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我在曹營當倉官> 第267章 你可以走了

第267章 你可以走了

  搜身查物對陸真真來說無異於家常便飯,只見她微微頷首,三抓兩摸,就從這已經昏迷不醒的司空府下人身上,搜出一封密封得相當完好的信件。

  陸真真將信件小心翼翼地遞向楚雲,楚雲卻笑著搖頭道:「你仔細看看,這是不是李當之先前交給他的那一封?」

  除了李當之和此人以外,陸真真恐怕是唯一見過先前那封書信的人,也只有她才能確認出信件是否有更換或被掉包過。

  陸真真先是在信件的正面聚精會神的打量了一番,又翻轉手腕,看著信件的背面,盯了好久才篤定地點頭道:「這也是司空府上獨有的信封紙,看起來與先前那封書信如出一轍,應該是同一封沒錯了。」

  「這就好辦了。」楚雲邪魅一笑,問道:「還能再弄到跟這同樣的信封么?」

  「能,不過要回府去取。」陸真真雖然好奇楚雲的用意,但還是馬上應道。

  「那好,時間緊迫,你即刻騎馬趕回司空府,以防萬一,多拿幾封一模一樣大小的信封來。」

  「雲哥哥你莫非是想以假亂真?只能行么?這信件對此人想必十分重要,他怎會分辨不出來真假?」陸真真大有不解地問道。

  楚雲本不想在此時浪費時間解釋,卻還是耐著性子道:「此人的身份最多不過是個負責傳信的信使而已,且不管他的使命是將信件傳遞給何人,我問你,你覺得他拆開過書信,看過裡面的內容么?以他的身份,有這個資格么?」

  這下,陸真真茅塞頓開。

  此人不過是個跑腿的信使,既然沒拆開信件看過裡面的內容,那麼只要外表與上一封書信偽造的並無兩樣,那麼要瞞過他的眼睛,又有何難?

  「我這就動身。」陸真真欽佩楚雲的機智,抱拳像男兒一般行了一禮后,立刻轉身離去。

  楚雲將信件又放回這信使的身上,而且是陸真真取出信件的原處,並向陸真真指示道:「你取得信封后立刻趕回此地,若是這信使沒醒,你就偽造書信替換之,不要讓其發覺,若是他醒了,你就先命人故技重施把他打暈,再替換信件,總之一定不要讓他察覺到信件已經被換過了!」

  聽出楚雲要走,陸真真問道:「雲哥哥你們要去哪兒?」

  「為下一步計劃做一些必要的準備,我們分頭行動,莫要再耽擱了。」

  在楚雲的催促下,陸真真不再浪費時間,眨眼之間,已如先前那般,似一道魅影消失在房內。

  「好快的身手!」郭嘉雖不精通武藝,眼界倒是頗為不俗,見識到陸真真那流雲迅影般的身法后,不免驚嘆出聲。

  「她走了,我們也該動身了吧?」郭嘉怠惰地活動著身子,準備離開這件昏暗的房屋。

  「這麼說,你知道我要去哪兒了?」楚雲饒有興趣地撇嘴問道。

  「當然,你要去軍營,還要讓我替你跑腿去見主公。」郭嘉輕鬆地回答道。

  「我也很無奈啊!現在許都城內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時刻緊盯著我的動向,尤其是丁夫人,她會竭盡全力阻止我見叔父,你說我不指望你去,還能指望誰呢?」

  「你這倒是讓我想起,你先前經常說的那四個字。」

  「哪四個字?」楚雲配合地主動發問道。

  「能者多勞。」郭嘉故作傲慢地開起玩笑道。

  「倒也貼切。」楚雲哄著郭嘉,故意順著他的意難得地誇了他一把,又收斂笑容,嘆息著叮囑道:「萬事小心。」

  「放心。」郭嘉不屑一笑,道:「就算再借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把對付你那一套,用到我的頭上。」

  「你這是誇自己呢?還是損我呢?」

  「兩者都有。」

  「你……」

  換作平時二人免不了又要鬥嘴幾句,不過現在確實時間緊迫,楚雲和郭嘉稍微拌嘴幾句,就默契地各自退讓,準備分頭行動。

  二人離開這簡易的囚房,向在門后守候著的衛兵交代幾句,楚雲與郭嘉便陸續重新騎上馬背。

  「見了叔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楚雲逗著郭嘉嬉笑著問道。

  「廢話,不就是替你傳話,請求動用羽林騎么?以你和主公的關係,這事放在平時純粹是多此一舉,不過現在著實是特殊時期,任何一個擅自決斷的行為,都可能成為丁夫人拿來攻擊你的一個借口,所以向主公請命,總歸是沒錯的。」

  「既然你明白,那就再好不過了,辦妥后,咱們還是在這北城門附近匯合。」

  「好!」

  ——

  楚雲要做的事,就是動用在不聲不響的前提下,以偷龍轉鳳之法,將那信使身上的神秘信件掉包成假貨,並將真正的秘密信件收入自己手中。

  然後,放任信使離開,並率輕騎一路保持安全距離跟蹤信使,看他究竟要前往何處,與什麼人會面,將信件交給誰。

  一旦通過這些手段,將這些未解之謎統統搞清楚,那麼藏在李當之身後的秘密靠山,也就揭曉了。

  楚雲策馬趕往羽林騎們所在的軍營,這次碰巧趕上弟兄們午間休息用餐,羽林諸將一見楚雲,一個個像見了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樣,恨不得當場涕淚縱橫,將楚雲如眾星捧月般圍在宴席中間。

  「太子太傅,回來這麼多天也不說來看看弟兄們,你這有點不厚道了!」許褚嘿嘿大笑,一邊啃著燒的火候有些過重的雞腿,一邊沖楚雲委屈地抱怨道。

  「仲康這話說得可是太對了!太子太傅,沒有你在,弟兄們始終是有些不習慣,你就算忙於指點三位公子,也總該抽空來營里,偶爾跟兄弟們聚上一聚,你說是不?」

  被楚雲最特殊照顧的甘寧一聽楚雲來了,樂得屁顛屁顛地親自前來給楚雲斟酒,看他這幅樣子,哪裡像是平日那般威風八面的將軍?倒更像是回到以往靠打家劫舍、行俠仗義過日子的錦帆賊。

  見眾將的反應,楚雲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看來吳塵果然如他所料,守口如瓶沒有將先前的事告訴任何人。

  其他諸將也一個個揚言要敬楚雲幾杯,這本來平淡的宴席,竟因楚雲的造訪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能與弟兄們久別重逢,楚雲心中自然同樣是真情流露,不勝歡喜,但他心中時刻謹記,現在可不是歡聚的時候,只得推諉幾句,正色道:「兄弟們惦念著我,我心裡明白,我是否惦記著弟兄們,就算我自己不說,諸位心中想必也是有數的。」

  「嗯!太子太傅這話說得是!」

  「就是!」

  跟楚雲一起在血泊、泥沙中滾過來,共同經歷過生死磨難的諸將,對彼此之間的情誼從不曾有過絲毫懷疑。

  若說楚雲不惦記他們,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但是,弟兄們,實不相瞞,我此次來,卻並非為了與弟兄們歡聚一場。」楚雲言簡意賅地說道。

  上一次見楚雲擺出這般嚴肅的面孔,還是在戰場之上,這幅情景勾起諸將以往的回憶,沒錯,那些讓他們神往的回憶。

  「太子太傅若是有事要交代弟兄們去做,只管開口便是,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弟兄,沒有一個是怕事的人!」向來性格穩重的陳昭,卻是第一個在面前的桌案上一拍,氣勢洶洶地環視著周圍的兄弟說道。

  「說得好!誰要是怕事!現在就離席!」許褚拍手叫好,贊同道。

  很快,兄弟們一片沸騰,都催著楚雲說事,卻沒有一人怕被牽連。

  很明顯,曹昂許久不曾來營中處理軍務,楚雲此次又突然造訪他們,雖然他們久居營中專心操練士卒無暇他顧,但多少也猜到楚雲要說的事並不簡單。

  「兄弟們稍安勿躁……」楚雲短短一句話,就讓沸騰的眾將瞬間平息下來。

  接著,楚雲將借用兵馬隨他出城之事提出,果不其然,眾將爭先口后地表示要隨楚雲一起出城,楚雲以軍中不可無主為由,拒絕了絕大多數將領的請求,囑咐他們留下好生訓練將士,只讓甘寧、許褚二人帶著兩百甘寧麾下的羽林輕騎同行。

  其他諸將雖然羨慕,但沒人敢忤逆楚雲的決定,只好叮嚀甘寧、許褚二人,警告他們務必要保護好楚雲的安全。

  吳塵趁眾人不注意,湊近楚雲耳語道:「主公,您擅自調動兵馬,會不會落人話柄……?」

  「放心,我已經讓奉孝替我去請示叔父,雖然是先斬後奏,但叔父一定不會拒絕,事後也就沒人能追究我們的責任了。」對於吳塵這位絕對可信的心腹,楚雲還是敢說實話的。

  「知道了,那請主公你放心去吧,我會保證夫人和府上其他人的安全的。」

  聞言楚雲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不愧是跟了自己時間最長,讓自己最放心的心腹,三言兩語就打消了自己的後顧之憂。

  楚雲之所以挑選甘寧、許褚二人隨行,主要還是看重二人更為出眾的個人勇武。

  尤其是甘寧這小子不但是難得的出色斗將,還是一位堪稱「多面手」的奇才,有他在做很多事都會方便很多。

  再怎麼說這次哪怕向曹操先斬後奏,楚雲早已改任文官,為避嫌也要減少動用的士兵數量,那麼要確保能應付任何突發情況,楚雲就需要藉助他們二人的武力。

  讓甘寧、許褚二人各點一百羽林輕騎隨行,三人便帶著兩百人浩浩蕩蕩地自營中離去,趕往北門。

  興許是耽擱的時間太長了,果不其然,楚雲是繼郭嘉、陸真真之後,最後一個到達北門的人。

  「事情都辦妥了么?」一打照面,楚雲就忍不住像郭嘉、陸真真二人詢問道。

  看著楚雲身後威風凜凜的兩百騎兵,陸真真沒有絲毫畏懼之色,鎮定回答道:「那傢伙還躺在裡面呼呼大睡呢,書信已經換過了,這才是李當之交給他的那一份。」

  說著,陸真真將李當之給下人的那封真正的書信遞向楚雲。

  楚雲一手接過書信,同時看向郭嘉,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放心,主公已經同意你調動羽林騎了。」

  「叔父就沒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么?」

  「你說呢?以你和主公的關係,他對你有多信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主動說,他又怎麼會問?」郭嘉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楚雲道。

  楚雲感動在心,嘴上倒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將話鋒一轉,道:「既然如此,就萬事俱備只需靜候即可。」

  「等?等什麼?」經過這兩日的接觸,再加上幫楚雲跑過腿,陸真真與楚雲講起話來,也不似先前那般拘謹,倒真有幾分兄妹之間正常交流的味道。

  楚雲回頭看向那多看幾眼之後也勉強看得順眼的建議囚房,道:「等他醒過來。」

  ——

  黑夜總是悄然而至,至少對於老劉來說,今天確實如此。

  被人找麻煩以荒唐的借口關在一見黑咕隆咚的破柴房裡一整日有餘,這讓身負使命的他忍不住在心裡將那些關押自己的衛兵,暗罵了幾百遍。

  最開始他也心驚肉跳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才被關押起來。

  可事實給他的感覺是,這些人只是單純在找他的麻煩而已。

  他又誤認為這些衛兵在隱晦地向他索要賄賂,可當他將身上為數不多的小金塊塞向衛兵的手中時,迎接他的卻是無情的巴掌,以及被關押在這幽暗的簡易囚房之中。

  老劉捂著腫出一塊大包的腦袋,開始努力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哪個王八蛋偷襲自己,還給了自己一悶棍。

  只是這幾天倒霉透頂的經歷,讓他甚至有些接受這種遭遇,既然想不起來,也索性不再苦苦思索答案,而是下意識地慌亂抓向衣物內部的左肋附近。

  「呼……」在感受到那有些硌著皮肉的信封仍然存在時,老劉明顯得長長鬆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沒被他們搜去。」老劉開始佩服自己的智慧,居然將信封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連那些衛兵也不曾發覺。

  為以防萬一,他還特地從懷中將信封取出,牢房內部昏暗無光,他只能借著外面的月光、星光勉強看清信封表面,在確認外表無異后,他才重新謹慎地將信件放回衣物內。

  「天都黑了,難道又要被困在這兒一整天么?嗎的!」老劉為如何脫身而發愁,氣急之下,忍不住破口大罵了一句。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突然應聲打開,一個面無表情的衛兵手中舉著火把,沖老劉板著面孔冷冷地說道:「你,可以走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