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連半月,顧子野都留宿於時晚的卧房,顧子野果真像往常那般待她。小竹竊喜,偷笑著說:「晚姐姐,我覺得大少爺就像變了一個似的,他現在真是太寵你了!」
時晚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說:「可能是顧哥哥良心發現,還是覺得我最好吧!」。她其實想說:顧哥哥沒有變,變的只有那短短几日而已!
小竹說:「晚姐姐自然是最好!只是不知道左少夫人那邊怎麼樣?」
時晚其實也很慚愧,畢竟人家兩人先情投意合,她卻從中搶了顧哥哥。每每遇上之時,她都不敢正視她,總覺得做了虧心事。她想給左姐姐彌補點什麼,便說道:「小竹,往後大少爺帶過來的糕點你都送一份給左姐姐,就說是大少爺讓送的。還有那些上好的胭脂粉黛,都給左姐姐送去,一併說是大少爺交代送的。」
小竹聽不下去了,為什麼好東西送過去還不讓留名,還非得說是大少爺送的。
她嘟著嘴說:「晚姐姐,你……」
時晚知道她要說什麼,便打斷她,繼續說道:「對了,你可別親自去,否則左姐姐會疑心的!」
小竹替她委屈,不悅的說:「知道啦!」
時晚知道她還心有不甘,便對她輕聲說道:「你在顧府多年,也應該知道,顧哥哥和左姐姐早已情投意合。現如今顧哥哥待我好,卻冷落了她,她雖不與我計較,我卻心感慚愧!」
小竹OS:大少爺和左少夫人早已情投意合?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我只聽說大少爺一直待你好啊!
小竹雖不明所以,但也沒有把心中疑惑告知時晚。她經常聽丫頭們議論別府那些大房、二房爭風吃醋,爭得面紅耳赤。像晚姐姐這樣的人,她是由衷的覺得她心地善良!她便笑著說道:「晚姐姐,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
一眨眼,桃月將至,便意味著時晚的生辰快到了!這天,顧子瀟從宮中回府,便徑直去了南院。
一見時晚,顧子瀟就微笑著問道:「聽說晚姐姐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適,現可否痊癒!」
「多謝賢弟關心,只是一點風寒,已無大礙!」時晚抿笑著說,隨後看了看他的穿著,又問道:「賢弟這是才於宮中回府?」
「是啊!晚姐姐的生辰快到了,六皇子讓我把這個帶給你!」顧子瀟說著,便把綉兜里的發簪遞給時晚,又說道:「六皇子很關心晚姐姐,還問我,你過得好不好,大哥有沒有欺負你。你說他是不是杞人憂天啊!我大哥對誰不好,也不可能對你不好是吧晚姐姐?」
「嗯,那是自然!那、他還好吧?」時晚接過發簪,想起上次六皇子偷跑出來,摔傷了腳,又委屈巴巴的哭花了臉,便問道。
顧子瀟又樂了起來:「前些日子腳受了傷,現在變得情緒很低落,你不知道,他們都在傳他摔傻了!」
時晚看著手中的發簪心道:他才不是摔傻了!看來是我低估了他,早知道就不該哄騙他。
顧子瀟沒有看出她的心思,繼續說道:「不過,最近可有得他忙了。」
「怎麼了?」
「忙著會見那些官宦小姐唄!」顧子瀟小聲的說。
時晚明白,這也許是最好的辦法,六皇子能早日成婚就好了!
當日日暮,顧子野摟著懷中人,輕聲問道:「聽聞子瀟來過?可是有事?」
時晚直言:「嗯,六皇子知曉我的生辰,讓賢弟帶送了發簪。」
顧子野冷哼:「他果真還不死心?」
時晚望著他,解釋道:「你別誤會,他往昔也會贈予我生辰禮。你常出入宮中,也應該知道,他快成親了!」
顧子野低頭看著她的雙眸,皺著眉頭問道:「知道他快要成親,你是不是很難過?」
時晚急忙說:「沒有,我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他要成親,我自是高興!」
雖然不確定此話的真假,但是看她如此誠懇的說,顧子野便沒有再多言,嗯了一聲后,說:「睡吧!」
生辰前一日,顧子野帶著時晚回了一趟時府。
看著二人,時吉安滿心歡喜,嘴上卻說著:「明日便是生辰,怎的今日還跑過來?」
靈兒看著時晚,更加興奮,激動的叫著:「小姐,今日大少爺還在念叨你,你就回來了。」隨後拉著時晚往裡屋走。
顧子野和時吉安走在後面,顧子野隨口說道:「錯過了晚晚三年的生辰,明日她18歲生辰,我想與她單獨過,帶她出去好好玩兒一天。今日過來,就是為了告知你一聲,免得你明日白跑一趟。」
時吉安哈哈大笑!心道:這個妹夫比他這個親哥還想得周全,嫁人了還這般由著她玩鬧。
時吉安說:「那今日用過午膳再回去吧!時柳和靈兒也想晚晚,讓她們多聊聊!我倆也正好閑聊一番。」
「成!」
廂房裡,靈兒擔憂的問:「小姐,顧少爺對你好嗎?那個左小姐有沒有欺負你?顧老爺和老夫人有沒有為難你?」
時晚微笑著說:「沒有人欺負我,顧哥哥最疼我,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左姐姐人很好,也很溫柔。老爺老夫人也對我很好!」
靈兒有點不相信,她的小姐她知道,心地善良,報喜不報憂。她看了看時晚旁邊的小竹,小竹會意,微笑著說:「靈兒姐姐請放心,少夫人所言不假!」
「喲,我說膳房如此熱鬧,原來是晚妹妹回來了啊!」時柳著一襲紫色錦袍翩翩走來,細聲細語的說道。
時晚招呼道:「柳姐姐近日可好?」
「我?呵呵…我整日無憂無慮,不用拘束,自然是好!」
時晚覺得她話裡有話,但是她知道,時柳說話,總讓人摸不透!她笑著說:「那便好!」
前廳,顧子野問:「吉安,你如今也是23有餘,為何遲遲不娶親?」
時吉安淡笑說:「未遇有緣人!」
「我看你是已有心上人,只是不敢承認罷了?」顧子野早已看透他。
「……」
「但是我想提醒你,心上人未必就是有緣人,也許有緣人就在身邊,吉安兄,別負了佳人才好!」
「子野,你這話裡有話啊?」
「哈哈……吉安兄慢慢意會吧!」
待時柳走後,靈兒突然對時晚說:「小姐,你知道嗎?柳小姐其實知道少爺喜歡她,可是她喜歡的卻是顧少爺!」
時晚看著靈兒,驚訝的說:「靈兒,話可不能亂說啊!別污了柳姐姐的名聲。」
「小姐,我沒有亂說。你回門那日,我就想告訴你的。你大婚那晚,大少爺讓我給柳小姐送炭火。我到她廂房時,她已喝得爛醉,嘴裡還不停的說:吉安哥,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我喜歡顧子野。我喜歡顧子野,一直都喜歡!吉安哥,不要喜歡我,我不是好女人。」
時晚恍然大悟OS:難怪柳姐姐一直不喜歡我,因為我和顧哥哥走得近。那顧哥哥知道柳姐姐喜歡他嗎?他喜歡柳姐姐嗎?應該也是喜歡的吧,否則凱旋那日為何送她好看的發簪。對,顧哥哥一定也是喜歡她的,因為六皇子喜歡我,也送了我發簪。
回去的路上,顧子野看時晚悶悶不樂的模樣,他笑了笑,摟著她問道:「晚晚怎麼不高興了?」
時晚抬眸望著他。
顧子野親了親她的額頭說:「捨不得大哥和靈兒嘛?」
時晚不知道是因為吃醋,還是為哥哥難過。但是她知道,顧哥哥不愛她,只是把她當妹妹看,不管顧哥哥喜歡左姐姐還是柳姐姐,她都不應該這樣。她便順著顧子野的話點了點頭。
「傻丫頭,想他們隨時回去便是!」
時晚會心一笑,眼皮直打架,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顧子野見狀輕笑一聲,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膝蓋上OS:這丫頭,最近瞌睡如此多,看來得多補補才是!
到顧府時,時晚還沒醒。顧子野抱著她進入府邸,下人看著他正欲問安,他趕緊阻止。隨後轉身對身後的小竹說:「你去告知膳房一聲,晚膳燉些雞湯給少夫人補補身子。還有,你平時多注意她的身體,我見她近日乏的很,瞌睡多,以後這些情況都要多加留意。」
小竹會心一笑道:「大少爺,我這就去。還請你放心,奴婢以後定會多加留意少夫人的身子!」
「好,去吧!」
另一側,一個衣著光鮮,神情憂鬱的女人眼巴巴的望著顧子野。聽到他對著丫頭的囑咐,她垂下頭,回身往庭院走去。
陪嫁丫頭杏兒忍不住抱怨道:「小姐為何這般委屈自己?大少爺太欺負人了,自從那晚再也沒有來過我們院,他什麼意思嘛?」
「杏兒,別說了!顧少爺本來就是被逼才娶的我!只要顧府容得下我就行。」左思音知道她不該奢求什麼,但是剛剛看到那一幕,她還是嫉妒了。但僅僅是嫉妒,沒有恨。可是杏兒心裡已經有了『恨』,她家小姐何曾受過委屈,如今卻是這般的委屈不堪。她想或許該為小姐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