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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三路夾攻?談笑間擺平!

  由於距離已被拉開,曹休在出手前,先是施展了一個箭步。

  就是這一個箭步的空擋,楚雲已然看破了對方的真實用意。

  「先佯攻一擊,藏著真正的後手么?」

  既然曹休這一劍明顯留有餘力,就說明真正要取勝的手段被留在這一劍之後。

  楚雲面不改色地提劍迎上前,以免讓對方意識到自己已經洞察到他的意圖。

  作勢將劍鋒上挑,楚雲已暗自做好臨時變招的準備。

  果然,兩人劍鋒上下相擊的一剎那,曹休手中長劍順著青鋒劍的劍身向側面一滑,同時整個身體靈巧地避開楚雲的上挑。

  接連而來的是曹休的第二劍,這一劍似乎凝聚著曹休全部力道,直取楚雲小腹。

  如果楚雲沒提前做好準備,在這猝不及防之下,一定會措手不及,暴露出破綻被曹休一擊得逞。

  但楚雲非但做好準備,而且準備得相當充分。

  先前的較量中,楚雲已認清自己力量上的弱勢,要迎接這一劍,並不理智,於是楚雲效仿先前曹休的手法,轉刺曹休出劍的右手手腕。

  曹休自以為楚雲已是步入陷阱的獵物,不曾想自己的算計已被楚雲識破,可這一劍與先前不同,他為取勝已用出十成之力,斷無再收手的可能。

  眼看著青鋒劍要在曹休的手腕劃出一道鮮血四濺的割痕,楚雲突然手腕一翻,轉為用劍脊在其手腕上輕描淡寫地拍了一下。

  「啪。」

  隨著這一道拍動手腕的響聲,曹休與楚雲默契地同時僵住身子,誰也沒再妄動。

  「我輸了。」

  在敗北的一瞬間,曹休只覺得彷彿很多陰霾揮之而去,不復存在。

  分明自己先前對楚雲有種莫名的恨意,可現在他感覺隨著自己的落敗,以及楚雲最後一刻的收手,彷彿過往的一切不再重要。

  甚至,只顯得幼稚可笑。

  「承讓了,兄長。」

  楚雲遊刃有餘地將青鋒劍收回劍鞘,暗自感嘆這一場比試贏得很險。

  如果不是曹休在最後突然急於求勝,並低估了自己,二人正面一招一式的較量下去,輸的人很可能就是楚雲了。

  「敗了就是敗了,愚兄還不至於輸不起,先前是愚兄態度不端,愚兄在此向你認錯。」

  自己被丟在長安,與楚雲其實並無任何關係,一念之間就想通這道理的曹休,也放下不少本就不該堅持的執念,洒脫地向楚雲道歉。

  這也許正是所謂的不打不相識。

  「兄長太言重了,我只希望以後能和兄長勠力同心,平定叛亂,對叔父他老人家有個交代。」

  「放心,我說到做到,此次出征我全聽你的。」

  曹休打開天窗說亮話道。

  「那就多謝兄長了。」

  楚雲客氣地笑道。

  二人隨後相互聊上幾句,曹休發覺楚雲對用兵之道果然有著超然的理解。

  相聊甚歡后,曹休趁興提議共謀一醉,回到自己的府上拿出珍藏美酒,招待楚雲。

  甚至當日,楚雲被曹休已近乎強留的方式留在府上,連鍾繇為其準備好的住處都不曾回去。

  搞定與曹休之間的關係后,一心趕到河東郡的楚雲這才下令讓全軍集結,並留下三千士兵駐守后,帶三萬大軍自東門火速向河東郡馳援而去。

  行了兩日的路程,楚雲大軍便抵至河東。

  河東郡治所安邑算不上是一座堅城,至少楚雲不覺得那種年久失修的城防能抵擋得住敵軍的進攻。

  在抵達安邑后,楚雲只是稍作觀察,就放棄據城而守的打算,經過與鍾繇、曹休二人的商議,決定於城外北面十里安營紮寨,抵禦呼廚泉的羌兵。

  於是在楚雲的命令下,全軍就此大興土木,築造營盤。

  只是在營盤還未完全建造好之前,夜間楚雲就收到對己方相當不利的壞消息。

  原來,袁尚聽從審配的建議,不但派遣郭援以及袁紹外甥、并州刺史高幹率五萬大軍支援呼廚泉攻打安邑,就連身在西涼的馬騰、韓遂二人也被其派人說服,讓其二人先攻長安,再夾擊安邑。

  這一下子,楚雲立即從只需要對付呼廚泉一人,變成了要同時應對三路兵馬。

  以楚雲眼下手頭的三萬兵馬,要單獨應付任何一方,楚雲都有勝算,但要同時面對三路夾攻,楚雲實在是有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

  當夜,春風陣陣,在帥帳外不斷呼嘯,乍眼一看營帳入口被風吹皺的模樣,還以為是到了冬季。

  帳中三人皆是板著臉,神情嚴肅至極。

  「太子太傅,您未卜先知,算到馬騰、韓遂二賊會趁火打劫,是否您也想到了應對之策?」

  鍾繇將最後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楚雲的身上。

  「不止是馬騰、韓遂二賊,相比之下郭援、高幹二人的兵馬不出兩日就要與呼廚泉在平陽兵合一處,到時候咱們如何抵擋他們兩家的兵力?」

  曹休為將多年,比鍾繇更能看清眼前的局勢,知道郭援、高幹二人的兵馬目前對己方的威脅更大,來得也更快!

  楚雲確實想好了對策,但沒想到袁尚這次出手這麼快。

  「二位稍安勿躁,我已有應敵之策。」

  聽楚雲這麼一說,二人臉色稍緩,都興緻勃勃地看向楚雲,做出傾聽之態。

  「以眼下的情形,要叔父他老人家撥調兵馬是不可能了,我們要以眼下的兵力應對這三路大軍,同樣是不現實的。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不能讓郭援、高幹二人與呼廚泉兵合一處,要做到這一點,唯有搶在郭援、高幹的前頭,先滅掉呼廚泉和他的匈奴部隊!」

  「可是,太子太傅,郭援、高幹在并州距離平陽不遠,兩日之後足夠趕到,您當真有把握在兩日之內擊敗呼廚泉,攻克平陽?」

  「當然。」

  楚雲用淡泊的語氣,說出如此霸道的狠話。

  鍾繇與曹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敬畏之色。

  因為楚雲說得雖然輕鬆,但短短兩字之中蘊含的肅然殺意,他們都清楚地感覺得到。

  緩了一會兒,鍾繇才長出一口氣,再次問道:「太子太傅,就算咱們攻克平陽,可馬上就要再面臨郭援、高幹的進攻,如此車輪戰,咱們區區三萬兵馬,恐怕吃不消啊……」

  曹休也點頭道:「即使咱們擊敗呼廚泉,也會淪為強弩之末,到那時郭援、高幹以兵力優勢,又士氣正盛,我軍正值疲憊,確實難以應敵。」

  「無妨,我已有計策應對。」

  楚雲滿不在乎地輕笑道。

  「這……下官斗膽懇請太子太傅相告,以安下官之心……」

  看樣子,鍾繇還是不大相信。

  楚雲看向曹休,見曹休目光閃爍,顯然和鍾繇一樣,對自己的話是半信半疑。

  「好吧,不過我倒是想反問鍾司隸一句,你確定你當真要聽?」

  見楚雲似乎話裡有話,鍾繇反倒是有些忐忑,但好奇心驅使著他還是發問道:「回稟太子太傅,下官確定。」

  「好……」

  楚雲玩味一笑,目光一凜,冷聲問道:「鍾司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郭援是你的外甥吧?」

  只此一言,鍾繇眼球凸起,驚得渾身冷汗,趕緊伏身下跪。

  「太子太傅!這……郭援是下官的外甥不假!可如今他身為國賊,反叛朝廷,我誓要大義滅親,與他勢不兩立!斷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瓜葛啊!」

  鍾繇嚇得顫聲為自己連連辯解。

  與鍾繇共事多年,也算有感情的曹休上前一步,道:「賢弟,這事愚兄可以為鍾司隸擔保,他絕不會做出勾結袁尚,對不起大伯他老人家的事來。」

  見狀,楚雲心中頗為滿意。

  其實楚雲只是想試探一下鍾繇,並不是真的認定鍾繇與郭援暗中有所勾結。

  「二位誤會我的意思了,鍾司隸的忠心,我豈會不知?只是我這計策,需要鍾司隸配合罷了。」

  「哦……?太子太傅的意思是……?」鍾繇鬆了口氣,隱隱對楚雲的想法猜到了幾分。

  「沒錯,就是『詐降之計』。鍾司隸既然是那郭援的舅舅,您若肯以此關係,向那郭援寄一封書信,信上表明自己願意獻上安邑甚至是長安,歸降袁尚,以郭援、高幹之才,必定中計!」

  越是驕傲自滿的人,越是容易中詐降之計。

  因為這種人總覺得以自己的本事,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聞風喪膽,失去與自己對敵的勇氣,更是情理之中。

  而郭援就恰好是這種相當自負的性子。

  「太子太傅此計妙不可言!下官願意遵從太子太傅安排!」

  鍾繇即可再次伏身抱拳,以表忠心。

  「甚好!鍾司隸肯大義滅親,我楚雲佩服!」

  楚雲當即鄭重還禮。

  曹休本不願破壞這氣氛,又不得不發問道:「賢弟,就算解決了這郭援、高幹二人,馬騰、韓遂耳賊又如何應付呢?」

  「此二人更不足為慮,我先前思索了一陣,便想出了對付他們的法子。」

  「哦?還請賢弟賜教。」曹休感興趣地說道。

  「馬騰、韓遂二人,不過是趨利避害之輩,他們與袁尚並無深交厚誼,肯答應袁尚相助其攻打我們,不外乎是為了一個『利』字。

  只要我們派遣使者,遊說他們二人,許以足夠讓他們二人心動的重利,非但無需對付他們,還能將他們拉攏過來,轉化為我們自己的助力!」

  鍾繇深知馬騰、韓遂二人的本性,聽完不住點頭,喜道:「太子太傅說得鞭辟入裡,正是如此啊!」

  「說來,鍾司隸應該有合適的人選作使者吧?」

  司州畢竟是鍾繇的地盤,這事交給他選擇,絕不會出錯。

  「回稟太子太傅,新豐縣令張既還有扶風太守傅干二人,可擔此重任!」

  鍾繇連想都沒想,就立刻能選擇出最為合適的人選。

  「好,那就勞煩鍾司隸給他們二人致書,命他們儘快前去著手此事!」

  「遵命!」

  見楚雲談笑風生之間就解決了這兩大難題,鍾繇對其是愈發佩服。

  難題迎刃而解,會議就此解散,鍾繇與曹休望著楚雲離去的身影,相視一笑。

  「太子太傅真神人也!」

  鍾繇真心地佩服道。

  「不瞞你說,鍾司隸,我先前還對賢弟有幾分不服氣,現在親眼所見,才知道外界那些聽起來誇張的傳言非但屬實,而且賢弟他的本事,比傳言之中還要可怕不知多少倍!」

  曹休現在對楚雲是徹底服了。

  「慚愧啊,太子太傅剛到長安時,我何嘗不是與將軍你抱著同樣的想法?還好太子太傅寬宏大量不與我們一般見識,否則……」

  二人後怕地抖了抖肩膀,為自己感到慶幸。

  ——

  下令全軍休息一夜后,翌日,楚雲即下令暫時拋棄已經修建得初具規模的營寨,全軍北上。

  而在平陽駐軍的呼廚泉,正忙著享受袁尚派人送來的瓊漿玉液時,聽到曹軍直奔平陽而來時,大吃一驚。

  「這鐘繇是瘋了?憑他區區三萬人馬,也敢來主動攻我?!」

  呼廚泉自從得了袁尚支持后,聲勢大振,將援軍與自家匈奴兵整合到一起,兵馬共計六、七萬,而鍾繇的家底他早就派人打探得一清二楚,不過區區三萬。

  因此,手握兩倍兵力的呼廚泉聞訊二話不說,直接點撥五萬兵馬出城,準備與曹軍展開正面決戰。

  這次,楚雲下令讓全軍在平陽以南的平原上紮營,因時間緊迫,再加上楚雲似乎並不是意在據守大營打防守反擊戰,所以大營築造的並不堅實。

  曹休與鍾繇見狀自然是要對楚雲發問,想了解楚雲的真實用意。

  「太子太傅,營盤不穩,我們兵微將寡,如何能抵禦匈奴騎兵?」

  鍾繇最憂心的,並非袁尚撥調給呼廚泉的三萬援軍,而是他自己麾下精心訓練多年的本族匈奴精騎。

  作為南匈奴的羌人,呼廚泉並非精於兵法的優秀將領,但其自身弓馬嫻熟,麾下的匈奴騎兵同樣是精於騎射沖陣。

  這樣一支騎兵,哪怕是讓一個完全不懂兵法的人來指揮,也能對曹軍造成巨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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