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序曲
王洋摟著我，把我按在了鼓上。
「咱們先來排練一段，你一般都喜歡打什麼歌？」
我抬頭想了想：「國內外的搖滾基本上都行，除了爵士風格的我不太喜歡——因為爵士的節奏型太彆扭了，其他的流行樂，搖滾樂，民謠或者即興都可以。」
王洋點了點頭：「的確，國內現在爵士太小眾，一般在新加坡馬來西亞的酒吧玩爵士的比較多一些，那我們先隨便來首流行歌吧，我看看你底子怎麼樣。」
我自然沒什麼問題，只不過很久沒碰鼓了，略微還有些小緊張。
林雪兒聽到外面的動靜，從更衣室里跑了出來，一出來就看到我坐在架子鼓後面。
「秦墨，你……」
我對她揮了揮手。
「沒事，臨場客串一下！」
她這才放心了下來，跟我比了個OK的手勢。
這傢伙，不會以為我第一天來就闖禍了吧……
「咱們來首《還我蔚藍》吧，這個小兄弟頭一次跟咱們配合，大家跟他多磨合磨合。」
然後王洋又回過頭問我：「這首歌沒問題吧？是不是有點快？」
我搖了搖頭，這首歌是挺快，加花的地方更快，以前練這首歌的時候打完一遍我就手腳酸軟，但是這時候了我可不希望自己丟面子。
「嗯，跟不上打簡版的也行！」
王洋又囑咐道。
我心想開什麼玩笑，真把我當小白了啊？
心裡雖然這樣想，嘴上卻沒說什麼，只是示意王洋可以開始了。
這首歌開頭有一點需要特別注意，那就是沒有任何前奏的引導下，鼓和主唱是要同時開始的，所以我回憶了一下那首歌大概的速度，先敲擊鼓棒打拍子。
「one，two——」
「one two three go！」
「時間不會瞬間改變……」
我和王洋的拍子完全吻合，契合度簡直是百分之百，但是我一點都沒放鬆下來，這首歌後邊的很多過鼓都需要特別快，在沒做任何熱身的情況下難度不小。
而且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對歌曲做出改動，如果有什麼改動的話我還要隨時即興發揮。
所幸一直到歌曲結束，王洋都是契合著原唱，沒做什麼變動。
「希望終會布滿每一個角落……」
王洋唱完最後一句，回過頭來對我豎起了大拇指。
「小子，不錯嘛，雖然有的地方打的有點軟硬不均勻，不過你長時間沒碰鼓，打成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我也感覺現在打鼓的時候身體有點僵，不過到後半段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關鍵是剛開始太緊張了。
樂隊其他成員也都對我點了點頭，豎起了大拇指，這就算是音樂人之間的互相肯定了。
雖然王洋明著沒說，但是我也知道，這首歌就是對我的一次考驗，大部分歌都沒這麼難，只要這首歌過了，其他基本就沒問題了——除非是Nightwish的歌。
「秦墨，正好這段時間我們沒有鼓手，你就來做我們的鼓手吧！我一天給你八十，日結。」
王洋對我說道。
我粗略算了算，如果一個月滿勤的話，月收入就是兩千四左右，對於一份兼職工作來說，倒是算是高薪了。
儘管工資已經讓我心動了，我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蘇雅，畢竟她才是老闆，而我是林雪兒帶來的，好歹也得讓人家點頭同意了才行。
蘇雅意會了我的意思，莞爾一笑道：「沒事，你就算在樂隊里也是給我打工，他們每天的工錢也都是給，等樂隊不缺人了你再回來，一樣的。」
聽蘇雅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王洋也笑了笑，我這麼做等於也為他解了圍，不會讓人說是挖牆腳。
「小子挺會做事……」王洋笑著小聲對我說。
我對他點了點頭。
然後王洋扔給我一本厚厚的文件夾，我打開一看，裡面是各種歌曲的曲譜。
「這都是我們經常演奏的歌，你看看有沒有不太會的，不太會的問我，準備準備，一會開始上人了咱就開工！」
「好的洋哥。」
我走下舞台，坐到一個偏僻的卡座，仔細的看著曲譜，大部分譜子都是吉他的，不過都還算熟悉，不熟悉的地方我也大概知道該怎麼即興。
「藏的挺深啊！真是到哪都吃得開……」
林雪兒一邊擦著我旁邊的桌子一邊說道。
我抬頭看了看她——臉上還是沒有一點表情。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調侃我么？」
她頭也不抬，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好看的側臉，依舊認真的擦著桌子。
「只是不明白你這麼多才多藝，為什麼還要跟我來一起端盤子。」
「喂，大姐，多才多藝總不能每天掛在嘴上逢人就說啊，再說了如果不跟你來端盤子，我怎麼找得到這麼好的兼職？」
林雪兒沒說話，擦完了桌子一甩抹布，差點甩在我臉上，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這傢伙，神經……
我嘟囔著，繼續低頭看譜子。
王洋跟我商量了一下，他們每天晚上都得演出到差不多一兩點，時長取決於當天的人流量，如果剩的人不多了，早走一會也沒事兒。
我可以根據每天的情況再早走半個小時，因為沒什麼人的話，後邊王洋一個人彈唱幾首民謠就行。
我拿著人家的錢，總不能坳著勁非要12點下班，再者說我也不想給人家添麻煩，萬一減少了時間還要扣點工錢，那可就慘了。
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快九點的時候，酒吧里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來，我也開始了人生中真正意義上的樂隊生活。
酣暢淋漓的演奏，用心動情的演唱，音樂能最好的唱出人內心中的情緒，每次我聽到以前經常聽的歌時，回憶總會回到那個時候的時光，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跟我一樣。
林雪兒閑下來的時候，總會呆在下面看著我發獃，但是每當我的目光看過去的時候，她就會慌張的移開視線。
看到她這樣，我的心也有點發慌，現在我不想跟任何女孩，再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我為了幫助梁靜，不僅讓自己不得不出來打工賺錢，還讓韓果對我誤會極深，本來只想去幫助別人，最後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放我一個人生活，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一個人我至少乾淨利落，淪落就淪落愛，闖禍就闖禍……」
王洋唱的特別有感染力，我卻已經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