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踏上征途
陳志龍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父親果然在客廳著急,看著他回來,沖他就喊:「小龍啊,怎麼樣?什麼情況啊?」
陳志龍這時候心情不錯,笑嘻嘻地說:「您就嘮叨吧,多嘮叨嘮叨,再過幾天,您再想嘮叨我,可就沒有機會了!」
陳中天聽到這話,就笑了,高興地直搓手,從褲兜里掏出煙來,自己點上一根,深吸一口,突然又拿出一根遞給兒子。
陳志龍,笑著說:「呵!老爺子,打從我認識您,您好象今天是第一次瞅著我順眼,這根煙我得拿到書畫店裱上,留個紀念!」
「你小子!給你好臉了是不是?」
這件突如其來的好事兒,給陳中天原本本沉重的面孔帶來一絲笑容,他頓了頓了,隨機嚴肅的說:「小龍,我問你那你這回選的是哪支部隊啊?」
陳志龍把那名軍官說的幾個部隊的名字以及自己的選擇告訴了父親,陳中天一聽,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不錯,不愧是我陳中天的兒子,小龍,我跟你說,我支持你選這支部隊,但是之前你吾裝部的趙叔告訴我,說這支部隊不但條件艱苦,而且也有極大的危險程度,好像是真正扛大槍守邊關的,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還有,我告訴你,我當年當兵的時候也是在冶戰軍,那個時候我還是那支部隊所屬偵察連的一個士官,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論是哪個冶戰部隊,他的條件都會很艱苦,更何況是在邊境.……
行了,我也不多說了,我尊重你的選擇。」說完,陳中天抽個口煙,不再看桌上密密麻麻的文件。
這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秦曉莉忙著去開門:「誰呀?」
「你好!是陳志龍同志的家嗎?我是八四二部隊的,來您這裡家訪!」
「操!來了!」陳志龍慌亂地從沙發上跳起來。
這時,門已經打開了,進來的是一位三級士官,身材略顯魁梧,面孔剛毅,皮膚很黑,一看就是天天在太陽底下暴晒的類型。
首先,他先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趙鐵,是八二四野戰軍的一個班長,這次由我來負責他的家訪。」陳中天趕緊請他坐下,並給他倒了杯水。
趙鐵雲看著鍾國龍,問道:「鍾國龍,你怎麼想的,要到我們部隊?」
陳志龍嘴上不願意服軟,說:「一共就那幾個部隊,要麼招城市老爺兵,要麼招不扛槍的兵,我只好來你們這裡了。」
趙鐵問:「說說吧,為什麼要當兵?」
陳志龍突然問:「讓我說真心的還是假的?」
趙鐵聽了這話,對這個在徵兵時印象不是特別好的小夥子,突然有了一絲興趣,所以笑著說:「假的怎麼說?真的怎麼說?」
陳志龍說:「假的就是為國防事業出一份力,保衛祖國,保衛人民。」他頓了頓,又說:「要說真的,就是我爹逼我來的,沒啥其他原因。就這樣。」
趙鐵忽然嚴肅起來,想了想,認真而又嚴厲地說道:「陳志龍,我跟你說實話,我其實並不討厭你,說真的,聽到你這話,我對你有點感興趣了,呵呵,但是,我告訴你,你的內心思想,和對部隊的認識,包括你的一些性格,和一個真正的軍人還有很大的差距!否則,你也不會說出剛才這麼混蛋的話來!」
趙鐵頓了頓,又說:「要當兵,確切的說,你選擇當兵,其實是很正確的一條路。因為軍隊是一個很特殊的環境,它能帶給你很特殊的經歷,很特殊的本領和收穫。但是,最終軍隊帶給你的,卻恰恰是最樸實的動西,那就是:剛強、堅韌、自信和一種做人很需要的不服輸的精神!
但是,陳志龍,不管怎麼說,還是有一點,既然來參軍,那就要給我好好乾,爭取新兵連隊結束以後能分一個好點的部隊,更何況,你如果跟了我,那我就有責任把你帶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來,那我帶著你一起玩命;不來,還是取決於你自己的想法。
雖然你現在就是個混蛋,但我之所以願意你參軍,是因為你我感覺你現在正處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對了是海闊天空,走錯了就是萬劫不復!因此,我才願意你到軍隊,你剛才問我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我告訴你,前面的,你說的不全面,後面的,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學歷不是那麼高,也不想跟你說什麼大話,我覺得這一點你可以自己到部隊以後慢慢體會,我相信你能體會出什麼是真正的軍人。」
陳志龍徹底被震撼了!呆在那裡有些沉默,他想象不到,為什麼眼前這個區區的小班長、小兵頭兒,從哪學的這麼些東西。這些話深深地觸動了陳志龍,自己心目中模糊的軍營概念,這個時候顯得很有些神秘。
幾天後,在縣火車站門口,陳志龍身穿一身淡綠色軍裝,胸口上系了個大紅花,正在聽著父母的話,周圍的其他新兵也正在與家屬們告別,整個場面熙熙攘攘的。
趙鐵他們這個時候不願意打擾家屬的送別,站在一旁抽煙。
這時,火車站遠處傳來火車的轟鳴聲,趙鐵看了看錶,隨即大吼一聲「所有八二四部隊的新兵戰士立刻到我這裡集合。」
趙鐵帶著自己手底下的五名新兵,整齊的上了火車。家屬們跟在後面,秦曉莉哭哭啼啼地跟在後面,陳中天臉色綳著,狠命地抽著煙。
火車開動了,這時,陳志龍趴在火車窗口上,對著父母大喊:「爸,媽,你們一定要注意好身體,等我回來好好孝敬你們!」陳志龍哭了,哭得淚流滿面。
陳中天聽到兒子的話,愣愣地站在那裡,看著上車的兒子,兩行老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他努力扭過頭去,不讓火車裡的兒子看見。秦曉莉也哭成了淚人。
而這時火車上的陳志龍,看著遠處的父母,眼淚嘩嘩地,像一場傷心的雨……
火車漸行漸遠,慢慢的離開,慢慢的遠去,帶著所有父母親的盼望,帶著自己兒女的年少有為,慢慢離開……
三十分鐘后,陳志龍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看看周圍與自己同行的幾個兵,以及正眯著眼,閉目養神的趙鐵。
陳志龍突然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目的地呢,便問趙鐵:「班長,咱們這是去哪兒啊?」
趙鐵看了看他,說:「終點!」
「終點?好要走多久?」
「早著呢!」
陳志龍顯然對趙鐵的回答不是很滿意,撇撇嘴,又坐了下來。
這時,在一起的幾個新兵,大家互相看了看,便聊了起來,畢竟都是年輕人,幾個人很快忘記了剛才的離別之痛,開始高談闊論起來,隨著性質的逐步提高,他們的音量也逐漸地增大了。皺了皺眉頭,趙鐵剛想發作,轉念一想,這些小夥子要做很長時間的火車,又是剛離開家,索性不管了。
陳志龍在交談中了解到,其他四個兵都是來自周圍的幾個鎮上,而且幾個人的脾氣都挺相吻合的,非常合得來。
這個時候,那個坐著睡覺的乘客,忽然睜開了眼睛,異常煩躁地沖他們吼道:「你們幾個大頭兵小點聲行不行?別影響我睡覺!」
正在口若懸河的陳志龍這時候猛地被他打斷,頓時怒火上涌,騰地站起來,瞪著眼睛沖那個人吼道:「你他媽說誰呢?你管誰叫大頭兵子呢?」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旁邊幾名新兵也有怒意,虎視眈眈的看見那位乘客。
對面的乘客也不敢示弱,說:「就說你們幾個大頭兵,咋滴?」
陳志龍剛想站起來打人,就被趙鐵按住了。趙鐵坐了坐直,對那位乘客說,「我要問問這位朋友了,你剛才說我們是飯桶,是沒用的兵,對不對?」
那名乘客愣住了,不知道趙鐵想說什麼?
只聽趙鐵說「要我說,你活該,我們這些你口中的大頭兵是幹什麼的?是來保護你們的,要是沒我們,誰來打當年的rb鬼子?誰來護我們泱泱華夏,十幾億人民安全,你現在罵我們是飯桶,那您自己能不能扛著槍衝上戰場去?你知道街坊軍不應該罵老百姓,但是,你有沒有真正尊重我們呢?不懂得尊重自己的子弟兵的人,你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是老百姓,是z國人?」趙鐵質問道。
那名乘客聽到這話,只能灰溜溜的低下了頭,灰溜溜的坐到了別的車廂去,那可謂是真正的無地自容。
陳志龍突然對現在的這位班長有了極大的好感,甚至還有一絲難以言語的敬佩之意。
這時,他突然想到阿西摸夫說的一句話「武力是無能者的最後手段。」自己不由心想:自己還是個半吊子大學生呢,竟然那麼沒文化。
陳志龍自己也十分羞愧。趙鐵看了看陳志龍的樣子,不禁微微一笑。
就這樣一群人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陳志龍實在憋不住了,對趙鐵說:「這回我們可慘了,這是什麼地方?山上別說長樹,連草都沒長几棵。你們看,那地上乾的裂縫都這麼寬,那人家住的房子,還沒我們那農民養豬的房子好!完了,完了,班長,這到什麼地方了?」
趙鐵笑著說,「別急嘛,還有一天多的路程呢,呵呵,咱們部隊是一個駐紮在邊疆戈壁上的部隊,你說能有多近?呵呵,先睡一覺吧,等到了駐地,你們肯定會思念現在的神仙生活的。」
陳志龍剛想問什麼是神仙生活?但一看趙鐵已經蓋著個帽子睡著了,別動了動嘴沒說出什麼來,也開始閉目養神,靜靜地休息,並且幻想著趙鐵口中的神秘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