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諾不會對孩子怎麽樣,這一點我可以確定。我冷靜下來,開始撥打他的手機號,很快手機就接通了。
並不是周諾的聲音,小樂稚嫩的童聲傳來:“喂,是媽咪嗎?”
“小樂,你在哪裏呀?”我盡量是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平靜。
小樂咯咯的笑著:“爹地帶小樂出來玩啦,我們要去吃冰淇淋。”
我握著電話,輕聲說道:“小樂乖,讓你爹地接電話好嗎?媽咪有事和他講。”
過了一會,周諾的聲音傳來:“曉楠,你收拾下東西,盡快回來吧,小樂非要鬧著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去玩呢!”
我把聲音壓得盡量低:“你打算做什麽?”
“出來這麽久,也是時候回家了。你不要再任性了,三天後,飛機下午六點半準時起飛,飛往加拿大的蒙特利爾。”他停了一下,似乎在逗小樂,那邊傳來小樂歡快的呼聲:“回家啦!”
周諾繼續說道:“你不來,就別怪我狠心。”
電話被他掛斷了。
“曉楠,那邊怎麽說?”吉娜在一旁焦急的問道。
我咬著牙,眉頭皺成一團:“他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如果我不離開中國,他就會讓我永遠見不到小樂!”
吉娜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那你怎麽辦?就算按法律,孩子判給他的可能性也很大。”
事到如今,似乎在我眼前的隻剩下兩條路了。
許洋已經明確表示他要訂婚了,看起來我和周諾回去是最好的選擇。但是我心底是那麽的不甘心,我的記憶怎麽辦,就這樣放棄了嗎?
這一向都不是我陳曉楠的性格。
“我會想辦法的!不會讓他就這麽帶走孩子。先回去吧,咱們商量一下!”
說是商量,其實我們並沒有什麽好的辦法,默默相對無語了很久,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細節。
“我記得……”我咬著唇想了一會:“周諾是三年前拿出的結婚證,但是許洋卻說兩年前才和我解除的婚姻關係。”
“什麽!”吉娜驚呼一聲,用手捂住了嘴。
他們兩個人裏,有一個說了謊,那個人明顯是周諾,因為許洋和我一樣,恐怕什麽都被蒙在了鼓裏。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周諾拿給我的結婚證書是假的。
真可怕,原來這三年我一直生活在謊言裏!
“曉楠!”吉娜激動的說:“如果你和周諾沒有婚姻關係,小樂也的確是許先生的孩子,那麽我們可以通過法律的手段讓小樂回到你的身邊!”
想到小樂那張和許洋酷似的臉,我一把抓住吉娜的手:“我要賭一次,許洋被仇恨蒙了眼,看不見小樂有多麽的像他,我不同!”
說做就做,首先我給周諾打了一個電話,我懇求他,多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他說:“陳曉楠,你想玩什麽花樣?說了三天,多一分鍾都不行!”接著就掛斷了。再然後,他的手機就再也撥不通了。
看來我本想爭取時間為小樂和許洋做個親子鑒定行不通了。
我想了一下,對吉娜說:“我要去一趟親子鑒定中心,問問最快能多長時間出結果,說不定加錢以後,可以在三天內知道。”
吉娜瞪大眼睛:“你準備去哪裏搞許洋的DNA?你現在都不一定能聯係到他。”
她說的沒錯,許洋的手機徹底關機了。
“沒有他的,周諾的也可以。”我笑了笑:“屋子裏麵滿地的煙頭還好沒有當垃圾扔出去,上麵可都是周諾的DNA啊。”
吉娜拍拍我的肩:“還是你聰明!”
證明不了許洋和小樂的關係不要緊,我隻要能證明周諾不是小樂的父親就行了,出了結果再拿給許洋看吧,一切都會真相大白的!
我和吉娜匆忙趕到鑒定中心的時候,正好他們還沒有下班,等我說明了來意,工作人員客氣的回答我們,加急隻需要6個小時就能出結果!
我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看來時間十分充足。
所有需要的東西,我都帶齊了。在繳納了相關費用以後,就是讓人焦急的等待。雖然我心裏早有了答案,但是難免還有些惴惴不安。
第二天的下午,我到了親子鑒定中心拿取了鑒定結果,一切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樣,小樂和周諾的DNA相似度是百分之二十五,也就是說,他們存在血緣關係,但絕對不是父子!
這也難怪,許洋和周諾是兄弟!
我手捧著這份結果,眼淚奪眶而出,雖然我忘記了一切,但是也正在艱難的一步一步接近真相。
下一步,我需要找到許洋,跟他說明這一切。
從鑒定中心出來,我坐上了回家去的公共汽車,默默的想著怎麽能找到許洋。
正當我想的出神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吃驚的回轉身來,一個年紀看起來40多歲的中年女人正上下打量著我。
“許曉楠?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眼花了!”她笑了起來,旋即說道:“好幾年沒見了吧,你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你是?”眼前的女人看起來很陌生。
“你不記得我了?”女人十分吃驚地看著我:“我是王姐啊,坐在你邊上的那個,你怎麽了?”
“我得了一場病,很多事記不太清了。”我猶豫了一下,回答她。
她表示了對我的同情。接著又很神秘的湊近了我問:“曉楠,你和許總怎麽了?好好的怎麽離婚了呢?”
我尷尬的笑笑,沒說話。
她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許總啊,是個女人都往上貼,確實不太容易抓的牢。”
我看了她一眼,她正說得興起,絲毫沒有一點住口的意思:“我看啊,那個叫李子璐的,這回可得意了,她就比你看得牢多了,都不允許公司裏有任何女人靠近許總!”
她咂咂嘴:“其實啊,我看許總都不怎麽愛搭理她,要不是公司確實陷入了困難,她肯定沒有上位的機會,聽說啊,明天他們就要訂婚了!”
我對於她嘮嘮叨叨說的這一切都不是太感興趣,隻從她的話裏得出三點結論:第一我以前在許洋的公司上班;第二許洋的公司遇到了困難;第三許洋和有個叫李子璐的女人明天就要訂婚了!
“許總現在在哪?”我問。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所以我說曉楠,許總肯定不喜歡那個女人,你想啊,哪有明天訂婚,現在還在出差的男人?”
“在哪出差?”我接著問道。
她搖了搖頭,說:“這我可不知道啊。不過,明天訂婚的地址我可是知道的,全公司的員工都接受了邀請,李子璐那個女人可是下了血本啊,陣仗那個大喲!”
她還想繼續說,被我打斷了:“地址告訴我。”
“貝萊斯特大酒店,那兒明天整個被包了下來。你沒有請帖進不去的。”她說。
看我露出失望的神色,她又馬上說:“我這張可以給你,到時候我混進去就行了,反正守門的保安都是公司這兩年招來的,對我都臉熟了。”
我聽出來了,意思是沒她的請帖,那些新招的保安不會放我進去。
“那我該怎麽感謝你?”我直接問道。
她撇了一下嘴:“你跟我就別說這種話了,我還想看好戲呢!李子璐那女人把我們底下的人都整的不輕!”
“那不會讓你失望。”我說:“我就是去搗亂的。”
第二天,我起得非常早,認真的打扮著自己,甚至畫了個妝。
婉言謝絕了吉娜要陪我去訂婚現場的好意。她擔心的說:“曉楠,要貝克和我去保護你吧,別出點什麽意外。”
我噗嗤一聲笑了:“放心吧,吉娜,我不打無準備的仗!”揚了揚手中的親子鑒定書,我朝她擠了擠眼睛。
貝萊斯特大酒店坐落在城市的中心,外表看起來富麗堂皇,今天的酒店,明顯經過了精心的布置,到處都是鮮花和氣球。
我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理了理頭發,大步朝著訂婚現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