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兄弟是典韋
「這……」楚雲故作為難地嘆息一聲,道:「路將軍,不是小弟不願意幫你,你身負軍職,理當明白我若幫你,便是違反軍規,按律當斬!小弟我只有一顆頭,是萬萬不敢行此越軌之事!」
路招一聽,一改先前和善態度,面色陰沉著問道:「怎麼,老弟這是不給老哥我面子么?」
路招此言一出,楚雲立刻察覺到了異樣,心想這路招十有八九是有意來尋自己麻煩的。
因為倘若路招是真心來求楚雲幫忙,絕不會這麼輕易就變臉色威脅自己,由此可見,「幫忙」只是路招拿來尋釁滋事的借口罷了。
楚雲心想眼下二人地位懸殊,雖摸不清路招為何來找自己麻煩,但還是要優先穩住對方。
「路將軍,倉中糧草豈能任由你我隨意支配!?」察覺到對方在故意找茬后,明知二人身份差距懸殊,本想息事寧人的楚雲還是不禁氣血上涌怒聲質問道。
「哼,不識抬舉!」
路招冷哼一聲,腰間戰劍「噌」的一聲出鞘,架在了楚雲的脖子上。
「楚雲,我告訴你,這個忙你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路招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楚雲不敢妄動,瞧了眼抵在喉嚨前的劍身,路招究竟是否會衝動之下揮劍殺了自己,楚雲也猜不準。
一滴冷汗自楚雲臉頰上流淌而下,路招握劍的右手很穩,眼中散發著攝人的凶芒直視楚雲,二人僵持在原處,同樣是動也不動一下。
「路招,你小子在幹什麼!?」突然,帳外傳來一聲暴喝。
路招一驚,持劍右手不由自主地收回,扭頭一看,只見一位身披寶甲英武不凡的將士健步跨入營帳,其雙手各執一鐵戟,正沖著路招怒目而視。
「典、典韋將軍?!」路招嚇了一跳,原本握在手中的戰劍險些脫手掉落在地。
不必說,來得正是曹操麾下最為勇猛的部將——典韋!
要說統帥三軍的本事,典韋也許並非曹營最出眾的,可若要比誰的武藝高強,那典韋是當之無愧的曹營第一。
路招當然知道典韋的厲害,所以明明典韋的軍職是區區都尉,比他校尉還要小上一級,可他還是如耗子見了貓一般膽戰心驚。
因為路招還知道,典韋不但武藝高超,而且深得曹操喜愛,算是曹操身邊的紅人。
路招之所以敢欺負楚雲,說到底還是因為楚雲官職低微不足為懼,可典韋可就不一樣了。
如果典韋將眼前這一幕如實報告給曹操,那自己豈不是大禍臨頭?
「你剛剛揮劍要對我楚雲兄弟做什麼?!」典韋明知故問,右手鐵戟已學著方才路招對待楚雲的架勢,橫在路招的脖頸處。
「兄……兄弟?!」路招心中暗吃一大驚,他怎麼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典韋竟會與楚雲這個小小的倉官稱兄道弟。
典韋與楚雲的關係,不只是路招,除了他們二人外,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
當年典韋初入曹操麾下,曾作為普通士卒跟隨夏侯惇四處征戰。
那時的典韋寸功未立,待遇如其他士兵無異,可他食量遠超常人,入伍以來每頓飯都食不果腹。一日被正巧負責管糧的楚雲撞見,楚雲見典韋餓得發昏,心中不忍便私自做主多分了典韋幾人份的糧草,典韋暗地用炊器煮食后,對楚雲很是感激。
二人就此相識,成了朋友,楚雲那時尚不知此人便是典韋,只道這將士飯量非比尋常,便時常給典韋開小灶,典韋感激在心,二人的關係也日益親密,直至後來典韋沙場建功被曹操賞識一路提拔為負責貼身護衛的都尉,楚雲才知自己這位大哥竟是名震漢末的勇將典韋!
此後,典韋雖飛黃騰達今非昔比,卻仍惜念與楚雲的兄弟之情,對楚雲照顧有加。
「典韋大哥,你誤會了,我方才不過是心血來潮,想學劍法,所以請路將軍指點一二,你說是吧?路將軍?」眼見典韋到來,楚雲知道自己安全已得保障,明知路招是故意刁難自己,卻還是主動給路招製造了台階。
典韋聞言,將手中鐵戟緩緩放下,卻還是略微狐疑地盯著路招。
路招一聽,點頭如搗蒜,趕忙順坡下驢道:「是啊是啊!不過我的劍法比起典韋將軍簡直是天壤之別!(猶如繁星比皓月哈哈哈)既然楚雲老弟與典韋將軍相識,還是讓典韋將軍指點你吧!在下尚有軍務在身,先行告辭了!」
說著,路招落荒而逃似的離開了營帳。
典韋本想伸手攔住路招,楚雲卻眼疾手快一把將典韋攔住,並默然搖了搖頭,示意典韋放任路招離去。
待路招走遠后,典韋將帳外附近將士盡數支開,這才回到賬內。
「兄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可別跟我說,方才真的是跟路招那小子學劍法!」典韋關切地看著楚雲道。
楚雲搖頭道:「當然不是……你且坐,我講與你聽。」
典韋將一雙足足八十斤重的鐵戟放到一旁,端坐在楚雲身前。
隨即,楚雲將自路招踏進營帳后所發生的一切,毫無保留地沖典韋敘述了一遍。
「這廝竟敢對你如此無禮!」典韋氣得重重拍了一聲桌案,又問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替他開脫,不如方才讓我揍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放肆。」
「此時恐怕沒那麼簡單。」楚雲搖頭問道:「典大哥,你可知道主公已下令撤軍回許都?」
「自然知道,眼下將士們都在整備,估計吃過午飯便要拔營了。」典韋又問道:「可是這和此事有什麼關係?」
「大哥你有所不知,勸司空大人放棄征伐袁術,撤軍會許都的人,正是在下。」楚雲低聲道。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小子胸有韜略,早晚會入主公的法眼!」典韋喜道。
「入不入主公的法眼,暫且不論,不過此刻,我恐怕已成了某位大人物的眼中釘倒是真的。」楚雲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怎麼回事?」典韋疑惑道。
「我與路招,素無來往,此前連面都沒見過幾次。可就在方才,恰恰是我建議主公退軍后,軍令傳出還沒一盞茶的功夫,我剛回營帳,屁股還沒坐熱,這路招就來我的營帳,名為向我求助,實則是有意刁難於我,你說這是不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