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 前傳：戰至最後的勇士（文明戰爭篇16）

  「報告理事長，敵軍開始拔營撤退！」

  「報告理事長，敵軍百分之五十部隊撤離加曼山脈，先頭部隊進入了卡廷平原。」

  「報告理事長，敵軍百分之八十部隊撤離加曼山脈，剩餘部隊也已經全部離開防線，先頭部隊即將抵達頓涅斯河。」

  格雷.杜伊爾看向了羅澤，羅澤也點了點頭，格雷隨即按下了紅色按鈕。

  「全軍出擊！」

  隨著嘉斯.阿瑟蘭的一聲令下，文明軍如潮水一般的翻越加曼山脈。

  太空軌道上，一艘艘星艦並列。位於東卡廷平原上急行軍的歲月聯軍，此時無遮無擋。

  在一輪星艦主炮齊射后，毫無防備的歲月聯軍瞬間遭到了重創。

  與此同時，文明軍已經突破了加曼山脈，鋪天蓋地的殺向敵人。

  歲月聯軍的指揮系統似乎在第一輪來自的太空打擊下就出了問題，並沒有及時做出有效的調整。

  直至文明軍殺到陣前，雙方短兵相接，一觸之下歲月聯軍潰不成軍。

  這不是一場戰爭，幾乎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文明軍瘋狂虐殺著正在逃跑的敵人。歲月聯軍戰士的屍體，傷口幾乎都從背後貫穿。

  敗軍一路向東潰逃，他們以為只要渡過頓涅斯河，就能有一條生路。

  事實也是如此，頓涅斯河以東就是叢林茂密的福薩丘陵，無論是地面部隊的追擊，還是太空火力的覆蓋，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但老謀深算的格雷，怎麼可能讓歲月聯軍逃出去。太空星艦在完成第一輪對歲月聯軍打擊后，立刻下降軌道，將炮口對準頓涅斯河。

  頓涅斯河是西大陸最長也是平均最寬的河流，特別是在東卡挺與福薩丘陵這段河面，最窄處都有兩點五柯里。就算是水性再好的柯洛達姆人，也不可能游過水流湍急的大河。

  文明太空軍的星艦，此時已經變軌至近地兩空米處，為了維持與行星的同步，開啟了反引力平衡推進器。

  在這個位置上，星艦可以對頓涅斯河面上的任意目標進行最精確的打擊。

  歲月聯軍本來為撤退準備的大小船隻，悉數被來自太空的火力摧毀。

  那些九死一生，一路潰逃到頓涅斯河邊的歲月聯軍，眼見逃跑無望投降不能。

  在絕望之際，居然有組織的掉頭沖向了文明軍。

  面對歲月聯軍在河邊突然發起的反撲，文明軍一時居然沒反應過來，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而指揮這次反撲的，正是先前去文明軍本部談判的卡巴。

  雖然卡巴不通軍事，但很懂人心。他退到河邊后，發現無路可退後，乾脆就地組織起了絕望的潰軍，發起了一場絕地反擊。

  在前進戰死，後退淹死的心態下，歲月殘軍終於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卡巴組織起了戰場戰役中，唯一一次有效的反擊。

  在這場局部的戰鬥中，歲月軍終於展現出了他們的強悍戰鬥力。正如卡巴談判時所說的那樣，歲月軍的強悍，不止強在費邊一人。

  東卡廷平原的戰火即將熄滅了，嘉斯.阿瑟蘭從戰局全息上看到位於頓涅斯河D4段岸邊的戰鬥非但沒有結束，反而越打越打慘烈。這一小塊戰場，給文明軍造成的傷亡，幾乎要超過了整場東卡廷殲滅戰其它區域傷亡的總和了。

  嘉斯有些放心不下，怕再出什麼意外，親自帶近衛軍趕了過去。

  到了實際的戰場上，嘉斯才看清楚，那支歲月軍的人數其實並不多，只是在局部戰場上打的異常頑強。

  再仔細觀察，負責這支部隊指揮的居然就是卡巴，這也令嘉斯感到非常意外。

  記得出發前，羅澤還特別關照過，對這個卡巴盡量留活口，而格雷也私下對嘉斯提了同樣的要求。

  只是羅澤與格雷留卡巴命的目的卻各有心思。羅澤是真心欣賞卡巴，甚至打算給予一個行星理事會理事的席位，但格雷的想法則陰暗許多。

  為了完成羅澤與格雷的心愿，嘉斯把前線負責進攻的部隊替換了下來，自己則親自帶著近衛軍負責進攻，並且特別關照不允許射殺敵軍指揮官卡巴。

  嘉斯.阿瑟蘭的近衛軍，原來也是阿瑟蘭王國的皇家禁軍，在阿瑟蘭國內都屬於萬里挑一的猛士。

  特別在這種局部攻堅戰中，威力更是巨大。

  歲月殘軍決死的士氣在最專業的敵人與最先進的裝備前，是不值一提的。卡巴只覺得身邊的戰士一個個倒下，機械裝甲步兵一台台被摧毀，他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本來他也是打算讓敵人付出一些代價后，就在這場戰鬥中戰死。

  可是打了半天，他還沒死，即使他經常衝到最前線，子彈就像故意繞著他飛一般。

  卡巴不相信自己是超級英雄，有令子彈打彎的能力，所以他馬上就想明白了，對方真是故意的。

  所以，在這場戰鬥中，卡巴活到了最後，他試圖同自己的身體來掩護身邊的戰友，可做不到。敵人的槍法實在太准了。由於卡巴的身材不高，有好幾次子彈是貼著他的頭皮擊中他身後人的眉心，到最後卡巴誰也保護不了。

  此時槍聲已經漸漸停息，卡巴孤零零的站在了頓涅斯大河邊上，看著敵人一點點的壓上來。

  嘉斯女王位於隊列最前方，卡巴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很想這時候一槍幹掉這個近在咫尺的女劊子手，可也知道自己沒那個水平。就算再近一點，讓卡巴打光子彈，他也瞄不準。

  嘉斯.阿瑟蘭靠近后，對卡巴喊道：

  「我們理事長與格雷理事，都讓我留下你的命，其實我也很感謝你能把我殺父仇人費邊的屍體送回來。所以你放下武器投降吧，只要你投降，羅澤理事長願意為你在行星理事會增設席位。就如對待科恩家族一樣，決不食言！」

  卡巴慘笑道：

  「我已經信過你們一次了，所以不會再相信第二次。即使我也知道，這次一定是真的。」

  嘉斯有些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既然你知道這句話真的，那為什麼還不信呢？」

  卡巴仰天狂吼：

  「因為我不能信！第一，我做不到科恩家族那麼下作，為了生存搖尾乞憐！第二，我不能為你們承擔這個惡名。」

  「惡名？」嘉斯.阿瑟蘭負責的是軍事，她無法理解卡巴所說的話。

  「惡名！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羅澤理事長怎麼想的，但我清楚，你們那位格雷理事讓我活著的目的！只要我卡巴活著，這件事情就不是文明軍背信棄義，而是我卡巴出賣了整個歲月聯軍，是我卡巴與你們串通好的計策！起碼羅澤理事長、格雷理事與你嘉斯女王，三人會在歷史上留下個稍微好點的名聲。而我呢？我卡巴將就此遺臭萬年！」

  「我是蠢，居然相信了你們的鬼話，但我到死也不會出賣袍澤的！讓我背上這口黑鍋？你們想得到美！我詛咒你們這群背信棄義的人！就算贏得這場戰爭，也會禍及子孫！」

  卡巴說完后，不等嘉斯靠近，直接跳進了頓涅斯河，連屍體也不願給文明派再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