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可以選擇留下來
「不僅如此，我還會將你送回星皇帝國。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你可以相信我。」
任天翔也在盯著奧汀斯，他想從奧汀斯身上看出一絲端倪。
但他很快就放棄了——就他這點人生閱歷怎麼可能看得穿奧汀斯！
於是他問：「為何放了我？既然那位前輩那麼重視龍會成員，你們將我活捉去脅迫那位前輩不是更好？」
任天翔想，既然那位前輩那麼圍護龍會成員，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吧。
哪知聽了任天翔的話，昂多突然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一點屁用都沒有，殺又殺不得，不把你放回去，留在這裡等著浪費糧食？」
奧汀斯默默地瞥了昂多一眼，然後說：「其實，我是非常想留下你的。但我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與其強行留下你，倒不如我們好聚好散，以後等你明了事理，我們再商量。」
「事理？」任天翔皺了皺眉，「我們是敵人，這就是事理，我怎麼可能與你們同流合污？」
「不，你說的並非事理。」奧汀斯搖搖頭，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們龍會說是維護世界和平，實際上不也有因為利益而產生分歧的時候？
你們第二代龍會的誕生不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例子嗎？
就連兩個有著血海深仇的人都可以因為共同利益而不計前嫌，暫時合作，你又有什麼理由不歸順我呢？
而且，我沒有傷害你的親友，也沒有傷害你，甚至對你還和和氣氣的。
一個虛無縹緲的使命就能讓你死心塌地地與我們死磕。任天翔，別告訴我你就是一個這麼傻的人。」
「這不僅僅是使命。」任天翔的語氣終於硬氣了起來，「你們留下那麼多的遺迹，留下那麼多沉睡的士兵。如果沒有龍會，會有多少無辜者枉死！
如果沒有龍會，會有多少普通人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自從我五歲那年，我親眼看著一個鎮子被龍兵毀滅，我就發誓，我一定……
要將你們殺乾淨！」
話音落下，竟是沒有一人出聲，一時間房間內靜得可怕。
奧汀斯一臉笑意地看著任天翔，好像並不生氣。
過了許久，昂多冷哼一聲，打破了沉默：「你小子是第一個在我面前敢如此放肆的。嘁，殺光龍族？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追求如此，有什麼不敢說的！」任天翔毫不退步地說道，他這個樣子，就好像他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了一樣。
「任天翔。」奧汀斯嘆了一口氣，說，「每一件事情，站在不同的立場上看，會有無數種觀點。
而且，留下遺迹的事我們現在還沒有做，你要恨，也該是恨未來的龍族。你要是歸順於我，說不定可以在留下遺迹這方面做做手腳。
要不考慮考慮？歸順於我，我可以給你很多東西。實力？權力？地位？財富？女人？這些都不是問題。
而且，你留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去對付龍會，也不會讓你去對付人類，你的對手將不是星皇帝國，不是龍會，甚至不是其餘五道的修士，我可以向你保證。
如何？是否願意歸順我？」
任天翔緊緊地抿著唇，他在思索著奧汀斯開出的條件。
說實話，這樣的條件很優厚，雖然奧汀斯所說的條件有很多都只是個範圍，反正是如此任天翔只要在這個範圍內做出選擇那都是可以的。
而最讓他心動的，是關於遺迹的事。
本來他就是一位龍王留下的遺迹傷害了太多無辜者而立志要殺光龍族。而現在，他有機會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或許他不可能讓龍王遺迹都不留下，但他完全可以減少沉睡的龍族士兵。
這看上去就是一個送分題，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於是任天翔很快就做出了選擇。
「我還是不會歸屬你的，儘管你的條件真的非常的優厚，也確實讓我動了心。」
「哦？這麼堅決嗎？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拒絕嗎？」
「這是個悖論。
龍會是為了剷除那些不斷蘇醒的龍兵而建立的，而我也是因此而堅定的決心。
如果我歸順你后大量減少這些沉睡的龍兵，龍會會怎樣我們暫且不提，光是我，我很有可能因此見不到那個小鎮被毀，我也就不會有如此堅定的目標。
那麼，可能我在七歲那年，我就會離開龍會，那就沒有後來我來到這裡
而且，龍會研究部已經證實了，不存在什麼平行宇宙，那麼關於時間的悖論，哪怕有一絲的可能性會產生悖論，它都不可能發生。
也就是說，不論我歸不歸順與於你，未來都不會改變。
這就是我的答案。」
話音剛落，奧汀斯便鼓起了掌。
「很不錯的推理。」奧汀斯表揚道，「我原以為你不會想到悖論的。
你說的不錯，悖論確實是存在的，你現在不論歸不歸順於我，對於未來都無濟於事。既然這樣，我們便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最後，看在你那位龍會前輩的份兒上，我送你一樣東西吧。」
說著，奧汀斯從自己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條項鏈。
他將項鏈放在桌上，然後推到了任天翔的面前。
「戴上它。」
「這是什麼？」任天翔將項鏈抓起來，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起來。
這條項鏈不知是由什麼材質製成的，看上去有一種金屬的銀白色光澤。項鏈的吊墜好像是一片鱗片，指甲蓋大小，淡紫色的稍有些透明。
任天翔沒見過這種鱗片，想來應該是一種只存在於第一文明時期的靈獸的鱗片。
「它叫『逆鱗』，是當年我們誅殺綰龍第四子狴犴時，從他手上拿到的，據說這條項鏈還是綰龍用自己脫落的逆鱗打造的。
我感受到你的體內有綰龍族龍神一脈的血脈，這條項鏈應該會適合你。
戴上它吧，然後你可以離開了，麗菲在門外等你。明早我會讓麗菲去接你來我這兒，然後我再送你回星皇帝國。」
任天翔「哦」了一聲，直接將項鏈戴在了脖子上。隨後，他站了起來，朝在座的三人行了龍會的下級禮。
轉身，他大步地朝房門走去。他沒有回頭，也沒有一絲留念。
奧汀斯則依舊是一臉笑意，他望著任天翔的背影，眼中似乎在閃動著光芒。
任天翔終於要離開了，麗菲果然在門外等他。
後者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看了一番，直到確認了任天翔沒受什麼傷，她才和奧汀斯打了個招呼，然後關上門，帶著任天翔離開了。
房間的門被關上后，卡洛斯合上了手上的書。他將手裡的酒杯輕輕放在桌上，然後將翹起的腿放下，稍稍坐正了身子。
昂多也坐正了身子，他收起了臉上的慵懶，只留下了一臉的莊重與嚴肅。
奧汀斯稍揚的嘴角漸漸落下，白皙的臉上好像籠上了一層陰鷙。
「陛下，他早就料到任天翔會來？」卡洛斯率先打破了沉默，雙眼微眯道。
「應該沒錯。」奧汀斯點點頭，說，「他與龍泉帝國定國公有莫大的關係，能夠預言也不足為奇。
只不過，我看不透他拿自己為我效力來換取任天翔活命，有什麼意義。連斯里奇都看不出的事，他又如何看出？」
「不管怎樣，任天翔的天賦驚人，若放虎歸山，此子定成大患。」昂多用指尖磕了磕桌面，對奧汀斯說，「陛下，不如由我派人去殺了他，永絕後患。」
奧汀斯沉吟片刻，擺擺手道：「這倒不用，要等他成長起來，還需要十幾年的時間。
待那時，埃諾、菲爾和戴爾斯的實力恢復，普通的幻級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至於他可能達到的半步……只要此間世界不允許出現魂級，他就永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不過，昂多，我還是要你派人去監視他，我需要他的所有資料。只要找到他的軟肋，那麼他就是我的人了。」
「是，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