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你很美麗
剛硬的臉龐,冷酷的眼神,騎跨在戰馬上的神將,在距離三人六尺之外的地方,直勾勾的盯著他們。
在薛忘虛的眼神下,時間彷彿靜止,他是一位點亮命星的聖人,直勾勾的眼神下,無形之中,有一種強大威懾力。
這樣的威懾,讓三位少年身體僵硬,眼神的交織,讓他們的靈魂產生了悸動。
靜止並非絕對的。
至少在薛忘虛的眼神下,落落的手掌早已經搭在了劍柄上,少女微眯著眼睛,隨時都可能抽出長劍,做出一系列的動作,來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
落落會做出怎樣的動作,自然由薛忘虛來決定,神將的做法,會在根本上決定了少女的動作。
不苟言笑的神將發出嗤笑聲,催促著戰馬緩慢行進,他的目光始終放在四人身上。
薛忘虛的靠近,讓陳三心神不寧,依照此前的推測,薛忘虛並非是為了鎮守柯園而來,而是極有可能是為了他而來。
此刻,薛忘虛的做態,讓陳三越發篤定這樣的推測。
然而,讓陳三愕然的是,緩慢行進的戰馬停留在了落落身前。
薛忘虛並非是為了他而來,而是為了落落而來。
這讓三位少年很驚訝,因為在所有的猜測中,無論是怎樣的猜測,薛忘虛都決然不可能會關注在落落身上。
無論如何的不相信,事實卻是如此。
戰馬停止,薛忘虛並沒有下馬,冷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少女,半分視線都不曾轉移。
微風在兩人之間起伏,吹動著落落的衣袍輕微浮動,一片半黃半青的落葉在微風中飄零落下,在即將落在地面時,又被微風吹刮而起。
這個時候,薛忘虛剛硬的臉龐上帶著微笑開口道:「你很美麗!」
他的聲音很具有磁性,每一個位元組落在人耳中,都讓人無法厭惡,僅憑聲線,薛忘虛便是一位無法讓人厭惡的男人。
微眯眼睛的少女,聽到這句讚美之話,眼皮舒展開來,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嘴唇開合間,吐露出謝謝二字。
薛忘虛視線轉移,昂首挺胸目視前方,眼睛斜了少女一眼便驅動著戰馬,越過少女朝著前方離開了此地。
神將漸行漸遠,少女輕吐一口氣。
「他的眼神很可怕,那是一隻危險至極的野獸!」落落鬆開攥緊劍柄的手。
少女轉身,看著薛忘虛堅挺的後背,頗有些虛脫說道:「就在剛才,我們與死神擦肩而過!」
薛忘虛自始至終沒有散發出絲毫的殺意,但是,從他冷酷的眼神中,落落感受到了一股極致危險的氣息。
在薛忘虛的眼神下,宛如被狩獵了一般。
正是因為薛忘虛沒有激蕩出任何殺意,薛忘虛才會讓人覺得無比的可怕。
強大的人最為可怕的特質在於,動手之前,沒有絲毫不善氣息激蕩,如同一個不懂利用武器的孩童,但在出手之際,卻能在瞬間將殺意凝練到極致,給予對手最為致命的打擊。
毫無疑問,薛忘虛這位被譽為山河十一神將的人物,便是這樣可怕的人。
剛才的對視,生死一剎那,落落已然在死亡的邊緣遊離,只是不知為何,薛忘虛選擇放棄,以一句讚美之詞結束離開。
你很美麗!
這一句讚美之詞的出現,打破了場間所有一切,讓落落脫離了薛忘虛野獸一般的直視,也讓少女從死亡邊緣離開。
大鬆一口氣的還有陳三,薛忘虛的目的不是他,不然,他早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
唐十一瞥了眼落落,目光遊離閃爍,心中大為驚疑,山河十一神將的薛忘虛為何會盯上落落,落落到底是什麼人?她是什麼身份?
每一位山河十一神將,都是戰功顯赫之輩,他們的稱呼是用鮮血澆築,用白骨堆積出來的。
這樣人物的直覺很可怕,遠超尋常人,薛忘虛盯上了落落,必然是因為在落落身上有值得他重視的地方。
「薛忘虛是察覺到了什麼嗎?但是因為種種的不確定,所以在剛才才沒有動手?」唐十一眉頭輕微一挑。
直覺終究是直覺,在沒有確鑿證據下,饒是薛忘虛也不可能出手。
須知,此刻的他們並沒有與薛忘虛結怨。
既然如此,薛忘虛又怎麼會無故盯上了落落。
這樣的疑問,唐十一隻能無奈的將之放在心上。
在他沉思的時候,聞道碑前被薛忘虛一桿戰矛刺穿心臟的觀碑者在他們的面前被抬走。
四人看了眼聞道碑,並沒有立馬前往聞道碑感悟碑文,柯園開啟足有半年的時間,留給天驕們足夠多的時間感悟。
當然,若是天驕們沉陷在其中,不能自拔,那麼感悟大道碑的時間會更加的多。
四人前往的地方,是一片竹舍。
竹舍的出現,自然是因為觀碑者的需要,常年在柯園中觀碑感悟的人,在柯園中選擇了一塊地域,建造一片竹舍。
觀碑感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是一件極其消耗心神的事,觀碑者若是疲倦,可以回到竹舍休息。
趁著天色尚好,來到竹舍的四人十分的幸運,找到了一間竹舍,正好容納四人的居住。
竹舍簡陋,僅有草席和一盞燃燒大半的燭火,進入竹舍的陳三發現,這間竹舍中刻滿了密密麻麻的關於觀碑的感悟。
陳三湊近一看,卻被唐十一阻攔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看這些感悟的好!」唐十一開口。
「嗯?」陳三不理解,在他看來,竹舍中纂刻的觀碑感悟有理有據,若是將之記下,在感悟大道碑文時,必然大有幫助。
「竹舍中的感悟大多是觀碑者記錄下來的,站在公正的角度來看,這些觀碑感悟確實不錯,有獨到的見解!」
唐十一環顧著竹舍中的觀碑感悟,譏諷冷笑道:「話是這麼說,可若是他們的感悟當真這麼好,那些觀碑者又何至於蹉跎一生?將自己的歲月全部放在觀碑上?」
「但凡竹舍中的感悟有一點點的好處,恐怕柯園中最後一塊大道碑早已經被破解了,大道碑中蘊含的大秘,也早就已經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中了!」唐十一開口,根本不理會竹舍中所謂的觀碑感悟。
「確實是這樣!柯園中的大道碑文的感悟,不同人有不同的見解,竹舍中的碑文感悟,只會誤人子弟!」姜墒點頭開口。
「不能完全說沒有用,竹舍中關於碑文的感悟,若是放在前三座碑文感悟上,還是有一定的用處的!」唐十一開口。
經歷過無數天驕,歷經無數歲月,對於八十一塊大道碑的感悟,前人總結出來很多經驗。
前三塊大道碑無區別,幾乎差不多,有區別的是在第四塊大道碑—白石溪之後。
白石溪之後方才有區別!
這是所有觀碑者之間的共識!
無論是常年待在柯園中的那些鬚髮發白的老人,還是初次觀碑的天驕少年,俱是有這樣的感覺。
白石溪之前無區別。
白石溪之後天差地別。
無數的觀碑者,在白石溪之前,盤坐在涼亭內,稍加感悟,便大有所獲,然而,在白石溪之後,卻數月不得絲毫感悟,更有甚者,數年不曾有絲毫感悟。
「能夠成功感悟白石溪,才是破解柯園大道碑的開始!」唐十一開口。
「確實!若是白石溪尚且不能被感悟,那麼往後的大道碑便成為了妄想!」姜墒點頭附議。
白石溪阻攔了很多少年天驕,一些人不甘心,與之死磕到底,最終耗盡一生成為鬚髮皆白的觀碑者。
而一些人,在白石溪前同樣不甘心,就這麼選擇放棄,半年過後選擇離開柯園。
畢竟,他們作為天驕人物,人生大有作為,無須為此死磕到底。
「白石溪之前,所有人的感悟都一樣?」陳三的關注點不同,他問出了一個問題。
「自然不一樣,不同人感悟大道碑自然有不同的感悟,不過白石溪之前的大道碑文的感悟皆差不多,俱是一些對大道規則的理解。」唐十一解釋。
大道規則的理解,作為修行者而言,這不過是最為簡單的事情,故而,白石溪之前的大道碑文的感悟無論是誰在感悟,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柯園存在山河天下這麼多年,這麼多人在白石溪之前的大道碑文的感悟,便沒有出現過特例?」陳三頗有些意外。
即便是一些普通大道規則的感悟,那麼也應該有些不同的際遇。
「自然有特例!」唐十一肯定的開口道:「上個時代『仙道劍』三人組的太白子在感悟白石溪之前的大道碑文時,有了特例,那時候驚動了整座山河!」
「太白子看到了什麼?」陳三眉頭一挑。
唐十一搖了搖頭道:「沒有誰清楚太白子到底看到了什麼,在山河間只是有一個關於太白子在聞道碑前的傳言而已。」
「傳言?是一則什麼樣的傳言?」陳三詢問。
「那則傳言是說太白子在聞道碑前感悟時,看到了一柄橫亘在天地中央的劍!」唐十一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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