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爭鋒
四六級的分班考試就這樣悄悄來臨了。
我隨著人流走出考場，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經過之前的一系列事情，現在我倒是釋懷了許多。
如果能去六級班就去，去不了就拉倒，走一步看一步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如果不能放下過去，如果不敢面對未來，那我們憑什麼算是活在當下呢？
「秦墨秦墨！」
我回過頭，梁靜正在不遠處對我揮手，然後雀躍的跑了過來。
「考的怎麼樣？」
梁靜今天特別開心，一看就是考的感覺很不錯那種。
我歪頭看了眼梁靜跟我並在一起的肩膀，下意識的往旁邊撤了一步。
這個小小的舉動讓梁靜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然後她把頭轉向別處，像是漫不經心的看著別處風景。
「我感覺還行，該懂的都懂，就是選擇題太糾結了，越看那幾個選項我就越懵，看的時間越長，越不知道選哪個，後來乾脆就憑語感了。」
我笑嘻嘻的回答著，假裝之前什麼都沒發生。
「是啊，有時候視覺會欺騙你，你盯著一個字看很久的時候，就對那個字越來越陌生。」
「選擇題也是一樣，儘管你手握著選擇權，但是當看太久選項的時候，就會變得迷茫起來。」
梁靜不動聲色的說，讓我總覺得她這兩句話是在含沙射影的說別的什麼。
「哈哈……那啥……你說話越來越有哲學范兒了，真不愧是我同桌，四六級分班要是再把咱倆分一個班，我一定還跟你做同桌！」
梁靜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我，剛要說話，我卻嬉皮笑臉的跑走了。
「梁靜，我先回去啦，還有一堆事呢……」
我邊跑邊揮手，頭也沒回，也不知道此時梁靜是什麼表情。
考完試以後，韓果的生日也迫在眉睫了，我還在想給她送什麼禮物好，可是苦於在這方面實在沒什麼經驗，也遲遲沒有想出來。
這天我跟韓果正在食堂吃飯，我突然想起來，不如送她塊手錶，可是低頭一看韓果手腕上已經有了手錶。
我扒拉了一口米飯，把頭湊了過去，仔細端詳著她的手錶。
嗯……乳白色的錶盤，珍珠白的錶帶，跟她氣質的確很搭。
整塊表做的很簡潔，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錶盤周圍還鑲著一圈……額……玻璃？
「看什麼？」韓果問我。
「你這是什麼表？」我拿筷子指著她手腕問道。
韓果抬手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
「哦，PATEK PHILIPPE的CALATRAVA……」
我掏了掏耳朵，一臉不解：「什麼？說中文不好么？」
韓果把口中的飯咽下去，然後一字一句的對我說：「百！達！翡！麗！」
我歪著頭，把所有我聽過名字的表過了個遍，確定沒聽過這個牌子，才稍稍舒了口氣。
估計是像卡西歐一樣的牌子，不會太貴，我要是送她一塊卡西歐，讓她換著戴也沒什麼問題。
「不鏽鋼鑲玻璃的？」
韓果聽我問她，笑著點了點頭：「嗯，差不多。」
我還在那心想，這有錢人家的姑娘也未必非得穿金戴銀，像韓果這種時尚年輕，一點都不顯得嬌奢才是最好的。
「你生日快到了，我送你塊表吧！」
韓果笑著點頭：「好呀！」
她一笑起來眼睛真的就像是月牙一樣，特別好看。
「只要是你送的，就是全世界最好的！」
我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韓果說過她覺得我摸她頭的時候，最溫柔了。
所以禮物的事情就這樣敲定了，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攢錢，省著點花應該能在她生日之前把那塊表買了。
「晚上的兼職你別去做了，熬的太晚你身體怎麼吃得消，再說回來的那麼晚，很危險的……」
韓果每天都會勸我一次不要再去兼職了，我知道她是怕我太辛苦。
「那怎麼行，那的工資很可以了，剛把溫飽解決了，我這不還得給你買生日禮物呢嘛！」
我夾了塊她碗里的炒肉塞進自己嘴裡，繼續道：「再說了，我挺喜歡打鼓的，正好人家需要，正好咱有這手藝，不賺白不賺嘛！」
韓果雙手托腮，笑嘻嘻的看著我，眸子裡面溫柔如水，她輕輕對我說……
「有你真好！」
……
下午，課堂上，我正打著瞌睡，老駱笑眯眯的夾著書走了進來。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同學們，好消息！」
「浙江溫州，江南皮革廠倒閉了……」
我本來就是自娛自樂的想接個話茬，結果失口說的聲音有些大了，又趕上下午大部分人都迷迷糊糊的，教室里太過於安靜，所以全班都聽的一清二楚。
同學發出了一陣鬨笑，就連老駱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全班只有田建宇一個人沒笑，他站起來維護著秩序，然後大聲對我嚷嚷著：「秦墨，你能不能不搗亂！」
我聳了聳肩，然後對老駱說了句：「對不起，童言無忌……」
老駱笑著壓了壓手，示意無妨。
「同學們，學校組織了一場辯論賽，這是我們校內的比賽，每個系都要選出幾個人，代表全系出戰，為了讓大家更有參與感，我想在每個年級選出兩個人來參賽，我們系正應該是出最強辯論手的學系，所以你們都毛遂自薦一下吧！」
兩個名額……
我回過頭看著後面，想看看誰要當我們全班的希望，這種事一般田建宇絕對會削尖了腦袋往上鑽。
正想著，果然，田建宇第一個站了起來。
「我願意！」
那眼神，那神情，簡直跟婚禮現場似的。
老駱也算買他的賬，笑著點了點頭：「班長自告奮勇，願為全班之表率，好！很好！」
老駱目光環視全班。
「那……另一個名額誰願意去呢？」
全班立馬變的鴉雀無聲，有人乾脆不想去，頭都快低到桌子底下去了，有的人還在給自己打氣，又想去，還又有些不敢……
老駱看半天沒人說話，笑呵呵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推薦一個人吧！」
全班的目光都被老駱吸引了過來，我也轉過頭看向老駱，心想誰能讓他如此青睞。
結果那一剎那，我跟老駱四目相對，他微笑的看著我。
當時我腦海中只閃過倆字——「卧槽？」
「我推薦秦墨同學！」
幾乎是同時，老駱說出了他的答案。
真是一點反應的時間都不給我啊！
「好！」班裡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有一部分人還是在支持老駱的決定。
可是反對聲卻突兀的響起。
「老師，我不同意！」
一聽這聲音我就來氣，不是田建宇是誰！
「哦？為什麼？」
老駱推了推眼鏡，問田建宇道。
「老師，你是沒見秦墨的高數成績，他都快把高數老師逼瘋了！」
田建宇的話又引起一陣鬨笑，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是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我還是氣的咬牙切齒。
我高數好不好跟你有個毛關係！本來我參不參加辯論賽都無所謂，但是他一攪局，這個名額我還要定了！
我轉頭看向老駱，剛要解釋什麼，老駱卻笑著對我點點頭，又示意田建宇坐下。
然後他慢悠悠的說：「我看過秦墨同學的高考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