的時間長了，李泰的雙腿都不會走路了，他是被侍衛駕著走的！
李象打著哈欠帶著五女回到了寒月殿，小恆子遞過來已經抄好的五本隋唐演義，李象順手遞給五女，並告誡道：「你們幾人要用心一點，記清楚幾位重臣的聲音，好好的學習演義里的台詞，本王保證你們前途不可限量。」
幾個小丫頭慌忙的點頭稱是。李象擺擺手，讓其回去休息，自己來到書房，坐了一會兒，就回去睡下了。
再往後幾天，李二陛下的甘露殿，一到下午。就能聽見程咬金粗曠的嗓音：「哈哈哈，這個是我，學的真像。」
然後就被幾個文臣鄙視，然後就被李二陛下攆到書房門口去聽書了。這貨心也大，被攆到門口了，照樣每天還來，來了每天照樣吵，吵完被攆到門口。這貨坐到門口，也不在乎，一邊把整根麻花一掰為二，然後跟李泰吃牛奶糖一樣，一口一半個，吱吱嘎嘎的嚼了起來。
李象這幾天正在擺弄「二踢腳」，沒時間去甘露殿參合那些事情。今天已經是正月十二了，馬上快要元宵節了。這次一定要把少年團的名聲打出去。
李象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回憶起後世的記憶。他出生的年代已經沒有了戰爭，至於黑火藥，早都沒有人用了。但是配比他還是知道的。
招來小恆子，讓他去藥店買幾斤硝石、硫磺回來，又讓小鈴鐺去御膳房那邊找一些木炭回來。然後找了個葯杵，準備回來后讓人搗碎。
小恆子和小鈴鐺回來后，帶回了三個大口袋。裝的滿滿的都是硝石、硫磺、木炭。李象找來幾個護衛，讓他們用藥杵把硝石、硫磺、木炭，分別搗碎，倒成細細的粉末。
然後讓人找幾個竹筒過來，把自己攪拌均勻的黑火藥裝進了竹筒里。
壓實后，又用棉線繩在燈油里過了一下，趁著棉線還是濕的，立刻在火藥上滾一圈。然後晾乾后，用油紙包了，壓到了竹筒里，然後封上竹筒。
自己帶著七八個竹筒的火藥，趁著宮裡沒有人，來到了皇宮最外圍的曲江池畔的芙蓉園附近。此處已經荒涼很久了，基本上沒人經過。
讓劉彪悍去地上挖個小坑，把竹筒插到地上。然後告知自己帶來的三個人，(劉彪悍、小恆子，小鈴鐺三人），點燃藥包后，立刻趴到地上，在地上弓起身子，防止地面震動，震碎心臟，張大嘴，雙手捂耳朵。糾正了他們的動作后，李象才遠遠的對去點燃引線的小恆子說：「小恆子，你快點，弄完了我們還要回去吃飯呢。」
小恆子一聽要吃飯了，吃貨精神立刻發作。拿火捻子往引線上一戳，引線嗤嗤的點著了。小恆子扔了火捻子，撒腿就跑，他記得很清楚，越王殿下說了，點完就跑，跑的越快越好。
結果葯捻子燒盡后，沒有一點反應。然後試了六七個，都沒點著。第八個的時間也沒有爆炸，只是跟放了P一樣，嗤的一聲就了事了。
李象就是再傻，也知道是自己的火藥配比出現了問題。帶著小恆子和小鈴鐺就要回寒月殿書房再想想，聽見劉彪悍遠遠的喊道：「越王殿下，這些竹筒怎麼辦？」
李象擺擺手，說道：「先扔那吧。下回再做實驗的時候再收拾。」
「諾」！張彪悍回答一聲，跟著李象也回去了。當李象走遠后，刷得一聲，一個暗影來到了竹筒邊，仔細檢查了一遍。刷一聲又消失了。誰也沒有管那幾個立在地上的竹筒。
李象回寒月殿的時候，因為一直再想火藥配比的問題，就沒有順著來路走。而是走大道，經過兩儀殿，，繞過甘露殿，再往東宮的方向走，就可以回到甘露殿了。
一路走，一路想。在經過甘露殿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壓低嗓音的爆喝：「小子，你神思不屬的，幹什麼去？見了你程家爺爺為何一聲不吭？」
李象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個黑鐵塔攔在自己的面前。而此時李二的書房裡也傳來：「氣死我也，哇呀呀，來將留下命來」
這是程咬金的聲音，估計這會正在說書。正待繞過面前的黑塔，而面前的黑塔也隨著李象的腳步在移動。李象立刻覺得毛骨悚然，大喊一聲「有鬼啊！」
轉身就往甘露殿的書房跑去。可是剛跑了兩步，身子就已經騰空了。李象就更害怕了，嚇得兩條小短腿倒騰的更加起勁了，都有了向風車轉換的趨勢。
當李二陛下和書房裡的眾老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程咬金那老貨一把手抓住李象的腰，把李象提在了半空中。而李象卻像個小風車一樣，雙手和雙腿一直的向前倒騰，好像是在逃跑的樣子，嘴裡大聲的喊道：「有鬼啊，皇爺爺快點救我，父親快點救我。。。」
出來的秦叔寶秦瓊趕緊上來，一把接過李象，慢慢的放了下來，嘴裡卻對老程爆喝：「知節，你鬧什麼鬧，嚇唬越王幹什麼？」
李象剛被放到地上，兩條腿就像安裝了輪子一樣，跟大地一接觸，刷的一下就鑽進了甘露殿。當在甘露殿沒找到李二的時候，刷的一聲，就像東宮方向跑去。而李二的喊聲都沒有聽見。
跑到一半路，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啪嘰一聲摔到了地上，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此時間大家都看懵了，尤其是程咬金。還保持著抓李象的姿勢。而剛出書房門的李二陛下等人還在發獃。小恆子和小鈴鐺也驚呆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
「小象兒。。。」也從李二陛下書房裡聽書出來的兕子公主第一個反應過來，嚎叫了一聲，立刻就像李象跑過過去。此時的李承乾也已經反應過來，大喊道：「御醫，快叫御醫」
然後也跑向李象暈倒的地方。而小恆子和小鈴鐺還有玄甲衛的首領張彪悍，飛一般得跑到了李象的面前，七手八腳的把李象扶到張彪悍的背上，飛一般的向寒月殿跑去。
待李承乾他們已經跑得沒影子的時候，李二陛下才反應過來，正待說些什麼，秦瓊就一腳把程咬金踢翻在了地上。上去就要揍他，邊揍邊說：「讓你逞能，讓你無法無天，讓你。。。」
眾人趕緊上前，把秦瓊拉起來，紛紛勸道：「秦二爺，也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打不遲」
此時的程咬金才反應過來，立刻跪倒在地，對著李二陛下請罪道：「陛下，老臣該死，老臣無狀。。。」
李二陛下擺擺手，問道「今天是怎麼回事？」負責暗衛的上官大刀立刻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對李二陛下說道：「今天是暗衛四組組長肖斌負責越王殿下的安全，老臣馬上詢問。」
不待他詢問，李二陛下陰沉著臉說：「當著眾人的面問。」
長孫無忌早知道李象有暗衛保護的事情，但是房、杜二人並不知道。要知道，暗衛保護的人，除了李二和他的四大妃子，也就有李承乾那邊，只有在出行的時候才會有兩組暗衛保護。而李象在宮內就有四組以上的暗衛保護，在皇宮還是暗衛組長保護，這就可見李象在李二陛下心裡的地位了。書房裡的那些秦王府的老臣們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御書房的氣氛立刻凝重起來了。
「暗衛四組組長，肖斌前來報道。」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一個全身都是汗水的侍衛進了李二的書房，進去以後就雙膝跪倒，對著李二行了個大禮。
「說說今天象兒的情況」。李二看著跪在眼前的暗衛，冷冷的說道。
「今天越王殿下跟平時一樣，早早的起床，鍛煉身體，跟大家一起吃早飯。吃完早飯休息了一會，就去書房做研究，小人也看不懂，後來越王殿下讓他的內侍小恆子和貼身女官小鈴鐺去找硝石、硫磺、木炭，然後讓侍衛們用藥杵搗碎，然後用木盆撐著，用稱稱了一斤硝石，兩斤硫磺，三斤木炭，然後又讓人弄來竹筒裝了，說去曲江池那邊點燃。
據越王殿下說，點然後，會發生劇烈的爆炸，他還教我們趴在地上，拱起身子，張開嘴，雙手捂著耳朵。然後小恆子就去點燃，連續點了七根，都沒有發生任何事。第八跟的時候冒了一股煙，然後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越王殿下看起來有點不高興，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說配方不對，不應該是這個配方。但是我記得是這個配方啊，然後好像有所悟了，說自己好像記錯了，自己記的是分子配方，不是重量配方。但是重量配方是多少呢？越王殿下一邊走，一邊想。都沒有發現自己走的路已經不是剛來的路了。過了兩儀殿的時候，越王殿下也沒有進去，還是在想事情。
然後快走到甘露殿的時候，程老公爺發現了越王殿下，就上去攔住越王殿下的去路，問越王殿下神思不屬的，在想什麼？而此時的越王殿下正在想事情，頭也沒有抬，加上程老公爺太高，越王殿下根本就沒看到程老公爺，就像繞過去，繼續往前走。
而程老公爺又攔住越王殿下，問他幹什麼去，見了他，為什麼不給他行禮。這時候越王殿下好像回過神來了，但是書房裡又傳出了「氣死我也，哇呀呀，來將留下命來」，也是程老公爺的聲音。
越王殿下好像被嚇到了，撒腿就像往書房裡跑。而此時程老公爺又一把抓住越王殿下的腰，越王殿下看到自己的腳離地了，更害怕了，就大喊：有鬼啊，皇爺爺快點救我，父親快點救我。。。然後雙手雙腳在虛空中跑得更厲害，但是還是一絲不動的。屬下本來想救下越王，此時陛下已經出來了，但是此時的越王殿下已經被眯眼了，誰也看不到，就還在繼續的跑，繼續的喊，直到秦老公爺把越王殿下放下來。越王殿下跑到御書房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平時坐在座位上的陛下，然後就想往東宮跑。
跑到一半，就暈倒了。我已經去了越王殿下的宮裡看過了，越王殿下除了腰部有五個青黑色的手掌抓痕外，沒有其餘的外傷，包含頭部和腳底板，屬下均已經檢查過了。」
所有的人聽到這個暗衛的彙報，都吸了一口氣。六歲多的奶娃子，腰部被抓得青黑一片子。是哪個父母都會心疼吧。況且還是有隔代親的李二陛下，也幸好是李二陛下，皇家無親情，要是在場的任何一家，大家都有掏刀子跟程咬金干架的衝動吧。
干過干不過先不說，但就是這樣傷害自己孫子，拼了老命也必須干他。況且還是長子嫡孫。此時的程咬金也悟過來了，立刻雙膝給李二陛下跪倒，失聲說道：「陛下老臣無狀，老臣真是把越王當十來歲的孩子看的啊，忽略了他的年齡，老臣死罪。。。」
「你當然是死罪了，這麼小的孩子，你也能下得去手，下手沒輕沒重的。你知不知道，你在戰場上可是生撕敵人的，你這麼一抓，成年人都受不了，況且還是個孩子。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憨貨。。。」秦叔寶又忍不住了，又要上前揍程咬金。眾人趕緊上前拉開秦叔寶。
這時候，御醫來報：「啟稟陛下，越王殿下沒有大礙，屬於長期憂思過度，造成了重度神傷，。至於腰部的淤傷，是這次發病的誘因，老臣已經處理好了。」
「神傷？」李二一邊琢磨這個詞，一邊對御醫說道：「象兒幾時能醒過來？」
御醫為難的說道：「憂思過度的神傷，這個很難治療，或許明天會醒，或許一個月會醒，或許。。。」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作甚？」尉遲敬德在一邊喊道。
「或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又是一陣吸涼氣的聲音。這要是越王殿下再也醒不過來，先不說李二殿下會怎麼樣。反正老程家就是徹底完蛋了，除非廢掉太子，不然，李二陛下百年之後，老程家就是跑到了天南海北，也會被李承乾弄死的。
老程也想到了其中的關節。也不求饒了，心徹底的死了。李世民有愛將如子的美名，但是李承乾卻沒有，更況且自己還弄殘廢了人家的長子。
「知節無需擔憂，大家先回去吧！至於象兒那邊，或許明天就會醒來，一切等象兒醒來再說吧。行了，大家告退吧！」
還未等大家出門，又一個侍衛快速的跑了進來，單膝跪倒對李二陛下說：「陛下，兕子殿下剛才在寒月殿吐了口鮮血，也暈過去了，長孫皇后已經去了寒月殿。」
李二聽到自己最最心愛的閨女也暈倒了。也顧不得禮儀了，甩開大步，匆匆的往寒月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