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最是帝王家
展開紙片的那一瞬,金小翠原本強作平靜的目光,終於變得瘋狂起來。
或許,這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手開始劇烈的顫抖,原本積蓄在眼中的淚水紛紛落下,大珠小珠落玉盤。
沉默了好一會兒。金皇后才從內廷走了出來。
「李尚忠呢?」她猛地走到將軍面前,聲音嘶啞,「她在哪兒,我要見他!」話音落下,未等將軍回答,她已一把奪過他手中聖旨,瘋狂衝出門外。
耳畔後面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娘娘。」呼喚她的人真是她的貼身丫頭小菊子。
小菊子的聲音響在深宮中。
原本已行至宮門口的金小翠,腳步停頓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把原本在眼圈打轉的眼淚逼著回去。然後,深呼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地笑著說:
「小菊子,本宮的弟弟,交給你了。」
而後,轉身離開。
金小翠手中的紙片輕飄飄落在地上,小菊子緩緩轉身望去,那紙片上面只有冷冰冰的三個字:
「留全屍。」
「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
金皇后所經之處,兩邊的侍衛紛紛跪下,她卻熟視無睹得向前面亂竄。
「皇後娘娘!」殿門兩邊的侍衛聲音浩大。
「滾開!瞎了眼的狗奴才。」金小翠面無表情朝著安心殿內走去,卻被攔了下來,她惡狠狠的朝身邊的一個侍衛踹了一腳。
「皇後娘娘,皇上說過,今天不見任何人,特別是……是……」儘管被皇後娘娘踹了一下。這個侍衛,還是吞吞吐吐的說著。
「特別是誰,你說啊,老娘不在乎。」金小翠也是個聰明人。
她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指的是她。這只是守衛沒有膽量說出來而已。但是,沒有說出來並不代表他們心裡沒有想法。
這些狗奴才們一個二個都是狗眼看人低。當你是主子的時候,他們恨不得屁顛屁顛的跟在你們吃癟,當你一旦失寵的時候。一個二個都是鼓破眾人捶。巴不得把你踩在腳上。
金皇後站在原地,侍衛的刀劍豎在身前,阻擋隔開了她。
紅皇后終於明白,強扭的瓜不甜。看來他和皇帝陛下的緣分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的。
「讓開!」金皇后再一次厲聲命令著,「你們敢攔我!」
「請皇後娘娘贖罪!」侍衛面色依舊嚴肅的可怕。
誰不知道。皇后金氏表面上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看起來被眾人披星戴月。看起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誰都知道,那不過是,一個帝國的招牌而已。不論別人怎麼吹捧的好,怎麼恭維她?那不過是看在皇帝的面兒上討好她而已。
倘若,沒有皇帝李尚忠在後面為她撐腰打氣的話。沒有多少人會在乎她的真實感受的。沒有人在她面前低人三等的委曲求全的。
因為在帝國中,真正說話算數的只有皇帝陛下。有時候皇后的一言一行都需要固執,皇家的臉面。
皇帝如果是寵愛她,那麼她可以在後宮如魚得水。
倘若一旦失寵的話,分分鐘皇帝都可以廢了她。或許前一秒還是這些奴才們的主子。后一秒鐘就在奴才們眼中狗屁不是了。
是啊,皇后不過是個擺設,誰人不知,皇帝才是這皇宮真正的主人。
皇后金氏沉靜看著安心殿中:「李尚忠,你給我出來!」她歇斯底里的大聲吼叫。似乎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態度。
整個大越國的子民都知道。他們當今的皇后金氏。向來是一個飛揚跋扈的潑辣美人。根本配不上母儀天下。其實老幼婦孺皆知。只是大家明心不明口不敢說出來。不敢隨隨便便的評頭論足而已。
「皇後娘……」
「唰——」
侍衛還想說話,金小翠出其不意的從侍衛身側抽出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退下,我要見李尚忠,讓他出來!」她其實……只是想見他而已。
「皇後娘娘……」侍衛大驚,跪在地上。
金小翠繼續朝裡面衝去,卻依舊被攔了下來,她伸手將刀劍豎在頸部:「既然你們不認可我這個皇後娘娘。要不然你們一刀把我殺死了算了。「
「娘娘說笑的。奴才們哪兒敢啊?」跪在地上的一個守衛唯唯諾諾的說。
金小翠我給你笑著說:
「真的嗎?」 ……
「好久不見,皇后還是像以前一樣是個小辣椒。你就不能改改你那火爆的脾氣嗎?你好歹還是個女人呀。難道就不能夠溫柔一點?「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悠悠的冷笑聲。
金小翠驀然回首,不遠處的前方,那男子穿著一襲綉著金絲邊流雲紋的長袍,腰間豎著一條青色錦帶,一頭長發只用一根玉帶綁著,卻雍容華貴。
她從來都知道,他的面容是極好的,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鼻如懸膽,時刻透露出一股英武之氣。
可是,他的心是冰的,她以為自己能夠融化,如今才知,原來有的人心是肉做成的。可是有的人的心是堅冰做成。而且這塊堅冰怎麼用火烘烤的烘烤不融化。想讓皇帝這堅冰早點兒融化。照目前來看,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
「這是什麼?」金小翠把地上的聖旨碎片撿起來了一塊,恨不得啪的一下摔在皇帝的臉上,她怒目圓睜的質問皇帝李尚忠。
「廢后詔書!」李尚忠彷彿不想多說一個字。他簡明額要的說的。
不過說話的語氣還是鏗鏘有力。彷彿這件事情壓根兒沒有迴旋的餘地。
「為什麼要這樣的對我?你為什麼要如此無情?」」
「倘若,皇后都像你這樣身上一股鄉野的粗氣。彷彿冥頑不靈的野人一樣。怎麼做到母儀天下?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朕的大越國豈不是讓鄰國友邦恥笑嗎?「」李尚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
不過,更深層次的原因是,皇帝這個人比較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