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與星空同在
蕭語說道:「不過,你最好告訴水月瑤一聲,臨淵在我這,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城外的軍隊不勞她費心,我自會有所安排。」
臨鋒深深的看了一眼巫姑,從前不覺其如此深奧,如今越是接觸,越是深不可測。雖然苟於小小的醫館,一言一語再平凡不過,卻讓人有一種仰望的感覺,天生的王者姿態。
「好,我定當轉告。」
說完便往天井上一躍,蕭語不禁搖了搖頭。
突然已經躍上天井樓檐的臨鋒,唰的一聲又跳了下來,蕭語,寒亦,臨淵齊齊轉頭看著他。
他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忘了走正門。」
說完信步往醫館正門走出去。
寒亦看了眼旁邊的臨淵,想起一件事,「師父,今晚他也住在醫館里嗎?」
蕭語點點頭道:「對啊。」
臨淵:「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寒亦:「他睡哪?」
臨淵:「對了,我睡哪?」
兩人同時齊齊把視線投向蕭語,蕭語撂了撂耳邊的頭髮,「額,不然,你們兩個擠一擠?」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馬上道。
「那……」蕭語還沒說完;
便被寒亦斬釘截鐵打斷:「也不行!」
蕭語詫異的看著他,她什麼都還沒說呢!
臨淵無語的看著兩人,要不是他皇叔非要他留在暮色醫館幫忙,他拍拍屁股就走了。
「要不然,我去跟彩蝶湊合湊合也行……」
蕭語玩味的看向臨淵,「你想跟彩蝶湊合湊合?」
臨淵馬上改口:「不就開個玩笑嗎,至於嘛。」
「你們兩,兩個大男人,湊合一下怎麼啦?」
寒亦袖手,嫌棄:「不習慣與人同床!」
「巧了,本皇子也是!」
蕭語為難的看著眼前兩個矯情的美男,真是難辦。
這時,彩蝶從門口探了個頭出來:「主人,他們都走了嗎?」
蕭語看見彩蝶,心中一喜,這事最適合交給彩蝶去辦了,「進來吧。」
「哈,彩蝶姑娘你回來了,就說一整晚怎麼不見你。」臨淵走上前去。
「正好,臨公子,來幫我扶一下。」
彩蝶從左手邊拉出一人,很是虛弱,批頭散發蓋住臉容,卻蓋不住蒼白。
寒亦眼神一眯,又來一男子?
臨淵心裡也嘀咕,怎麼還有個人。
見彩蝶吃力的樣子,連忙上前幫忙攙扶。
彩蝶順手把門帶上,「主人,白澤傷得很重,很不容易避開了各大派系的眼線。趕緊給他看看。」
寒亦聽聞,明顯師父是認識此人,他還是忍不住走去過掐起他的臉頰,一副英俊秀氣的臉,「白澤?是誰?」
彩蝶以為寒亦要殺了他,嚇的連忙說:「寒公子,是主人要救的人。」
「哦。」寒亦放開手,站到一邊。
「他死不了的,不用緊張。」蕭語走過來,翻了翻他的眼睛看。
「寒亦,給他一顆金瘡葯,可能需要兩顆。」蕭語想起白澤龐大的本體,怎麼化形成人這般秀氣?不過也好,免得面對一個壯漢。
寒亦遲疑一下,沒動。
蕭語奇怪,以為寒亦沒聽到,「小寒亦?」
寒亦置若罔聞,傲嬌的站得一動不動。
蕭語奇怪了,給彩蝶使了個眼色。
彩蝶領會,馬上小跑上去,對寒亦低聲說了句什麼。
寒亦臉一紅,不大願意的挪步至白澤旁邊,餵了他一顆藥丸。
臨淵:「這麼虛弱,大概要兩顆吧,對吧,巫姑?」
寒亦瞥了眼臨淵,支吾:「這是最後一顆了。」
臨淵意味深長的看著寒亦,「哦……哦……,原來如此。」
蕭語抬眸看了眼寒亦,笑了笑,沒做聲。
不過這下難做了,這就是三個男了,只有三間房。
蕭語站起來,打了個哈欠,「彩蝶,剩下的交給你處理了,困死了,我先去休息了哈。」
說著往房間走去。
「主人……」
蕭語頭也不回,向後擺了擺手。
寒亦和臨淵惆悵的看著蕭語遠去的背影,齊齊回過頭看向彩蝶,「彩蝶姑娘,剩下的怎麼處理?」
彩蝶訕訕撓了撓頭,「兩位公子,先幫我扶白澤公子到……」
臨淵:「扶到哪裡?」
三人面面相覷。
彩蝶思量再三,決定,白澤睡寒亦房間。
寒亦把白澤扛到房裡,平放在穿上。
臨淵:「那我們兩怎麼辦?」
彩蝶笑了笑:「你們兩,額,守夜吧,最近不大太平,有你們兩守夜,我們大家都安全。」
寒亦無異議,看了眼蕭語房間房門,轉身便躍上天井之上。站立在飛檐之上,一動不動。
臨淵還想說什麼,但見寒亦已經飛身上去,只好閉口。
緊跟著躍上屋檐之上,他走到寒亦身旁,與之並排而立。
漫天星空璀璨,星空之下,一片寧靜。
就像遠離了塵世,遠離了喧鬧,遠離了那些明爭暗鬥。
「嘿,寒亦」臨淵眺望著遠處的星空。
寒亦目不斜視,依舊保持著負手而立的姿勢。
臨淵自顧自說:「我真羨慕你,可以有巫姑這樣一個師父,可以無憂無慮的在這個小醫館里,歲月靜好,沒紛爭沒權斗,真好。」
寒亦側頭瞥了眼臨淵,沒有說話。
臨淵繼續說:「像你,彩蝶,巫姑,你們就像家人又像朋友,多好;不像我,從小長在深宮裡,一出世,這人生就好像被安排好了一般,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準有喜怒哀樂,有也是裝出來的。什麼兄弟姐妹,哪天背後捅你一刀說不準,天天想著怎麼謀算,怎麼做,有什麼好處,有什麼危險,事事計較得失權衡利弊。」
臨淵說著,抬了抬頭,眼圈濕了一圈,頓了頓。
寒亦開始心不在焉的聽著,竟然一字不落的全聽進了心裡,感覺就像說著自己的事一樣,讓他熟識。
他的眼圈不由自主的濕潤,沉默,沉默。
「我皇叔跟巫姑說的話,你也聽到吧,水月瑤正是我的母親,她與無疆國師勾結,為的就是加大我的籌碼,可惜父王早就猜到,就是不說破,此次我來參賽,主要是為了幫我父王監視我的母親……可笑吧,嗐……」
臨淵低頭動了動腳,長長的吁了口氣,再次仰頭望向星空,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站著,就像和解了一般。
默契的站著,與黑夜融為一體,與星空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