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前傳：歷史的選擇（戰後篇5）

  其實格雷很清楚，無論羅澤的主觀意願如何，權利的魔咒一直在詛咒著人類，無論是曾經記憶中的地球還是如今現實的柯洛達姆世界。

  只要格雷接受了羅澤的權力禪讓，就註定了二人的未來會成為敵人，或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因為圍繞著現在的羅澤與以後的格雷，兩個集團之間相互引發的利益衝突是客觀的，這並不取決於二人此刻的主觀意願。

  看格雷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羅澤以為他還在猶豫是不是要接受，就以自己的方式進一步的勸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歷史使命，我的使命就是推進柯洛達姆文明的科技。如今在你的幫助下，一併結束了戰爭，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早已覺得力不從心。接下來的時代，是政治家的時代，我這個完成使命的科學家，就應該退場了。」

  格雷此刻回過神來，他先前的發獃只是在找最合理的拒絕方式。如果理由不充分，就會落入正常禪讓過程中那種俗套的假推辭。

  最後，格雷還是想到了充分的理由，借著羅澤的話說了下去：

  「羅澤理事長，我不想從你我個人關係以及私人感情的角度來思考，我們就用最現實的方式來分析。您的使命沒有結束，而且以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您來完成。」

  當看到羅澤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后，格雷繼續說了下去：

  「這場改革不僅僅需要至高權力與足夠的威望，更重要的是發動改革的時機，那就是現在！從現在開始我們一天都不能耽擱！

  「在戰爭結束之後的此刻，利益還沒有重新分配，三百多個戰敗國還未得到徹底清算的！正是統一柯洛達姆文明，執行行星理事會制度改革的最佳時機。

  「如果我們錯過了這段時間，先讓那些戰敗國的機製得以恢復，再要去廢除國家可就難上加難了！」

  羅澤聽到這裡，目光中流露出了疑惑：

  「即使你來擔任行星理事會的理事長，一樣可以立刻開始改革啊？」

  格雷.杜伊爾搖了搖頭：

  「可現實情況是做不到的，先不說權力交接的複雜性，就算能夠順利完成交接，我也不具備您這樣的威望。

  「為了達到改革的威望，我必須要做出很多能夠立威立信的事情，才能夠符合改革的條件，這個過程會很漫長。

  「而柯洛達姆行星不可能長時間處於無政府狀態，舊的戰敗國家貴族也會逐漸復辟。等改革的條件在我的身上成熟時，改革的最佳時機也就錯過了！

  「所以，同時擁有最高權力以及崇高威望的人，目前只有您理事長羅澤了。為了把握改革的最佳時機，為了能有即插即用的改革領導人，這是歷史的選擇，您責無旁貸，理事長也只能繼續為柯洛達姆文明繼續做貢獻了。」

  羅澤陷入思考，他明白格雷杜伊爾說的有道理，也只好點了點頭答應了承擔這份責任。

  在接下來的漫長歲月里，柯洛達姆文明在行星理事會理事長羅澤的帶領下，開始了一場自上而下的制度革命。史稱行星理事會制度改革，也有歷史書記錄為：文明革命。

  這個艱辛的過程，超過了羅澤的想象，甚至超過了制度發明人格雷.杜伊爾的想象。

  也是自那一刻起，羅澤才真正從一個科學家向政治家開始轉變，當然轉變的過程伴隨了羅澤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