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人人難過慾望關
天山之高,號稱幽冥大陸第一峰。
大賽前夕,天山派樓閣瓊宇燈火明亮。
前來參賽的選手,分別是來自幽冥大陸六大國,天佑國、玄冥國,武陟國,宛丘國,紫林國,崇文國。
天佑國、玄冥國和武陟國屬三大國, 幽冥大陸經濟政治主體;而宛丘國、紫林國和崇文國則是附屬小國,地區偏遠,經濟相對落後,每年三小國稍微產出一些優秀傑出人才,皆被三大國收編;鮮有人才回饋自己小國。
從而形成了三大國和三小國實力懸殊,貧富差距極大的現象,更是進入了一個惡性循環,不可逆之勢。
萬幸的是不少武道高手年老歸隱,通常會選擇在遠離喧鬧的小國深山之中,因而在一定程度上維持著大國與小國相互依存的一種假象。
事實上,站在三大國的角度去看,早已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緊繃之態就差一絲導火線。
現當世已是三分天下,宛丘國與天佑國一河之隔,站在同一陣線之上;而紫林國與玄冥國長期有通婚之好,表面上是同盟,實則與崇文國早已抱團取暖;最後是武陟國,雖大國,從來遺世獨立,與各國皆交好,崇尚中庸之道。
小國的聯盟不足為懼,如今之勢卻是天佑國與玄冥國之爭,誰掙得武陟國的支持,誰便能一統幽冥大陸。
天佑國有天山派、摩天閣、畫仙派三大派系,構成了天佑國除皇家勢力以外的江湖勢力相制衡。
玄冥國則有寒山派、藥王谷、兩大派系,雖則只有兩大派系,事實上幽冥大陸所有的煉丹師都出自藥王谷,享有萬師之宗之譽。
武陟國則是萬武之宗,天下武術無不出自武陟國的崆峒派;其中也莫大師就是崆峒派前任掌門。
一年一度的藥師大賽,舉辦之地設在天佑國,不是民主決定的,而是歷年來的傳統。可能是為了公平起見,藥王谷在玄冥國,大賽設址就安排在天佑國,不能設在武陟國,因武陟國高手如林;具體何由,現已無從考究。
大賽三大關卡,第一關卡設三小關卡,第二關卡設兩小關卡,第三關卡臨時增加,只設一個生死關。
大賽從二葯煉丹改三葯煉丹,因關卡複雜,每一位藥師可攜帶隨兩名武者協助通關,中途不得更換。
如今,各大關卡出入口已重兵把守,各國使者和十二藥師尊者評委已安排入住天山;
此次大賽參賽選手眾多,皆在天山腳下的松城客棧留宿;統一由天佑國安排好,按號入住,重兵把守,保護參賽藥師安全。
今夜的天山,並不寧靜。
山谷之中,雲海山間,高手暗涌,飛影出沒,隱匿其間。
天山之下,白澤神獸,感知恢復過半,當然亦知藏匿在暗處的高手,不過對他來說,也只是菜鳥;他暗暗嗤笑:對於天山之巔那人來說,菜鳥也算不上,螞蟻罷了。
也莫大師的到來,倒是能讓白澤暗暗一驚:此禿驢非同小可,深不可測啊!不知是敵是友,明日就是大賽,也不見丫頭前來交代一二,不知丫頭想的什麼。
也莫大師隱匿在食人蔓叢林里,正正在其間,除了白澤,也就只有白澤感知到,畢竟是距離雪湖最近的地方;越靠近,感知力越強。
白澤自從上次被天山之巔那人的一陣狂暴之勢壓迫,不敢輕舉妄動去釋放感知,只是順其自然的在可感知層了解消息。
此時此刻的天山之巔,黑氣暗涌,螺旋而上,直達天應;一道銀色月牙越來越小,被黑氣牽引著,欲斷難斷。
無疆國師凌空跪而俯首,「死神大人,一切已安排妥當。」
「哈哈哈……」一聲洪厚的笑聲響起,黑煙化作一個巨大的血盆大口隨著笑聲一張一顫;「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
「死神大人聖明!」
「無疆,你這人魔之體已出神入化,便賞你几絲神識,讓你再上一層樓。」
「謝死神大人賞賜!」無疆國師一直低頭俯首,瞧不清顏色臉容。
隨即幾縷黑絲瞬間沒入無疆國師天靈蓋,無疆國師俊臉裂開,千眼百目嗜血般爭相恐后吸取著那點點的黑絲,身形顫抖,極力隱忍著身體是相互鬥爭撕扯。
不知過了多久,無疆國師的身體終於消化了那幾縷神識,千眼百目閉合,重新組成了一張完美無瑕的俊臉,在最後一絲力氣支撐下暈倒在空中。
血盆大口的黑影,轉而詭異又鄙視的咧嘴笑了笑:「慾望真是個好東西!貪得無厭!本座喜歡!但本座不喜歡過分聰明的人!等你從人魔體煉得人魔神體,便是本座的盤中餐了,哈哈哈……」
隨著笑聲遠去,黑煙也漸漸消散殆盡,不知蹤影。
暈倒在地的無疆國師突然睜開眼,眼神晦暗不明,透露著陰狠和冷厲。
突然一股黑氣化拳,直擊其腹部 。
無疆國師直接振飛幾丈之遠,一口血噴了出來,腹部疼痛難耐,身體都不由抽搐起來。
「無疆,本座動動手指頭便能讓你魂飛魄散,可告訴過你,本座不喜歡太聰明的人!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你沒資本不服,成本座盤中餐是你的榮幸,也是你最好的歸宿,別不知好歹!哈哈哈……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還想成神不成?啊?哈哈哈……,真是你異想天開!」
「死神大人教訓的是!無疆知罪。」無疆強忍著劇痛,艱難求饒。
忽然又是一陣暴虐的氣息襲來,傷上加傷,此次,真的痛暈了過去。
「嗤!不自量力!敢有忤逆之心」話畢,無疆國師直接被打回大殿中央冰涼之地,煙散陣散,天山依舊是巍峨的天山,夜還是那夜。
東方既白,無疆國師方才轉醒,在那人面前,根本不堪一擊,實力之懸殊讓他忿恨,怒意充斥著胸膛,眼睛紅得要噴火。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跡,把手放進嘴裡用力吮了吮,抿嘴吞了一口口水。
與其說是慾望把他的野心撐大,不如說是仇恨逼他走到這一步,披荊斬棘一路爬,好不容易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回首蕭瑟處,已無退路。
已是人魔,何懼人魔神體!死神又有何懼!
無疆國師艱難的爬起來,席地而坐,運功治療,才運起功便噴口吐血!連連咳嗽起來。
他慘然一笑,並未喪氣,似乎這種情況已經經歷了千萬遍,千錘百鍊之下唯有一顆鑽石心支撐著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