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人如其名的人
「大後天的朝會上,孤將親自任命大公你成為星皇帝國朝廷司法部新任的總裁判長,這也是很早之前就已經商量好的事情——大公應當沒有什麼異議吧?」
星烈輕輕地撫摸著自己手中的茶杯,在詢問任天翔的時候,他的眼神飄向了站在任天翔身邊的任玄雲。
實際上,在這樣的長河中,並不適合任玄雲出現在這裡。但是任天翔沒有提讓她離開,星烈,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讓星烈有些好奇的是,任玄雲此時在任天翔心中到底算是什麼?僅僅只是靈獸這麼簡單嗎?星烈並不相信。
若真只是靈獸的話,不可能讓她連和自己之間這樣隱秘的交流也聽著。
而就在星烈思考著的時候,他聽到任天翔說話道:「殿下所說的,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的。只是臣還有一點不明白。」
「哦?什麼事情?」
「如果僅僅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恐怕還不至於殿下專門來一趟吧?殿下今日來到長公主府尋臣,是為了什麼?」
任天翔的嘴角帶著和煦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鄰家大哥哥一般。但是此時星烈看著他的表情,卻覺得任天翔這是隱藏著太多的想法了。
星烈看著任天翔的笑容,猛地怔了怔,但是很快他便收回了失禮的表情,看向任玄雲,說道:「有些事情,孤希望單獨和你說說。」
見著星烈看向任玄雲,任天翔便明白了前者的意思。
他撇了撇嘴,對任玄雲說道:「玄雲,你先出去吧,讓徐伯準備好晚飯——殿下,今晚不如在長公主府用膳?」
「好。」
「你去告訴徐伯,殿下今晚在府中用膳,讓大廚準備些好菜。」
「是,主人。」任玄雲此時並沒有展現的不樂意,即便她是因為星烈才被趕出去的,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流露出來。
朝著任天翔鞠了鞠躬之後,她便直接離開了會客廳,並緊緊地關上了門。
待任玄雲將房門關上,任天翔這才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對星烈說道:「那麼殿下,現在您應該可以說一說今日來此的目的了吧?」
「嗯。」星烈輕輕點點頭,緊接著說道,「在來找大公之前,我去了一趟縱橫家的府邸。」
「縱橫家?」任天翔輕輕挑了挑眉毛,「殿下這是去找了縱絕?」
「沒錯。」星烈應聲道,不過這個時候星烈突然看向任天翔,目光有些灼灼地說道,「有一個問題我想要問一問大公,在你的眼裡,縱絕如何?」
聽著星烈的問題,任天翔突然沉默了下來。他的手中摩挲著茶杯,雙眼也有些無神——他在仔細思考著星烈的問題。
在自己的眼中,縱絕如何?
對於任天翔來說,其實他和縱絕之間打得交道並不是很多,最多就是在星皇皇家學院的時候,以及在後來褫龍團大選和龍城事件,再之後他甚至都沒有見到過縱絕過,直到回到了星城跟在了李司明的身邊,才會是不是見到他。
要說任天翔對縱絕的印象的話,那便是忌憚——沒錯,即便是任天翔也非常忌憚縱絕。
縱絕是縱橫家為星皇帝國培養出來的一柄利劍——雖然最後因為縱絕自己的原因,這柄劍算是半折了——在很小的時候就擁有了神級的境界,這都是任天翔後來聽星靈落說過的。
但是對於任天翔來說,縱絕遠遠不只是一個年輕的神級修士那麼簡單。
因為星靈落的關係,他和縱絕之間曾經存在著不少的矛盾,這些矛盾最終在龍城事件中爆發,而有最後解開。
對於任天翔來說,縱絕其實更像是一個和自己不斷競爭的存在,過去因為縱絕的存在,任天翔才能夠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也是因為縱絕的存在,他才能夠不斷向上。
而現在,縱絕已經成為了幻級修士,也成為了星皇帝國檢察部首席檢察長的**人,此時的任天翔,算是和他站在了同一個高度上面。
『同一個高度……』
任天翔默念著這個詞語,隨後突然展顏笑了起來。
「殿下,我想在我看來,縱絕應當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任天翔緩緩低下頭,臉上的笑容卻並未消失,「縱絕為星皇帝國付出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他能夠為殿下所用,這應當是一件好事。」
「縱絕是什麼樣子,孤自然是知道的,畢竟很多年前,孤就已經認識他了。」星烈直勾勾地盯著任天翔,驟然間語氣好像有些變化,「孤問的是,在你眼中,縱絕如何?」
「在我的眼中……」任天翔偏頭看向星烈,笑道,「如果他不介意我和他之前產生的矛盾的話,我還挺希望和他做一做朋友的。」
聽到了任天翔這樣的話,星恆才終於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整個人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呵……大公,其實你和縱絕……很像。」星烈輕聲說道,「之前孤去縱橫家找縱絕的時候,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你知道他給孤的答案是什麼嗎?」
「如果我不介意我和他之前產生的矛盾的話,他還挺希望和我做一做朋友的?」任天翔將自己之前的話重複了一般,有些地方是當做了一些修改。
旋即,他又笑了起來,緊接著說道:「殿下,您說過他和我很像,恐怕就是在這件事情的態度上很像吧?」
「沒錯。」星烈稍稍頷首,道,「他說的話大概意思便是你剛才所說的。在從軒轅殿回來之後,縱絕好像是真的想通了一般,放下了之前自己糾結的一切,將自己的念頭全部投入到了修行和公務上面。
「最近啊,就連縱橫家家主縱寒,也常常在父皇的面前表揚縱絕,說他在軒轅殿學成歸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但是大公,孤知道的,縱絕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大公打醒了他——孤說的對吧?」
看著自己旁邊的星烈,任天翔好像突然恍惚了起來。
他好像又回到了當時龍城的城門前面,縱絕身著一襲黑衣,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時的縱絕已經是神級修士,也已經是軍部的特級監察使。
但是那個時候,對於任天翔來說,他更像是一個陷入了自己為自己構築的美夢中的可憐人。
對於他來說,過去的他從來沒有自己的願望,他所有的目標都是他的父親縱寒為他安排——其實他的目標也很簡單,成為一個簡簡單單的戰爭兵器。
但是在遇到了當年朝廷中不少人將他當做屠刀濫殺無辜之後,他好像是意識到了自己存在的錯誤,所以一直沉浸在當時的痛苦中——直到遇到了星靈落,他才重新點燃了希望,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然而一切又都是他的一廂情願,他原以為的自己對星靈落的感情,其實也不過是星靈落將他從痛苦中拯救出來給了他光明的感恩罷了。
他從小就是一個戰爭兵器,而兵器……是不會明白感情的。
這也是當時任天翔在龍城城門前對縱絕所說的,那個時候縱絕聽進去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內心。
之後縱絕的事情,任天翔就沒有太過了解了,畢竟後來緊接著就發生了長河關一役這樣的大事,任天翔只知道縱絕去了軒轅殿求學,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幾個月前任天翔回到星城,再重新見到縱絕,他彷彿還是當年那樣,模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任天翔能夠看到的,他的雙眼變得深邃了起來,而他的情感,似乎也豐富了起來。
任天翔不知道他在軒轅殿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任天翔能夠肯定的是,從軒轅殿出來了之後,縱絕便不再是一件戰爭兵器了,而是一個人如其名的人。
一瞬間,任天翔想到了很多,但是當自己的話到了嘴邊的時候,任天翔卻由衷地笑了起來。
「是啊,只是那個時候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那個樣子。
「不過現在看來也挺不錯的,以後和縱絕共事,我想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這件事情還是要多謝大公。」星烈迅速說了一句,隨後趕緊轉變話題說道,「還有一件事情,也要和大公說一說。」
「什麼事情?」
「孤想要提醒大公,現在大公還不是司法部的總裁判長,甚至大公現在在朝廷中還沒有一官半職——在大後天的朝會之前,還請大公不要輕舉妄動。
「……有很多人,在看著大公的。」
『有很多人在看著我……』
任天翔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下來,笑容也收斂了回去。
而見著任天翔這樣的表情,星烈又繼續說道:「司法部今天的事情孤聽李司明大人說了,孤能夠理解大公想要清理朝廷的想法,但是還是請大公先克制一些,至少……也要等到大公真正有了權力之後再動手——那個時候其實也並不是很遲。
「還有,雖然因為朝廷的一些原因,孤並不能明目張胆地幫助大公。
「但是孤向大公保證,只要能夠向大公公布的信息,影衛都可以給大公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