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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龜兔賽跑聽過嗎?

  「這個不好說,但至少目前來看,東升雖處於劣勢,戰意絲毫不減,只要鬥志仍在,總會有機會的。」

  楚雲鎮定地說了一句,看向身後同樣一臉淡然的劉曄,道:「子揚可是東升的結拜兄弟,他都不擔心,師兄你何必太過憂慮呢?」

  「太子太傅謬讚了,在下為了面子故作鎮定罷了,實不相瞞,在下現在心裡也如公子一樣忐忑,而非太子太傅這般安之若素。」

  劉曄取出放在長袍內的乾淨手帕,一邊擦著後頸的冷汗,一邊慚愧地說道。

  「連你也對東升沒有信心嗎?」楚雲故意逗弄著劉曄道。

  劉曄嚴肅搖頭,道:「我對東升的武藝一向很有信心,不過太子太傅深諳劍道,武藝遠在在下之上,自然看得出,這顏良的武藝猶在東升之上。」

  「確實如此。」楚雲贊同地點著頭,饒有興趣地笑著問道:「子揚,聽過『龜兔賽跑』的故事嗎?」

  「什麼?『龜兔賽跑』?恕在下孤陋寡聞,還請太子太傅指點……」劉曄詫異地看著楚雲,額頭上彷彿已畫滿了問號。

  「沒聽過啊……也難怪……」自打跟喬紫青關係日漸親近后,楚雲受其感染,偶爾也不會重新回憶起穿越前的逸聞趣事。

  「我就簡單講給你和師兄聽一聽吧。」楚雲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很久以前烏龜與兔子比賽跑步,在比賽初期,兔子憑藉自己的速度優勢,一路飛奔將烏龜甩得越來越遠,然而當他佔據絕對優勢,自認為勝券在握后,就開始大意,甚至還在路上睡了一覺;反觀烏龜移動的速度雖慢,但他自始至終都在堅持前進,最終在兔子睡覺時,成功率先抵達終點,贏得這場賽跑的勝利。」

  劉曄從沒聽過這樣充滿童趣的奇怪故事,但他還是感興趣地問道:「我好像明白太子太傅的意思了,太子太傅是覺得東升會像烏龜一樣,以弱勝強?」

  「現在還不好說,但至少有這個可能。」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希望東升能如師弟你所期望的一樣克敵制勝!」

  ——

  宛若置身觀眾席的楚雲、曹昂、劉曄三人固然緊張,但最緊張的,還是全旭本人。

  整條右臂的麻痹感,以及腋下的陣陣痛意,都讓全旭的心一沉到底。

  他的神經幾乎緊繃到了極致,意識在不斷催動著右手,腦中只有一個年頭:動起來!一定要動起來!

  意志戰勝了肉體的疼痛與限制,從手指的微微鬆動,到整個手臂恢復知覺,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可這對於全旭而言,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作為對手,顏良並未察覺到全旭在這短暫時間內肉體與精神上的大幅度變化,這並非因為顏良不夠敏銳,而是全旭將傷勢情況掩飾得相當到位。

  得益於此,全旭才爭取得到這短暫的喘息之機。

  「河北顏良,不過如此。」剛一緩過勁兒,全旭就開口對顏良進行露骨的嘲諷。

  顏良眼中寒光乍現,殺意大盛,因全旭先前策馬拉開距離,二人此刻相距少說也有五丈,能聽得清全旭這句話,可見全旭是故意大聲將這話講出口,意在激怒顏良。

  明知對手有意在激怒自己,顏良那高傲的自尊還是不允許一個少年人對自己冷嘲熱諷,這次他不再如先前那般沉穩老練,而是主動發起進攻。

  腳跟輕踢馬腹,顏良胯下那不帶一根雜色鬃毛的白色駿馬如一道耀眼白光穿梭向全旭,速度之快,彷彿人類肉眼都難以捕捉得到。

  顏良手中的精鋼大刀如畫筆般在空中起舞,森然寒芒一閃而過,冰冷的刀鋒以劃破長空般的勢頭劈向全旭的肩頭與左臂附近。

  這看似勢大力沉的致命一擊,全旭卻只是看似用力實則有所保留地左手提起方天畫戟,右手輔以弱力迎向顏良的精鋼大刀。

  全旭這麼做不止出於右手的知覺尚未完全恢復,更重要的是,他看破了顏良的用心。

  這看似意在取他性命的一刀,八成是佯攻。

  顯然,顏良如果真的意在憑藉這一擊與全旭決出勝負,那麼他瞄準的位置一定是全旭的頭頂、脖頸或者前胸等致命的位置。

  除非顏良真的被全旭這簡單的一兩句話給氣糊塗了,但這種情況可能性極低,至少全旭不認為顏良的心態會如此脆弱。

  而事實也正如全旭所預料的一樣,顏良這看似極具威力的一刀,在出手揮擊到半空時,忽然收力,轉而攻向的腰部。

  這一刀若是全旭毫無防備,別說來不及變招抵擋,就連策馬後撤或躬身閃躲的時間都沒有。

  所幸全旭早有準備,見顏良有收力的預兆,幾乎是同時停住兵器,刺向顏良的胸口。

  本來全旭意在刺向顏良的咽喉,奈何即使他有所準備,要在這眨眼之間精準的刺向對方咽喉這個點,難度實在太高,而他一旦有所失誤,等待他的將是命喪黃泉。

  此時此刻還不到賭命的時候,全旭暫且選擇了最穩妥的策略,也就是刺擊有十足把握命中的胸膛。

  先前也提到過,方天畫戟的長度本就比顏良的精鋼大刀更佔優勢,況且顏良是以「橫掃」對全旭施展腰斬,顏良后發先至,憑藉更長的兵器優勢,先一步對顏良造成威脅。

  顏良對此大為吃驚,屬實沒想到這個少年人不但在如此短暫的數息之間看破他的用意,還冷靜地採取最合理的策略,搶先對自己造成威脅。

  如果顏良堅持以傷換傷,最有可能的結果是自己的精鋼大刀還沒碰到全旭,胸口就多出一個血淋淋的透明窟窿。

  如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後,顏良於此危機關頭,唯有採取壯士斷腕的方法,雙肩隨著身體一扭,避開這可能致命的一擊。

  然而,留給他反應的時間實在太少,如果全旭方才反應的時間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那麼顏良就只有眨眼間的時間採取應對。

  果不其然,他雖然避開了險些洞穿胸口的致命傷,然而,方天畫戟的月牙刃還是劃過他的胳膊,使得傷口彷彿被被打開的水龍頭般向外不住溢血。

  顏良悶哼一聲,咬牙強忍著劇烈的痛楚,學著先前全旭的法子,準備策馬與全旭拉開距離,緩一口氣。

  只不過,他傷在左臂,而右手要提著武器,使得他根本騰不出手拉扯韁繩控制坐騎的方向,只是重新一腳踢在馬腹上,不管坐騎會想哪兒跑,對顏良來說當務之急是儘快與全旭拉開距離。

  全旭後撤時,顏良大意之下不曾追擊,這樣的錯誤,全旭可是吸取教訓不會再犯,見顏良策馬欲後撤,早有察覺其心思的全旭立刻手揚韁繩,「啪」的一聲抽打在坐騎身上,令其追趕顏良。

  手臂上的痛處不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愈發嚴重,顏良也是從軍多年的將領,對於傷痛的忍耐力遠超常人,但得不到處理的傷口還在不斷向外流淌著鮮血,顏良感受到自己的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不復先前那般清醒。

  原本你來我往、目不暇接的精彩斗將,就這麼轉變成如孩童間互相追逃嬉戲的玩笑,目睹這一幕,袁軍將士們一個個無精打采哭喪著臉,像是剛從賭場中離去並輸得血本無歸的賭徒。

  反觀曹軍將士們,自是全員喜不自勝,用個極其不雅但頗為恰當的比喻:就像是一群贏得了交配權的狒狒。

  「好!好!」

  自主帥曹昂帶頭,在曹軍陣列中頓時掀起一陣叫好的狂潮,就連一向性格沉穩老練,波瀾不驚的楚雲,也忍不住扯著嗓門為全旭吶喊助威。

  如此經典如教科書般以弱勝強的斗將,任何一位熱血男兒親眼目睹這番場景,都會忍不住像楚雲、曹昂等人這般激動。

  「東升當真了不得,還是師弟慧眼識珠!」

  「太子太傅果然明察秋毫,在下對太子太傅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曹昂、劉曄二人在替全旭的獲勝感到興奮之餘,自然也誇讚起楚雲來。

  「不過是僥倖言中罷了。」楚雲渾不在意地隨便擺了擺手。

  ——

  顏良馬不停蹄地向自家營地落荒而逃,手臂的傷勢讓他非但無力再戰,而且隨時都可能因失血過多而昏厥過去,面對這種情況,即使明知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跑丟人現眼,他還是選擇理智地撤退。

  這並非顏良貪生怕死這麼簡單,而是他足夠清楚如果自己死在全旭手裡,這三萬大軍群龍無首,無疑成了曹昂嘴邊的一塊肉,自己奉命剿賊不成反被賊剿,如此重大過失,在鄴城的家小族人恐怕以後都要遭受牽連。

  強忍著痛意一路策馬狂奔的顏良,距離自家陣線越來越近,而袁軍將士們在此期間也沒閑著,見自家將軍敗相已現,連忙校尉們的指揮下,派出五百精騎向前接應顏良。

  全旭見狀更是激動地一個勁兒用韁繩抽打胯下坐騎,竭力爭取在顏良與袁軍精騎們匯合前,將之斬落馬下。

  二人你追我跑,顏良也同樣用盡護身解數,兩腳不住地在胯下戰馬的左右腹上踹個不停,幸好這白馬與顏良相識已久,對主人足夠忠誠,即使被當成足球一樣踢個不停,也沒有撒潑撂蹶,反倒回應著顏良的期待,賓士速度越來越快。

  這白馬作為袁紹過去從羌族商人中花重金購置的戰馬中的極品,可謂萬里挑一的神駒,雖不如赤兔馬那般名聞天下,速度與持久力上與之相比卻著實不遑多讓。

  至於全旭的坐騎雖然也是曹操親自賞賜的名種大宛馬,然而跟顏良的坐騎白馬比起來,還是遜色了不止一籌。

  到頭來,結局還是略顯遺憾,全旭用盡了吃奶的勁兒,胯下坐騎也累得是早就氣喘吁吁,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看著顏良躥進袁軍五百精騎的保護中,逐漸消失在全旭的視線內。

  追擊失敗,如今想取顏良的性命已再無任何可能,為了避免被前來營救顏良的精騎們保衛,全旭也唯有較好就收,趁著雙方尚且還有一段距離,調轉馬頭,返回自家陣前。

  戰場的局勢瞬息萬變,戰機更是稍縱即逝,在父親曹操面前自幼耳濡目染,更時常向楚雲請教用兵之道的曹昂,自然深知這個道理,趁袁軍士氣低迷,主帥受傷之際,除了派人迎接全旭的同時,他更是一聲令下,讓全軍開始火速向敵軍的方向推進。

  要維持陣型,軍隊的行進速度就不可能過快,尤其是為了儘可能讓更多的人馬處於隨時能接受命令,並依照命令行動的狀態,就更要以紀律為最優先。

  不過,現在的袁軍士氣已經跌落谷底,再一味的維持陣型,只會錯失良機,想到此處,楚雲諫言道:「師兄,讓將士們直接衝鋒,發起總攻吧。」

  同樣抱有這一想法,正打算開口詢問楚雲是否妥當的曹昂面色一喜,道:「師弟說得好!師兄我也正有此意!傳令!全軍突擊!」

  「殺!!!」

  「殺——」

  如山呼海嘯般的曹軍三軍開始向袁軍方向發起衝鋒,看了一場鼓舞人心的較量后,身為得勝一方的曹軍將士們,各個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飛到敵軍眼前揮劍斬殺幾個敵人。

  看著鋪天蓋地似的席捲而來的數萬曹軍,黑壓壓的一片讓袁軍上下所有人感到壓力倍增。

  而回到自家陣前的顏良,在脫離危險的瞬間,就搖搖欲墜地晃動著身子來到馬下,在兩腳安穩接觸到地面的一剎那,顏良就彷彿斷了線的提線木偶,整個人「撲通一聲」昏倒在地。

  「將軍!將軍你怎麼樣了?!」

  「快!快點兒扶將軍起來!」

  「不行!將軍他好像……」

  「還有呼吸!別他娘的擾亂軍心!將軍只是昏過去了!」

  「……」

  眼看著敵軍就要殺到臉上,袁軍負責指揮的三軍主帥卻因傷勢過重而陷入昏迷狀態,袁軍上下頓時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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