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學生

  女孩閉著眼，臉色憔悴，起伏的胸膛表明她還活著。

  王星眼珠子瞪得很大，女孩不是別人，是他以前的學生，才上初一。

  「代玉玲！」王星摘下口罩走上前，站在床邊，神情焦急。

  代玉玲沒有睡著，聽到聲音后睜開眼，不確定道：「王老師。」

  她的口糧兩天前吃完了，這兩天只能以水充饑，餓得頭暈延緩。

  加之王星唏噓的鬍渣子，她一時間沒認出來。

  看到自己的學生，王星很激動，代玉玲是他看到的第一個小孩兒，頓時對未來充滿希望。

  「是老師，你餓了吧，老師這裡有袋壓縮餅乾，將就吃吧。」

  王星趕緊從背包里拿出壓縮餅乾，這是他在外探索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正好用上。

  代玉玲看到餅乾眼睛紅光直冒，抓過來就開吃。

  一袋餅乾很快搞定，吃完之後精神明顯更足。

  王星輕聲道：「小代同學，你家只有你一個人？」

  代玉玲神情暗淡，點點頭沒有說話。

  「小代同學，你家沒了食物，你怎麼不出去尋找？有大皇在，危險性應該不高啊。」

  王星順口就把大黃的名字改成大皇，他已經打定主意蹭學生家住了。

  代玉玲小聲道：「我爸屯了很多吃的，就在地下室，可鑰匙壞了打不開門。」

  「這樣啊。」王星想想道，「小代同學，你一個人害不害怕？介不介意老師來蹭吃蹭喝？」

  代玉玲眼神一亮，一下子坐起來，抓著王星手道：「好啊好啊！」

  「王老師，你都不曉得這段時間我是咋子過來的，你過來住嘛，兩個人有個照應。」

  她很相信王星，不止是王星是她體育老師的問題，更因為大皇。

  大皇不是她家養的，而是不知道從哪跑來的，估計是聞著她吃零食的香味找來的吧。

  靈氣復甦第二天晚上，大皇就來了，在她家外叫了一晚上吵得她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從二樓看到大皇還在她家院子，看到她時正朝她搖尾巴，她才安下心來。

  之後其他住戶找了過來，見她一個人在家，還準備進來搶東西，全被大皇給咬了出去。

  由此，一人一狗結下深厚友誼。

  代玉玲提供吃的，大皇負責安全，她在家裡很安心。

  王星是大黃帶進來的，自然沒問題。

  王星確實佩服現在的小孩兒，膽子大得沒邊兒，一點沒看出膽怯害怕。

  「那你稍微等等，老師回去搬東西，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回來。」

  王星囑咐道：「你千萬別出去，就在家待著，把門關好，我不回來你千萬別開門。」

  代玉玲點頭道：「那老師你快去快回，多拿點吃的，我好餓，大黃也兩天沒吃飯了。」

  「嗯，老師很快回來。」

  王星下山的速度非常快，空曠的街道上渣土車飈得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學校。

  校門口的三層階梯阻擋不了霸氣無比的渣土車，一個漂亮的漂移過後，車尾對準樓梯。

  王星三兩下跑到五樓，小皇已經醒了，它是被吵醒的，正瞪著大眼惡狠狠看著他。

  「別瞪了，趕緊幫忙搬東西，我們去住別墅！」王星樂得苦中作樂，提起兩個包裹就跑。

  小皇懵圈，別墅是什麼鬼？能吃嗎？有小魚香嗎？

  它不知道，在別墅那裡，它的「一生之敵」正在等著它。

  渣土車夠大，所有物資加在一起都沒裝滿。

  「小皇，你是做副駕駛還是做車廂兜風？」王星難得開玩笑。

  小皇繼續懵圈，看到王星坐上車，它也跟著跳了上去。

  「一邊去！」王星把它提到副駕駛，嫌棄道，「你有多重心裡沒點數嗎？」

  渣土車風馳電掣，一路衝進小區來到山頂別墅。

  「小代同學，老師來了！」

  王星還沒下車，大皇就從屋裡衝出來，尾巴搖得那叫一個勤快。

  代玉玲在二樓露出小腦袋，大眼睛笑成月牙狀。

  大皇轉過頭看著窗戶叫了兩聲，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而就是這兩聲，引起了副駕駛小皇的警惕。

  探出腦袋，沒看見狗子，跳到駕駛位探出腦袋，它的一生之敵正朝他的救命恩人搖尾乞憐。

  小皇氣不打一處來，怒氣值攀升到極致，在駕駛位置沖著大皇威脅。

  虎虎虎！

  大皇耳朵一豎，聞聲望去，這不是那家的誰誰誰嗎？怎麼跑我這兒來了？

  搖著尾巴屁顛屁顛跑到駕駛室下方，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小皇，大皇旺旺兩聲。

  回應它的是三個虎，以及小皇兇惡的眼神、尖銳鋒利的犬牙。

  貓狗是冤家，不過熟悉之後，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王星沒空管它們，一直在車廂和客廳里來回穿梭，二十個大包裹把客廳東側佔得滿滿當當。

  把一包零食包裹打開，笑著道：「小代同學，你看這是什麼？」

  代玉玲的眼神明亮又有神，那是小女孩看到零食后特有的光芒，其他人不具備此技能。

  「謝謝王老師！」小孩子很餓，更沒客氣，打開薯片就開吃。

  這個時候，王星才有機會打量客廳，除了那兩幅地圖外，客廳里沒啥顯眼的。

  不過他發現了一件奇異的事情，客廳里居然一樣腐壞的東西都沒有，就連電視都沒腐壞。

  看慣了被歲月之力侵蝕得滿目瘡痍的小區，乍一看到這裡，還有些不適應。

  「小代同學，你家家居都是紅木的？」王星問道。

  嘴裡包得鼓鼓的小代同學嗚嗚兩聲，發現自己都沒聽懂，她使勁咽下零食道：

  「我也不曉得···王老師，你喊我名字吧，小代同學聽起來感覺有點怪。」

  「好的，小代同學。」王星望著天花板道。

  小代同學翻了個白眼，開了瓶肥宅快樂水喝，透心涼又飛揚。

  「玉玲，你爸是幹啥的？」王星對她爸爸很感興趣。

  這棟別墅裝修就不說了，那兩幅地圖上的紅色標記才是他最關注的。

  男人的直覺告訴，小代同學的老爸有故事。

  從小代同學到玉玲，稱為轉變不過眨眼之間。

  代玉玲打個飽嗝，驕傲道：「我爸是起點大神作家，很牛哦！」

  「哦？」王星摸著鬍子拉碴的下巴道，「你爸啥筆名？我平時也愛在起點看小說，說不定我也看過。」

  奇怪，我的鬍子這麼長了，我怎麼不知道？

  「代小王這個筆名，寫了好幾本書才出名，《星火之靈》就是他的成名作。」

  一提起她爸，她就很驕傲，看樣子沒少被寵。

  都說女兒是老爸的小棉襖，王星體會不到，不過他知道嬌生慣養。

  還好代玉玲這個富二代沒有這方面的問題，由此可見他爸對她的教育。

  「《星火之靈》？」王星低語，好像沒看過，新書吧。

  「玉玲，你家有地下室嗎？老師要把這些物資放進去。」

  王星轉過身看向代玉玲，這才發現對方的身高有點。

  十三歲就有160出頭，長到十八歲豈不是奔180去了？

  再看看自己的身高，175，人家長大后最差也能與他持平，慚愧。

  王星心裡暗嘆：現在的小孩兒啊，身體是真好，發育得真快。

  「有啊王老師，地下室在這邊。」

  代玉玲從沙發上蹦起來，走到西側健身房角落地面上一扇光潔地板前。

  最開始王星還以為與眾不同的地板是特別裝飾，沒想到是地下室大門。

  地下室大門是合金做的，重量不是很重，就是耐腐蝕。

  可是鑰匙壞了，代玉玲打不開，否則怎麼可能餓上兩天。

  大門關得嚴絲嚴縫，還沒有銅環把手，根本沒有下手的地方。

  王星用力跺兩腳，震得咚咚作響，地板上的大門仍舊光潔，沒有變化。

  「就沒有備用鑰匙？」王星問道。

  代玉玲遙遙頭：「沒有，有的話我早開了，哪會挨餓。」

  「說得也是。」王星繼續摸著下巴，過了片刻道，「地下室通往哪裡？」

  「就牆外的花園。」代玉玲沒精神，地下室的物資非常充足，可現在拿不到。

  王星笑道：「外邊就好，老師可以去外邊挖，你家有鋤頭鏟鏟沒得？」

  代玉玲指指他的臉，弱弱道：「王老師，我覺得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刮刮鬍子，在這樣下去我就快認不出你了。」

  王星：······

  現在的小孩子腦迴路跟他當小孩兒時不一樣，顏值即正義，還好他的顏值在線，否則能不能住進別墅都成問題。

  代玉玲被王星看得不自在，想起什麼后跑上樓去了主卧，沒一會兒就出來了。

  「這是我爸的刮鬍刀，王老師你將就用吧。」

  代玉玲把刮鬍刀遞給王星，後者看著銹跡斑駁的刮鬍刀，嘆氣道：「你還是給我把剪刀吧。」

  刮鬍刀已經生鏽，要是在臉上割出一道口子，那還得了？

  再說，王星習慣用電動剃鬚刀，方便。

  「哦。」大概是因為刮鬍刀生鏽，導致代玉玲有點不好意思。

  她又咚咚跑上樓，在她房間翻來覆去找出一把半銹的剪刀。

  在門口猶豫片刻，她來都欄杆邊拿著剪刀對王星一晃：「只有生鏽的，將就？」

  王星將就了，不將就也不行，除非他想用剁骨刀刮鬍子。

  嗷嗚嗚！嗷嗚嗚！嗷嗚嗚！

  突然，門外傳來大皇的慘叫，嚇得王星手一抖，差點剪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