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而無憾
「恩，那小女孩怎麼了？」蕭語笑道。
「那小女孩現在已經被惡鬼纏身！」
「我問的是證據。」蕭語直指問題所在。
「陳氏，你還不包你女兒出來！」有痣的道士朝人群中喊了一聲。
一婦人抱著女孩從人群中擠出來，正是那日前來求救的兩母女。
陳氏低著頭，女孩再次奄奄一息的模樣。
「大家看到了沒有？」道士圍著兩母女走一圈，看向眾人問道。
眾人紛紛點點頭，後面的人紛紛探頭看。
「哎呀，那不是慕容家的陳氏，真的是他們家啊，聽說前段時間鬧鬼，都死了幾個人呢。」
「那可不，都請了不少道士前來作法，不見效果。」
「好好的一家子，真是可伶呢！」
群眾七嘴八舌的說著，蕭語置若罔聞，背手掐一訣，朝婦人飛去，正中其後心。
原本垂頭喪氣的陳氏，猛地一怔，抬起頭看著周遭的人，「我怎麼在這裡？這是那？」
兩道士暗道不好，這婦人的咒被解了！
陳氏低頭看到自己正抱著孩子，孩子奄奄一息，慌忙道：「我的孩兒怎麼啦？」
「英子，英子，你醒醒，你醒醒。」陳氏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又搖了搖她的雙肩。
小女孩咳咳咳幾聲，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娘親……」
陳氏開心的抱著小女孩，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我的孩兒，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道士見這大反轉，氣氛有點不對。
正欲遁走，寒亦一躍而起，一手一個擒住兩人。
「這兩道士騙人啊！」吃瓜群眾總是慢一拍，有人喊了句，才幡然醒悟。
寒亦把兩道士背靠背綁在一起，推到在地上。
"神醫！神醫！"陳氏看到了蕭語，激動的喊了聲，她連忙抱起女孩走道蕭語面前跪下：「神醫，謝謝你再一次救了我們！」
「你是不是又給她吃了符水？」蕭語問道。
「是那兩個臭道士，他們慫恿我家奶奶，說惡鬼重來附身，強行把我綁了起來，喂我女兒喝下符水。神醫，我女兒還有救嗎？」
蕭語點點頭，她早料到，不那麼容易的，所以便在女孩身上下了咒，讓其符水喂不進，其奄奄一息應是被灌藥屢灌不進折騰的。
「道士太壞了，竟然用這種手段騙人！」
「實在太可惡了，不過慕容家不是鬧鬼嗎？不知鬼還在不在？」
「就是，不知道鬼還在不在，畢竟是死了人的！」
「誰知道是不是這兩道士的自導自演啊」
吃瓜群眾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等著看好戲上演。
兩道士面如死灰，其實事情暴露就肯定死了，那個鬼肯定不會放過他們兩個的。
「哥，怎麼辦？我不想死。」
「你以為我想死嗎？我也不想啊……」
蕭語邁步走向那兩道士，「不想死就好，我就喜歡不想死的。」
兩兄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她。
「只要你們向大家坦白，我便能饒你們一命。」
「你饒我們命，我們也活不了了，那鬼不會放過我們的！」有痣哭腔說道。
「你們把真相當眾說出來，我就能保你們一命！」
「當真？哥，我們說出來吧！」有痣的弟弟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們當眾說出真相，要是她沒法救我們，我們死法有多慘！」
「反正也是一死！」
「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我覺得你們自己說出來，你們還有救。」蕭語笑，「從來遇到我的人，皆為有緣人，有緣人便救。由你們說出來，你們便有救，解鈴還須繫鈴人就是這個道理。」
兩兄弟猶豫了片刻，將真相娓娓道來。
原是兩兄弟窮苦人家出生，父母皆死於一場瘟疫，當時全村人除了他們兩兄弟，其餘人都因瘟疫而死。
兩兄弟遠離家鄉，來到松城，毫無技能的他們，只能靠行乞為生，一日一道士路過，見其可憐，但悟性極高，便教了幾招魂術，告誡他們只能以此為百姓驅邪。
兩兄弟悟性確實高，很快便上手，兩兄弟陸陸續續為民驅鬼，街里巷皆有點小名氣。
但是卻在一次驅鬼當中受不住鬼的高利誘惑，改變初衷。他們與鬼達成協議，鬼暗藏在富貴人家，會挑選出他要的魂魄，下了印記，等請來兩兄弟來驅鬼，下了印記的魂魄都要獻給鬼，等鬼收了魂魄便離去，自也當驅鬼成功，兩人也因此獲得豐厚的報酬。
當兩兄弟發現鬼的胃口越來越大，害人越多，不想干時，鬼告知他兩，與鬼簽了協議，如果毀約只能以自身的魂來祭鬼。
如果把這個協議泄露出去，他們便會魂消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而陳氏的小女孩，便是鬼下了印記的魂魄，被蕭語救了回來。那麼兩兄弟本想再次強行喂其符水，勾其魂，哪知灌不進去。
被逼得走投無路的兩兄弟，下咒控制陳氏，想當眾逼蕭語去掉小女孩身上的鎮魂咒。
故事講到這裡，接下來的大家都明白了，一片唏噓。
兩道士講完，心情一松，「一生背負著這些人命，每天都在罪惡愧疚中度過，真是生不如死，哥，現在講出來，反而是得到了解放。死而無憾了。」
「弟，都是哥害了你，要不是哥哥鬼迷心竅，貪圖巨額利誘，何至於落得如今這般下場，真是枉了路過師傅的諄諄教誨，一日為師，終是為父，愧對父母啊！」為哥的仰天長嘆一聲，看向巫姑，「巫姑，今日得你一恩，來世再報，我們兩兄弟罪有應得，若非得你指教，含恨而終，只是那惡鬼還在禍害人世！」
「早知當初，何必當初啊」
「就是啊，罪有應得」
「害人不淺啊，可憐了慕容家三條人命白白的送了！」
眾人議論紛紛，兩道士羞愧的低下了頭，任由巫姑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