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深
那都是初中時候的事情了。
那是我們兩個剛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對我不冷不熱，愛答不理。
因為那種嬌生慣養天不怕地不怕的傲嬌性格，總是會招惹好多麻煩。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
韓果嚼著口香糖，肩上挎著一條書包的背帶，拽拽的樣子。
「我放學有事，你回你的吧！」
我又往近湊了湊：「什麼事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韓果皺了皺眉頭，跟我拉開了點距離。
「都說了不用，那天不是看李楠那個小賤女友不順眼嘛，就罵了她幾句，然後李楠不高興了，今天找人堵我來了，你不用管，我能應付。」
我低下頭，默默的「嗯」了一聲。
韓果走了，而我卻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學校對面的老小區，那是平常學生們約架的地方。
我一路跟在韓果後面，來到了小區里。
然後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稍稍觀察著他們。
對面為首的是李楠，在那個非主流盛行，老師還不許男生留長頭髮的年代，他是學校里為數不多敢把頭髮簾留的遮住眼睛的「狠人」。
「我說韓果，你得給我個解釋吧？」李楠自以為瀟洒的甩了甩頭髮簾。
韓果把口香糖吐在了地上，雙手環在胸前，那樣子可比李楠嘚瑟多了。
「我看她不順眼，又沒動手打她，罵兩句都不行了，這也太矯情了吧？」
「呵。」李楠發出一聲冷笑。
「那意思是，我看你韓大小姐不順眼，打一頓也是可以的嘍？」
韓果怒氣沖沖的瞪著李楠：「你敢！我爸可是……」
「行了行了！」
李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我知道你爸開投資公司的，知道我大哥是誰么？」
「運輸站一哥的慶慶！你爸要是不想做生意了，我讓我哥天天找人去擾他！」
果不其然韓果被唬住了，抿著嘴不再說話。
李楠看她這樣，別提有多得意了。
「欺負我女友，我必十倍奉還！你罵她一頓，我就打你倆耳光吧！」
「不過我李楠是個爺們兒，不打女人，至於這兩個耳光，就讓我女友親自動手吧！」
說著，李楠一側身，讓出了他身後一個燙了個麥穗頭的女孩。
那個女孩手裡夾了支煙，斜眼看著不知所措的韓果。
「韓大小姐，您脾氣不是很大的么？怎麼著，慫了？」
韓果那脾氣根本禁不起任何人的挑釁，把書包往地上一摔，指著麥穗頭就罵。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像你這種便宜貨，姑奶奶罵你都嫌你臟！」
麥穗頭一看韓果這種趾高氣揚的樣子，頓時就火了，看了眼李楠，見李楠揚了揚頭示意她可以動手，便向韓果走了過去。
韓果仰起臉，一臉輕蔑的看著麥穗頭。
麥穗頭仗著有李楠給他撐腰，現在根本不怕韓果，揚起手就要打。
「嘿！」
我大喊一聲，從角落裡跳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我吸引了過來，有好奇的，也有像看白痴的。
麥穗頭手還舉在半空。
「你誰啊！」
她愣愣的問道。
「我是她男朋友。」
我指著韓果，脫口而出。
「我不是叫你回家么！你來幹什麼！」
韓果急的直跺腳，甚至還有點生氣。
我走到她身邊，一把拍掉麥穗頭的手。
「你沒資格碰她，小心我打斷你胳膊！」
我的出現讓李楠等人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根本沒怎麼注意過我，自然也摸不清我的底細。
「兄弟跟誰混的？」
我下意識的把韓果擋在了身子后，絲毫不退讓的答道：「我不混，但是誰也別想欺負她，除非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現在看來很幼稚的話，在那個時候無疑是最霸道的表白。
本來韓果在我身後一直拽我胳膊想讓我離開，奈何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拉得住我。
可是聽完我這句話，韓果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當時我沒有回過頭看她的表情，因為李楠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少管閑事，趕緊滾！」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我說。
「呵……」我低頭冷笑了一聲。
然後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掄圓了胳膊照著李楠臉上就是一個耳光。
「啪！」
那一個耳光可謂是聲勢浩蕩，打的李楠一個踉蹌，捂著臉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旁邊的麥穗頭也被嚇了一跳，退後了幾步。
李楠那邊的人都懵了。
包括李楠在內，幾乎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空氣凝固了幾秒鐘。
直到李楠嘶喊道「我草，打他！」
他身後那些兄弟才反應過來，然後一個個罵著髒話就向我倆圍了上來。
有人掏出了甩棍，甚至還有人從書包里抽出了刀。
說真的，如果不是韓果就在我身邊，我當時也許真的就慫了。
「跑啊，愣著幹嘛！」
我推了韓果一把，韓果才回過神來，然後她一把拉起我的手扭頭就跑。
那是我倆第一次牽手，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
來不及多想什麼，也來不及仔細感受手掌心的溫度，我們兩個就拉著手，拚命的跑了起來。
如果是我一個人的話，那群人估計很難追上我。
可是我帶著韓果，她一個女孩子能跑多快？
不過十秒，我們就被追上了。
我抽出被韓果緊握著的手，轉身就是一拳，狠狠打在最近的一個混混臉上。
只是這一頓，就被更多的人追上了。
先是挨了幾腳，然後混亂中我感覺頭頂一痛，不知是誰用甩棍打在了我頭上，這一棍讓我眼睛都黑了一下，接踵而來的就是天旋地轉的感覺。
然後我聽到韓果在後面尖叫。
「小心！」
肚子又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然後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我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滿腦子都在想：「可別有人去找韓果，要打，就來打我好了……」
「殺人啦！」
我聽到有人在喊，可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喊的。
只知道剛才打我的一堆人一瞬間就跑了個乾淨，只剩渾身的疼痛感。
「咳咳……」
我掙扎的趴在地上乾嘔，韓果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秦墨……秦墨……你別死啊……」
那麼愛乾淨的她就這麼跪在了地上，大滴大滴的熱淚滴在我臉上和脖子上，湛藍的天空和哭紅眼的她是那麼格格不入。
「快送秦墨去醫院，他流了好多血！」
又一個女孩出現在了韓果身邊，那是她最好的閨蜜——宋佳心。
剛才那句「殺人了」估計也是她喊的，多虧了她嚇走了那些人。
我才感覺到後背火辣辣的疼，用手摸了一把，校服破了個口子，然後是有些黏的血。
這要是被我爸知道了，真得把我揍死。
我趕忙攔住宋佳心。
「別送我去醫院，讓我緩一緩……」
「可是……流了很多血……」
「沒事兒沒事兒，要是去了醫院，肯定得讓我爸知道，到時候後果可比這點傷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