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七章 當年那個窮極天命的人
「而他的名字，你應該很熟悉，他就是……」
說到這裡，但他林的聲音突然聽了下，整個但他林光團都漂浮在空中，靜靜地晃動起來。
任天翔本來也在認真地聽著但他林講述，但是祂這正好講到了關鍵時刻卻又聽了下來，任天翔實在沒有弄明白祂的用意。
「他是誰？」任天翔立刻問道，他聽但他林的話，似乎這個名字自己應該很熟悉的樣子。
「難道是天府市的某個有名的大師嗎？」看著那已經褪去了所有幻影光團，任天翔心裡實在充滿了疑惑。
「這個問題我們暫時還不著急去解答，吾先來給你講講那個道士的事情吧。」但他林的話中多了幾分笑意，似乎逗弄任天翔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一般。
「在很早很早以前，那個道士出生在南方……嗯，大概是沿海地區吧，這個具體吾也沒有問過，所以不清楚。大概是一百多年前，他在南方混得風生水起，替人算了很多卦，也替人解了很多劫難。
「但是你應該知道的，像他們這種擁有真本事的傢伙，都會被他們所謂的命數終結，凡是在這些事情上面做得風生水起的傢伙，幾乎沒有一個是善終的。
「但是那個道士是一個例外，雖然你們的前人有雲算命不能算自己，但他還是算出了自己的身亡之日——為了給自己尋一處風水寶地安葬，他來到了內陸。」
「然後他就順著風水，正好遇到了那隻狐妖？」聽到這裡，任天翔大概已經能夠猜出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了。而且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睛還瞟向了地下空洞的中央樹根的地方，彷彿感覺確實有一股力量在其中涌動。
「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如任天翔所料的，但他林肯定了他的猜測，並且這個猜測也確實符合當時的情況。
至於接下來，結合之前但他林告訴自己的，任天翔也能夠猜測道士遭遇了什麼事情。
其實無非就是道士見不慣狐妖這樣的妖物，於是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將其封印，但是道士的力量是在弱小，根本不是狐妖的對手，所以道士才會借用了但他林的力量，封印了狐妖。至於最後道士的下落……這也是任天翔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見到那隻狐妖之後，這個道士自然是想要將其封印，就像你看到的那樣，用他的『伏魔困龍陣』將狐妖的一切生機斷絕，破壞它的百年道行。但是……」
說到這裡，但他林停下了話頭，彷彿是在等待任天翔吸收他的話，但是即使是他也沒有想到的是，任天翔其實早已經猜了出來，只聽得後者接著說：「但是他的實力不夠，根本沒辦法封印那隻狐妖，對么？」
「差不多吧。」但他林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因為任天翔的接話而有什麼表示，「只不過並不是他沒辦法封印狐妖——你可能沒法想象，當年的這個道士有何等恐怖的修為。」
「修為？你跟我說這些不覺得有些扯淡嗎？」任天翔笑了起來，對著但他林的語氣也柔和了許多——或許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不，這是那個傢伙自己說的。」但他林對於任天翔的調侃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光是那個傢伙，在南邊就已經生活了一百二十年，這才來到了天府市，準備讓自己壽終正寢……
「呵，任天翔，你可能沒辦法想象，那個一輩子計算天命的傢伙，竟然也有壽終正寢的時候。」
「確實沒辦法想象。」任天翔聳聳肩，表示自己認同但他林的說法。
他自己也有不少關於這些方面的知識，明白這些計算天命的人，雖然是在行善積德，但是每一次都會折損壽命，並且將死之時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局，這都是計算天命的代價。
但是現在但他林卻說，那個算了一輩子命甚至還給自己算命的老人，竟然能夠壽終正寢，別說是任天翔了，就是把薛青陽這位正牌的算命先生拉過來也不會相信的吧。
「但是那個傢伙偏偏做到了。」但他林嘿嘿笑了兩聲，儘管語氣中還是包含著對那個道士的不屑，但是祂好像對於那個道士的實力還是有些認可的，「『修一世命運，積一生行善，方可窮極天命』，當時他是如此說的。」
「用自己一輩子給別人算命積澱來的善德，給自己算上最後一卦……這值得么？難道他這一生算命，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壽終正寢么？」任天翔突然覺得這些話從但他林的口中說出來有些荒誕。
明明但他林是一個……呃，神明，並且他對人類沒有絲毫的好感，看待人類如同看待螻蟻一般。但是此時但他林卻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了那個道士的人生信條，並且祂對這個道士還是充滿了認可的——這一點讓一直以來對但他林充滿戒備的任天翔根本沒辦法接受。
是的，直到現在任天翔對但他林還是充滿了戒備，即使是他對但他林的那種毫不客氣的態度也不過是他的一種偽裝而已。他很清楚，但他林絕對不是人類，並且對人類也沒有絲毫的善意，這讓他根本沒辦法信任但他林。
而現在與但他林交流，更多的還是希望能夠從但他林這裡套到更多的信息罷了。
「為何不值得？這不正符合你們的心態么？」聽著任天翔的疑問，但他林似乎也有些不解，「救世人於水火之中，而自己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即可壽終正寢。換做是你，你願意做么，任天翔？」
「如果是我我當然願意。」任天翔點點頭，但是立刻他又反駁道，「可是這樣哪有這麼容易？算天命而得到善德，最後又將善德盡數歸還……這種事情不管怎麼想，都像是你偷了別人的東西，又從第三方那裡得到了好處，最後將這些東西物歸原主之後卻得不到任何懲罰一樣……天命真的是這麼算的么？」
「當然……」但他林的聲音之中似乎多出了一股怪異的笑聲，他彷彿是對任天翔的話產生了一種特別的……理解？
然而，祂接下來的話算是徹底震撼了任天翔的認知，只聽得他說：「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天命自然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禍害命數的人壽終正寢的。
「從一開始算到自己的命數開始，天命其實就已經在針對那個傢伙了，什麼壽終正寢，其實只不過是想要將那個傢伙引到天府市來而已。
「所謂妖物，自然也是天命所不容，天命借那個傢伙之手除掉妖物，或者是借妖物之手除掉那個傢伙，最終受益的都將會是天命，更別說它最願意看到的兩敗俱傷的場面。
「然而狐妖雖然有那麼幾百年的道行，但是卻還是敵不過習得正道秘書的那傢伙，狐妖自然是敗下陣來……」
但他林說到這裡，任天翔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只聽任天翔突然問道：「不對啊，既然道士贏了，那麼那個道士卻還是要借用你的力量來封印狐妖？」
「嘿嘿……」但他林沒有說話，只是發出了一連串意義不明的笑聲，這樣的笑聲讓任天翔聽得頭皮發麻，並且眼前似乎還出現了一個長得怪模怪樣的奇怪傢伙咧開嘴笑起來的樣子。
笑過之後，但他林這時才緩緩開口說道：「因為在封印狐妖之時，天命的反噬來了。」
「原來如此！」但他林的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任天覡那個立刻便想明白了這一連串的關係，也明白了為什麼在講述這一整件事情的時候，但他林的興緻都非常活躍了。
這簡直就是天命在給但他林白送了一個信徒啊！
「而面對著還未封印的狐妖，以及來自天命的反噬，那個道士選擇了向你祈禱，從你這裡得到你的力量咯？」任天翔盯著但他林光團，這個時候很多線索都被他串聯在了一起。
「沒錯，當時的事情就是這樣的。」
「那麼你是怎麼做的呢？還有，那個道士又是如何知道你的存在的？難不成早在天命針對他的時候，你就想對待我那樣一直在那個道士腦中瘋狂地騷擾他了？」
說到「騷擾」這個詞的時候，任天翔的眼角抽了抽——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這兩天被但他林糾纏的情景，頓時覺得自己用「騷擾」這詞非常得符合但他林這兩天來的行為舉止。
「吾認為你的『騷擾』這個詞用得不是很貼切，不過確實是你想象的那樣，吾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找到了那個傢伙。」對於任天翔的調侃但他林這次終於有了證明的回應，不過祂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而是說道，「吾之前也跟你說過了，吾的眼界遍布整個地球，凡是能被吾利用的人，吾都會注意，那個傢伙也不例外。
「當然，你也能夠猜到的，那個傢伙並沒有答應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