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風雨
一個假期,我的心情一直像是處在陰霾中。
韓果媽媽非但沒有稍微讓我們鬆口氣,反而給韓果的壓力更大了。
在那樣的高壓之下,每次韓果跑出來見我,她對我笑的時候眼底總是透著濃濃的疲憊。
但是她卻不想讓我擔心,每次都告訴我她會處理好。
可是好幾次她媽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我在旁邊都聽得出她言語中的那種嚴厲。
我十分清楚韓果是什麼樣的脾氣,她一定沒少跟她媽媽爭吵過——為了我們。
我想多為她分擔一些,可又總是覺得無從下手,最後只能把精力都投在出國留學上,每天查各種留學的手續以及需要的材料,拚命的準備著,或許出國留學對於我們兩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在忙碌的學習和準備中,假期就這麼匆匆而過了。
徐清開學打算直接坐飛機去合肥,因為豆包開車回去一路上會很累。
所以豆包打算先把我倆送到西安,然後在西安休息幾天再回合肥。
豆包,韓果和我提前出發了幾天,這樣的話時間就不用太趕,路上還能到處玩玩。
如果再加上徐清,那我們就像是回到曾經的時候,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一起對著高樓大廈大聲喊:這個世界是我們的!
一路輾轉了幾天,我們終於回到了學校,幾個舍友除了夔,其餘二人都出去「覓食」去了。
幾天前王洋就一直給我發消息催我快點回來,除了我這個「客串」鼓手比較穩定,其他鼓手都總是請假不來。
我收拾了下就趕去王洋那裡報道,豆包沒什麼事做,就跟我一起去了酒吧。
王洋看到我來報道的時候,高興的不得了。
拍著我的肩膀一直對我說:「還是你小子夠意思!」
豆包看著琳琅滿目的酒,早就眼饞了,於是決定晚上打車回酒店,車就扔在這不開了。
這裡就像是我的另一個家,在這裡我才能感覺到:這就是主場!
這是一種特殊的歸屬感。
過了一會兒,林雪兒也來了,我有些驚訝:「你也回來的這麼早啊?」
「雪兒今年就沒回家!」
蘇姐不知什麼時候從後面出來了,接我的話回答道。
「過年都不回家的啊?」
我問林雪兒道。
林雪兒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又默默的去了更衣室,理都沒理我。
「我去,這妞可以啊,你這就是熱臉貼人冷屁股了吧?」
豆包在一旁煽風點火道。
我喝了口手中的科羅娜,小聲嘀咕道:「她就那樣……」
「這簡直是傳說中的冰山美女啊!你可以的啊老秦!韓果熱情如火,這妞冰凍成河!」
我瞪了豆包一眼:「別瞎說,林雪兒就是這種怪性格,我們就是單純的男女關係。」
豆包拍了我頭一下:「都他媽男女關係了還純潔?」
「……」
晚上,演出照常開始。
我跟樂隊的默契已經不用多說了,而且現在越來越熟悉王洋喜歡的唱的歌了,這種磨合果然是需要時間來沉澱的。
演出過半,台下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舞台上的射燈有點晃眼,我看不太清台下的情況,當王洋回過頭對我們壓手示意停下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是豆包喝了酒跟別人起了爭執,因為這傢伙大大咧咧的,經常招惹別人。
我站起來眯眼看向台下,好幾個人在那邊圍了一圈,其中就有豆包。
我算是放下心來,看來跟他沒什麼關係。
豆包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我也在觀望,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快過去。
怎麼了這是?
我帶著疑問,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他跟前。
湊近了我才看到,人群中央是蘇姐,而她正抱著林雪兒。
林雪兒側躺在蘇姐的懷裡,雙手捂著右腹部,一臉痛苦的深情。
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林雪兒?怎麼了?」
我問豆包。
「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倒在地上,捂著肚子,估計是痛經……」
「哪有痛經疼成這樣的啊!」
豆包撇了撇嘴:「不是么?那我也不知道了……」
「快送她去醫院!」
蘇雅抱著林雪兒,大聲對我們喊道。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正說要走,可突然想起來大家好像都喝酒了,怎麼開車?
正著急間,王洋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我沒喝酒,誰借我輛車?我今天沒開車來。」
豆包果斷答應道:「我這有車,開我的!」
我對他們點了點頭。
「快!秦墨,你把雪兒背下去!」
蘇雅大聲對我說道。
我是林雪兒帶來的,又是她的同學,按理來說我跟她是最近的才對。
可是事實是,我也跟他們一樣不了解林雪兒。
只不過情況緊急,我來不及猶豫,只能從蘇雅懷裡一把抱過林雪兒,匆匆往樓下跑去。
豆包給我開開車門,我抱著林雪兒就鑽了上去。
林雪兒依然捂著腹部,儘管她極力忍受著疼痛,但是偶爾還是會忍不住哼出來一兩聲鼻音。
我用袖子不斷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水,由於出來的著急,我連外套都沒穿。
林雪兒看著我,眼淚就撲簌撲簌的往下流。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到她這幅可憐的樣子,只能安慰她說:「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林雪兒好像疼的厲害,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把臉塞進了我的懷裡,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一路上都在催促王洋快一點,以至於他開車闖了好幾個紅燈,前面只要有車擋著他就一直按喇叭,好幾次我們超車的時候有人搖下車窗罵:「不就開了個破賓士么,裝你**啊!」
「開這麼快著急投胎去啊!」
以豆包的脾氣,這要是放在平時絕對就跟他們吵起來了,可是他也知道今天情況特殊,還是把火氣都壓了下來。
等我們到醫院的時候,林雪兒整個人都被汗水打透了,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我們把她抱到了急診的推車上。
本來路上我的胳膊就已經酸了,把她抱過去之後,胳膊都快沒有知覺了,一直抖個不停。
我們三人在急診室外面一人點了根煙。
「現在怎麼辦?秦墨你能聯繫到她家人么?」
我搖了搖頭:「我跟她就是普通同學,哪有她家人的聯繫方式啊?」
「那怎麼辦?」
「先等等吧,一會看看有什麼問題,用她手機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