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啊，牡丹今晚要好好表現啊。」媽媽說完拍了拍牡丹的肩，又囑咐了桃枝好好照顧我，就走了。

  我鬆了口氣，面上不動聲色，心裡的小人兒歡快地跳起了舞。

  「妹妹在這裡就先預祝姐姐成功奪得花魁之位嘍~」

  我又掛起了標準的官方微笑，看著牡丹極力壓制上翹的嘴角，還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哪裡哪裡，還是要先謝謝妹妹。妹妹放心，等姐姐當上花魁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妹妹的大恩大德的。」

  看著牡丹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我配合著真誠且充滿信任的大力點頭。

  「那妹妹以後可就要拜託姐姐照顧了。好了，姐姐就別在我這兒耽擱時間了，演出就快開始了，姐姐還是快些去準備吧。」

  「哦哦對，那姐姐就先去準備啦~」

  我看著牡丹像只歡快且豐滿的麻雀一樣歡歡喜喜的離開，面上一片不忍，心裡卻有些莫名的愉悅。

  「小姐，你真的不上台了嗎？」

  站在角落看完全程的桃枝不開心地撅著小嘴，本就肉嘟嘟的小臉更加圓潤了。

  我從床榻上坐起穿好鞋襪，走到梳妝台前坐下。

  用帕子輕輕擦去唇上的妝粉，薄薄地塗上了一層朱紅的口脂。

  滿意地欣賞著古銅鏡中的美人兒，又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髮型，淡淡地開口：「我剛剛有哪一句話說了我不上台嗎？」

  「可是媽媽都讓牡丹姑娘好好準備了啊~」

  看著小丫頭自己越說越來氣，那小嘴兒都快噘上天了。

  我「噗嗤」一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丫頭氣得又是擺手又是跺腳，「姑娘你還笑！」

  我連忙收住，「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媽媽剛剛的意思，是讓牡丹好好準備她自己的表演。」我一本正經的解釋，「你想想，花魁競選除了能看到新一任花魁的誕生，肯定有人也是奔著我這現任花魁來的。」

  看著小丫頭懵懂的點頭，我繼續道：「那如果我連台都不上，一些奔著我來的權貴肯定會不高興，他們一不高興，那麼首先遭殃的會是誰呢？」

  小丫頭瞪大眼睛，搶答：「媽媽！」

  我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對啦，而且我提前告訴媽媽我已經準備好演出了，可以上台，避免了這些麻煩，媽媽怎麼可能會自找麻煩呢？」

  小丫頭眼睛又瞪大了一圈，語氣有些激動：「所以姑娘你是故意讓牡丹姑娘晚些來，以為你事先跟媽媽說上不了台，她就可以代替，其實您就是要讓她誤會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拿起一把綉著蘭花的圓扇懶懶地扇著，「我怎麼可能會輕易的讓她當上花魁呢，她不是花魁的時候平時可沒少膈應咱們，如果她真的當上了花魁，我們怎麼可能有好日子過。」

  起身走向美人榻，坐好，一攤。

  又是一條沒有靈魂的鹹魚。

  「競演，從來只有花魁可以穿紅色的長裙，如果今晚我和她一起穿了紅色，你猜猜，會有多少人不滿呢？」

  我笑的有些冷。

  我知道自己從來都不是個好人，從小到大的教訓也讓我一直明白，善良和信任只會讓自己更慘。

  對於自己的敵人，就應該攻其弱點。

  而牡丹的弱點嘛~真的就是蠢還不自知吧~

  「桃枝啊~好戲就要開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