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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銀簪

  眼瞅著就要到手的大好前程一朝斷送,蘇清言自是傷心難過,但柳氏的心情又何曾比她好,耐著性子聽了一陣,終究煩躁地低喝道:“行了!成天就知道哭,哭有什麽用,有本事你去處置了蘇秋漓那個小賤人!”


  蘇秋漓這個名字如同一個上滿了弦的馬達,瞬間將蘇清言渾身的血液直直灌衝到頭頂,化成噬骨的火焰,從眼眸中噴薄而出,“是,我是沒用,可皇後她又有什麽用?當初她可是胸有成竹地說蘇秋漓已經中了毒,一定會當庭發作,可是結果呢,她什麽事都沒有,反而讓我來背鍋!”


  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是完全控製不住情緒的,是以蘇清言稍稍緩了口氣,用大了幾個分貝的聲音繼續嚷道:“還有你,半分腦子也沒有,竟然經不得那賤人三言兩語的挑動,當著皇上的麵動手打人,這下好了,我們都受你連累成了庶子庶女!”


  天下名醫眾多,就算被太醫診斷為癲癇,隻要多費些心思另尋名醫診治好,待過了這段風聲,以她的聰慧美貌,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另覓前程,就算蘇老太君不太喜歡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這個嫡曾孫女落魄潦倒,可如今連嫡女的名分也沒了,誰會在意一個庶女如何!

  ‘連累’二字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柳氏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直捅到她心窩裏,讓她整個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本夫人那樣做還不是為了你,你……你竟然怨恨我?”


  “為了我?你為我帶來了什麽?”蘇清言平日裏之所以乖巧溫柔,是因為事事遂心,如今淪落到這般田地,自然沒有什麽好言好語,她不顧田嬤嬤的阻攔,索性一股腦把話都說了出來,“很早以前你就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一定會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蘇秋漓那個小賤人,讓我成為定遠侯府唯一的嫡女,結果呢,她是瘋了這麽多年,可突然之間就什麽事都沒有了,還變得這樣難纏,為什麽,你為什麽隻是下了瘋藥,而不直接用毒藥毒死她!”


  蘇清言恨毒了蘇秋漓,此時若有人說能殺了蘇秋漓,代價是她自己要折壽二十年,蘇清言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看著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如仇人般凶神惡煞地怨懟著自己,柳氏隻覺得自己那顆剛被匕首捅傷的心被直接扔進了千年寒冰裏,一點點失去知覺,然而這還不是最甚,因為蘇清言很快又補充道:“不止是我,長策也會怨恨你!”


  嫡子的身份,遠比嫡女更重要百倍。


  蘇長策是柳氏的親兒子,進入錦繡閣自然是暢通無阻的,而惱怒中的蘇清言又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是以,這番實話好巧不巧地全部落入蘇長策耳中。


  若平時也罷了,偏偏他才從蘇秋漓那裏聽到同樣的話,正是最為糾結和疑糊不定的時候,沒想到卻這般猝不及防地……


  蘇秋漓說的都是對的,真正惡毒的並不是她,是柳氏。


  而蘇清言,在自己親生母親最為落魄的時候,非但不安慰開解,反而用最惡毒的語言,往對方傷口上撒鹽。


  她眼裏隻有自己的富貴前程,至於親情?又算的了什麽?

  蘇長策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但正如雯兒所言,他總算不像柳氏和蘇清言那般良心喪盡,最起碼來說,還有著最基本的是非觀。


  所以,他的心情十分複雜,以至於遲遲邁不過那道門檻。


  換句話說,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一個狂躁難安的母親,更不想看到那個自私冷血的姐姐。


  雖然蘇長策沒有說話,但還是很快有家丁發現他的存在,連忙上前請安,“世子爺您什麽時候來的,奴才這就去……”


  蘇長策擺擺手,阻止家丁繼續說下去,隻淡淡道:“本世子還有些事,明天再來給姨娘請安,姨娘和二小姐心情不好,就不必回稟了。”


  “是。”家丁俯身答應,正要送蘇長策出閣院,卻見對方的靴子快速從自己麵前閃過,隻在夜色中留一道英挺的背影。


  事實證明陳氏還是有些本事的,短短十餘天功夫,便在錦繡閣成功安插上了人手,是以,柳氏和蘇清言吵鬧以及蘇長策未進門就離去的消息,很快便傳到蘇秋漓耳中。


  彼時,蘇秋漓正在卸妝,聽得這話,臉上並沒有什麽情緒波動,隻讓雯兒取了點碎銀子打賞那報信的丫鬟作罷。


  “狗咬狗一嘴毛,且讓她們鬧騰去,咱們樂得看戲呢。”雯兒暢快地嗬嗬笑著,隻差找掛鞭炮去院子裏點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等柳氏知道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就要歸了夏氏,而自己卻連葬入祖墳的資格都沒有,隻怕更有的鬧。


  想到柳氏麵如死灰的模樣,蘇秋漓就覺得暢快不已,一邊梳著頭發一邊吩咐道:“著人把蘇清言的怨懟之語傳到鳳儀宮去。”


  額?

  雯兒愣了愣,直到向陽出聲答應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猶豫片刻後,試探道:“小姐,奴婢想學武功,您能否讓向陽教教奴婢?”


  這一點,蘇秋漓是讚同的,如今在這侯府中,她們看似占了上風,然而到底根基不足,那些個心懷叵測的人或許不敢明著怎麽樣,但暗地裏少不得要出昏招,學點防身之術,便不至於在關鍵時刻毫無招架之力。


  “不是不是,小姐您誤會奴婢的意思了。”雯兒連連擺手,鄭重其事地解釋道:“奴婢不是想學皮毛的防身術,而是要變成跟向陽他們一樣的高手,那樣就可以隨時保護好小姐。”


  這些年蘇秋漓暗地裏受了多少欺負,雯兒數都數不過來,每當她想要保護蘇秋漓卻力所不能及的時候,就想象著如果自己會武功該多好,如今有現成的武功高手在旁,自然不想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沒想到咱們雯兒心裏還有個大俠夢。”蘇秋漓拉雯兒在身側的椅子上坐下,語氣鄭重,“向陽自幼習武,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你實在不必……”


  “小姐,奴婢不怕吃苦,奴婢什麽都不怕!”雯兒說的幹脆利落,因情緒太過激動,剛坐下便蹭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小姐,書生為了考取功名可以頭懸梁錐刺股,奴婢也可以。”


  雯兒一本正經的呆萌模樣讓蘇秋漓忍不住輕笑,隨口調侃道:“你既有此鴻鵠之誌,本小姐倒不如請個先生來教你讀書,說不定哪天考個狀元回來。”


  “小姐,您就別取笑奴婢了。”雯兒晃著蘇秋漓的胳膊撒嬌,“奴婢不管,反正小姐一定要答應。”


  蘇秋漓手中正把玩著之前從妝匣裏尋出來那隻銀簪子,被雯兒突然這麽一晃,手上不穩,簪子應聲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見狀,雯兒俯身就要去撿,卻被蘇秋漓先一步攔住,“等等。”


  雯兒剛要觸到簪子的手空落落地停住,轉頭,卻見蘇秋漓若有所思的目光直直落在簪子上。


  因為不是什麽貴重首飾,是以尋常銀簪上並不會雕刻太多繁複的花紋,這隻簪子亦是如此,甚至更加簡潔。


  之前蘇秋漓雖然覺得以夏氏的身份,留下這般寒酸的首飾有些古怪,一時半會兒卻也理不出頭緒,直到這會兒簪子落地,才恍然悟出點門道來。


  “小姐……”雯兒從未見過蘇秋漓如此神情,滿臉盡是緊張。


  蘇秋漓並未回應巧兒,隻是起身走到妝匣前,把另一隻銀簪也找了出來,經過仔細比對後,將兩隻簪子上的花紋鏤空處扣到一起,用力掰了下去。


  雖然掰的偏了些,但這都不重要了,因為結果正如蘇秋漓預料那般,簪子並不是實心的,在其正中間留有一個細如銀針的孔。


  銀簪子小小一支,若中空太大,隻從分量上就能感覺到不同,可這樣小小的空隙,除非掰開來看,否則任誰也察覺不出異樣。若非親眼所見,蘇秋漓實在難以相信在這科技水平如此低的古代,能有這般巧奪天工的手藝。


  “小姐,這裏麵是什麽?”雯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秋漓原本以為是地圖之類的東西,但這個想法剛閃出腦海就被否決掉了,因為這個孔隙空空如也,起碼在肉眼所見的範圍內是如此。


  “取根銀針過來。”


  “嗯。”雯兒速度極快地把針線盒端了過來,蘇秋漓取了一根中等粗細的銀針試探著伸進孔隙,片刻後再取出來,隻見銀針上沾了一層淺淺的墨綠色粉末,以蘇秋漓從醫多年的經驗來推斷,這應該是一種藥,但到底是解藥還是毒藥,又是用來做什麽的,一時半會兒卻是無法推斷。


  再看另一根銀簪,也是相同的空隙,隻是孔隙內並不是粉末,而是一種淡黃色膏體,細細聞去,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這又是做什麽的?


  蘇秋漓舒展的眉頭再次微微蹙起,隻覺得這夏家越來越像個大謎團。


  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她不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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