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是雪藏還是皇太孫
李二夫妻在眾王子公主的恭送下，回到了長孫皇后的兩儀殿，坐在椅子上在想著今天的問題。
他是一位帝王，他會利用宗教，但絕對不會相信宗教。現在自己的孫子突然冒出來一個老子李耳的師傅，讓他覺得此事不知道怎麼處理。
相信吧，覺得不可思議，不信吧，李二當時殺兄弒弟逼迫父親退位后，有一段時間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到自己地獄一夜遊！
「二哥，這個事情不是怎麼想的？」長孫皇后看待李二簇起眉頭，就站在李二的背後，用手指輕輕的揉著李二的太陽穴。
李二覺得自己牙疼，咂巴著嘴，有點鬱悶的說：「先查查象兒身邊的人，看看是否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要是沒有別有用心的人，這事可信程度還是很高的。」
說完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在黑暗中回到了一聲「諾」，然後就悄然的離開了。
「二哥，那麼小象的啟蒙老師，你看選誰呢？」長孫皇后在身邊適時的問道。
貞觀九年，正是李世民和他的秦王府老部下們正值年富力強之時，所以當初李二陛下的那句「天下英雄盡入我彀中」的話，也不是隨便感慨的。
要說給以前的李象當老師，隨便哪個都綽綽有餘，但是現在的李象，這些人估摸著都難以勝任了。別看這事小，但是還不能不去做。
一定要給李象選一個有責任心，有見識，懂人情世故還不倔，這人還一定要很忙的人，才能勝任一歲娃兒的啟蒙！
為啥這麼麻煩呢？先說這人在士林中要有很大的名聲，這是前提。
有責任心，這事是說給外人看的，所以後面才有個懂人情世故，而不是太倔，認為自己真是李象的老師，真負責起李象的教育問題，事情會越鬧越大的。
至於讓這個人很忙，那是想給李象最大的發展空間及事件。
思來想去，這一下子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
要說在士林里有地位的，世家多的是，但是李二正在打壓世家，怎麼可能讓自己的未來繼承人跟世家親近呢。
還有一個就是魏徵，名稱有，也很忙，但是這老貨太倔，性格有問題，不太合適。房杜二人倒是合適，但是這倆人是親王府的老人，在士林里沒啥威望。
至於李剛，這小老頭倒是可以，但是這傢伙號稱太子「殺手」，教楊廣，楊廣掛了，教李建成，李建成被尉遲敬德給射死了。
再說，現在這小老頭還在教著自己的太子李承乾，總不能讓老子和兒子同一個老師吧。那隻能是孔家的老頭孔穎達這小老頭了。
但是這個小老頭只是負責其他皇子的教育，叔侄一個啟蒙師傅，關係不大。還有就是這小老頭比較閑，算了，閑就閑著吧，只要他不去打擾李象就行。
李二跟長孫氏說起自己的打算，長孫氏聽到李二的安排，已經明白了李二的想法，便說道：「二哥這是打算讓象兒再自己發展幾年？」
李二搖搖頭，說道：「象兒現在年齡很小，現在還看不出來性格和特點啥的！主要是怕他長大了，就有了大的變化，尤其是性格方面的。」
「那麼二哥現在是準備雪藏這個孫子了，等他長大一點點再看看！」長孫皇后問道。
李二點點頭，然後又對背後得空地說：「寒月殿的守衛全部換上玄甲軍，象兒以後出了寒月殿，由暗衛派人護衛。」
「諾」一個人影聽到吩咐后，轉身離去，執行命令去了。
然後李二又對長孫說：「內侍和宮女這塊，除了他母妃那邊隨嫁的那個小鈴鐺，其餘的人你都按著心意更換一下吧。」
長孫皇後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李二說「二哥，以什麼名義更換呢？這樣直接換的話，宮裡會有人傳閑話到外邊的。
再說，其餘皇子公主都是去弘文館念書的，象兒太小，但又讀完了四書五經，去了弘文館也是浪費，所以直接給他弄個啟蒙老師也不是說不過去，但是更換宮女，內侍，侍衛的話，沒有一個名義是不行的啊。」
李二想了想，便對長孫皇后說：「泰兒的越王已經換成魏王了，那麼剩下的這個越王就給象兒吧，就以此子純孝，兄友弟恭為由吧。」
就這樣，第二天，在寒月殿里跟著兕子在蹺蹺板上瘋的李象就見到了自己皇爺爺身邊的大太監老袁，帶著一大幫子的宮女，內侍，玄甲軍來到了寒月殿。
在一群王叔和姑姑的見證下，李象領了越王的頭銜，並在大家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賀聲中，成了至今大唐第四代唯一的一字王。
當大量的宮女、侍衛、內侍更換完畢后，大家都好像知道了點什麼，但是又不確定。
接下來，當然是管飯了。
在寒月殿的大廳里，所有人都坐在一個長長的桌子上，然後烤羊肉，蒸羊肉，煮羊肉，煮雞肉，烤雞肉，燉菜等一大堆認識不認識的菜就被端了上來。
皇宮裡珍藏的三樂漿也被端了上來。接著，太子李承乾帶著自己的兄弟姐妹們在一個大桌上，兄友弟恭的吃喝起來。你問李象去哪了？
現在的李象已經去了自己母親那邊了。
待到傍晚時分，李象從自己母后的寢宮回到了自己的宮殿。酒席已經被撤下了，大殿也打掃乾淨了。
還是有一股子酒味，李象讓人把門窗打開，通風換氣。剛一打開，就聽見嗷嗷嗷的叫聲，順著叫聲望過去，李泰微醺的抱著自己的弟弟齊王李佑在玩蹦蹦床。
由於李泰重量大，猛得跳下去，牛筋被迅速的拉下去，然後又反彈上來，嚇得齊王李佑哇哇大叫。他不是怕蹦得高，而是害怕蹦起來，自己跟李泰的重量，直接把牛筋搞斷，大冬天的自己非摔個半死不行。
至於李泰，可能已經喝暈了的緣故，跳到一半，被冷風一激，「哇哇」的吐了起來。可能還保持有理智的緣故，沒有在半空中鬆手，而是把李佑抱得更緊了，一點沒糟蹋的吐到了李佑的后衣領子里。
而此時的李承乾，也已經微醺，自己坐在鞦韆上，一個勁得再傻笑。
越王李貞和蔣王李惲倆人坐在蹺蹺板上，一個笑著，一個哭著。
越王李貞不知道再笑什麼，越笑也開心，李象真擔心他會雙手離開蹺蹺板的把手，自己笑著給自己拍照。而蔣王李惲倆人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傷心之事，李貞笑得越開心，李惲就哭得越聲大。
看著眼前的場景，李象嚇得話都不敢大聲說了。
趕緊揮手讓玄甲軍的頭領，把這些傢伙弄下來。弄下來之後，讓侍衛借來洗澡桶，把這些王爺們全部弄到木桶里洗涮乾淨，然後去各宮取來衣物換上，又把自己的老爹弄醒，爺倆一塊陪著侍衛，把各位王叔送回到各自的宮中。
看著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王爺們，身上卻乾淨清爽，各宮一個勁的給李承乾道謝。太子大人雖然微醺，但是理智還在，各自還禮。把所有的王叔送完，已經夜了，倆人各自回去睡覺不說。
第二天起來，洗漱完畢。艱難的吃完眼前的烤肉，李象又開始發愁了。
這大唐還沒有植物油，動物油雖然有，但也沒有用來炒菜的。想到整天不是煮肉，就是烤肉，要麼就是蒸肉，現在的大唐食物真的讓他不能下口啊。
尤其是皇宮的食物，千篇一律的味道，誰也不敢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哎！再想想後世的八大菜系，再嘆氣一聲，決定一定要想辦法把植物油給弄出來。不然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剛剛嘆完氣，坐在自己的大班台後面準備干點什麼。
這時，一個瘦瘦的小老頭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見過禮之後，才知道這是自己的皇爺爺給自己的啟蒙老師。立刻施禮，先請小老頭坐在自己面前的椅子上，然後自己也端正的坐下，打算聽取老師的教導。
而剛進門的老孔，看到自己眼前的孩子，坐沒坐相的把自己放在圈椅里，用現代的話說就是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就對自己的將來任教的課程有了擔心。
見過禮后，見這六歲的娃兒能端正的坐好，就覺得有點意思。沉默了一會，老孔對李象說：「越王殿下，先跟老臣說說，你學到什麼程度了？讓老臣對以後的課程有個安排。」心理卻在想，六歲不到的娃兒能學點什麼啊，讓自己這個聖人的後代前來教這個奶娃子。
當眼前的奶娃子說自己已經讀完四書五經之後，孔穎達的心立刻不淡定了。想拿著戒尺給這個奶娃子點教訓，又沒有好的理由，就讓這個奶娃子背一下春秋的哀公元年，當李象郎朗上口的把哀公元年背完，然後又對他解釋了一遍后，老孔心裡斯巴達了。
這是不能罵出聲音來，要是能罵。老孔肯定會一邊罵，一邊跳腳。MD你春秋都讀完了，都可以去參加科考了，你讓我這個老頭子教什麼？教帝王心術？教治國之道？別說老孔不敢教，關鍵是他自己也不會啊。
看著眼前有點小暴走的老頭子，李象趕緊的對老孔深深的施禮到，孔師傅，弟子有一段話，讀不通，請孔師指導。
孔穎達聽到眼前的小妖怪要請教自己問題，心理就是一突。只見李象從椅子上站起來，給毛筆蘸好墨，然後揮筆在紙上寫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然後又在下面加上標點符號，寫了九個句子。
1、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2、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3、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4、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5、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6、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7、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8、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9、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孔穎達看完后，直接懵逼了。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李象又賤兮兮的把頭遞過去，跟老孔說了一句：「孔師啊，你說咱們孔聖人寫的論語等書，如果後人解讀成我這樣，豈不是誤解了孔聖人的原本意思啊。
所以，你要抓緊時間修訂《論語》等聖人的巨著啊。不然這個差事別人拿走了，胡亂的修改孔聖人的意思，你怎麼辦？聖人會不會從棺材里爬出來教訓你們這些不肖子孫嗎？」
剛剛說完，孔穎達立刻打了個寒顫，就要起身回去修改自己老祖的書。卻被李象拉了回來，對孔穎達說：「孔師，你不能這樣啊，你這樣急沖沖的跑過去，跟皇爺爺說你要修改論語，還不被打出來啊。」
把孔老頭拉回來后，在自己的桌子面前，把逗號，句號，感嘆號，問好，冒號，雙引號，破折號，省略號等各種符號畫在了紙上，然後跟他解釋各種符號用的場景，情形等各種情況。
等他弄完了，又讓孔老頭去找自己的父親，跟自己的父親商議完成之後，再去跟自己的皇爺爺去商議，這樣成功的可能性比較大。
等孔老頭恍恍惚惚的走後，李象立刻去了東宮，跟李承乾在房間里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的話，一直到晚上掌燈才回到自己的寒月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己才一歲啊，這樣操心的日子什麼時間是個頭啊。
第二天，孔穎達就進了東宮，據說午飯和晚飯都是在東宮吃的，一直到宮門落鎖，才回到自己家裡。
第三天大朝會，等各位大佬把各部的事情處理完畢后，只是太監正要喊：「有本早奏，無本退潮」。
孔穎達從朝班裡站了出來，對著皇帝施禮完畢張嘴便說道：「老陳今日在教越王殿下啟蒙讀書，偶有所感，發現聖人之書沒有斷句的表識別，容易引起學子的誤會，誤解聖人的意思，所以臣請求陛下，准許臣修訂自己《論語》等書。」
李二納悶，不由的問為什麼要修訂，孔穎達就拿出了昨天李象給他寫的那張紙上的那幾個字，還有那九句話。李二看完就明白了，然後傳給下面嗎的臣子看。
有的臣子看不明白，老孔就在大殿上啟奏道：「老臣昨日去看越王殿下讀書，越王殿下問老臣此問題，老臣看后覺得大驚，感覺此等斷句方式是在是大為方便，為了不使後人誤解聖人之意，老臣懇求陛下，讓老臣修聖人學說.」
李二問道：「此斷句方式是小象兒搞出來的？」
孔穎達立刻出班說道：「此斷句是越王殿下給老臣看的，但是越王殿下是從太子那裡學來的。」
李二又問道：「太子又是從哪學的？」
李承乾立刻從朝班裡站出來說：「兒臣前段時間去長安縣衙辦事，看到長安縣衙斷案。裡面的文書沒有斷句，引起了誤會，造成了群眾圍堵長安縣衙。
同樣的一句話，原告、被告、縣丞三人讀出了三種斷句，就是三種意思。後來孩兒獨斷，才把此案子審訊下來。」
回到宮裡，孩兒就在想斷句的問題，開始孩兒想在斷句時空出一個字的排列，但是這樣印刷出來的問題不大，要是抄寫出來的書，字分開或者什麼的，還是會引起誤會。所以孩兒就想出了這種標點符號來斷句，不佔據空間，還通俗易懂。
李二想了想，確實如此，就又對著在李承乾說：「此事是引象兒而起，又是你發明的斷句方法，你可願意協助孔師修訂經書子集，並推廣於大眾？」
李承乾立刻施禮，回答道：「此事是千古留名的大事，孩兒自覺平時讀得書少，加上需要協助父皇處理一些事物，所以孩兒建議由魏王李泰協助孔師修訂此事。魏王平時書讀的多，雖對事物不通，但經史子集方面粘手就來，孩兒覺得魏王青雀更合適此事。」
站在旁邊的李泰本來就想自告奮勇的去協助此事，聽見父皇把此事給了大哥，就有點不高興。但是聽說大哥又把此事交給了自己，立刻跪倒在金殿上，然後說道：「父皇，兒臣願意，也有能力協助孔師修訂經書子集，並推廣於大眾。」
李二疑惑的看了看不動聲色的太子李承乾，又看了看興高采烈，喜形於色的李泰，嘆了口氣，然後對李泰說：「行，此事就交給你與孔穎達辦理此事，記得多跟孔愛卿多多學習。」
議完正事，退朝後，李二點點李承乾，兩人一起回到了甘露殿。當坐下的李二問起李承乾為何要把協助孔師修訂經書子集，並推廣於大眾的事情留給李泰去做的時候，李承乾苦澀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