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商場如戰場
西城此時坐在床上，額頭以及後背上全是冷汗。
他在一直不斷地重複著一句話：“怎麽會這樣？”完全沒有去聽電話裏對方所說的其他話。
西城試圖努力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腦袋裏卻隻是傳來一陣劇痛。
一直到洗了把臉，西城才能夠把昨晚所發生的點點滴滴湊成片段。想到自己昨晚對白芮兒說的話以後，西城隻有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裏：“是我害死了白芮兒！”
西城不敢麵對這一切，可這是事實，讓他痛苦的生不如死的事實。
緊接著，各大報紙媒體都砍伐除了頭條新聞。“白氏集團千金白芮兒昨夜在家中自殺，疑因與西家財團少爺西城發生情變所致。”一時間，這兩家豪門成了人們議論的話題，西城也被推上了輿論的浪口，甚至被冠以“負心漢”的名義。白氏集團甚至放出風聲，如果查到白芮兒的死真的與西城有關，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西家付出代價的。
事實上，白氏集團也真的這麽做了。
當西城辦公室的門被悄無聲息打開的時候，西城正坐在大班台上的電腦前查看00212前一天的交易情況。一切如西城所料的一樣，00212在跌至十元附近基本企穩後，依然被瘋狂的賣盤向下砸出一個大坑，目前的股價隻有九元。
“真他媽的慘啊。”
鼠標快速的滑過，沒有找到他關心的00212公司的公告，西城不禁有些失落。
“請問你是西城先生嗎？”
在西家財團內部，很少有人對西城直呼其名。身為西家財團的少爺，西城在這裏有著無上的威信，他的辦公室，未經允許，任何閑雜人員都不得擅自進入，即使是他最貼身的秘書。
實際上，西城是一個儒雅和謙和的人。即使對自己的下屬，也盡量給予他們應有的尊重。然而這裏的人們總是對他西總長西總短地叫著，以至於當他聽到有人直呼其名時都有些不太習慣。
“我就是，你們是…”
西城吃驚的抬起頭來，看到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年輕人神色嚴肅的站在自己麵前。
“我們是證監會的，有些情況需要向你了解一下。”
其中的一位年輕人，拿出兩份紅色證件放到西城的桌上。
“我們是證監會市場監管辦的，我叫項波，這位是我的同事孫毅。”
片刻的驚疑，西城恢複了冷靜。說實話，對於他們的到來，西城早有思想準備，袁君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更何況他還有堅強的後盾。該來的遲早會來，西城並不意外。
“歡迎，歡迎，兩位請坐，不知兩位領導遠道而來，有何指教？”西城客套的寒暄著。
“西先生，是這樣，我們接到舉報，你們西家財團串通00212公司操縱股價，今天是來向西先生核實一些情況，請你務必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其中一個叫項波的年輕人說。
“操縱股價？怎麽可能？我們西家向來都是依法經營，嚴格遵守證監會的條例條規，決不可能做那些違法經營的事情的。”西城趕忙為自己辯白。
“鄭先生，是否有違規行為，必須等到我們調查結束後才能得出結論，現在請你務必配合我們的調查工作。”項波嚴肅的說。
“是，是，我們一定配合。”西城連聲應道。
“西先生，請你保證以下你的每一句話必須真實可信。”另一位叫孫毅的年輕人，拿出詢問筆錄，邊記錄邊對西城說道。
“我保證，以下我說的每一句話都真實可信。”西城如同宣誓般的重複道。
以下內容為詢問筆錄。
問：你的基本情況？西城：“西城，江海大學金融管理專業畢業，西家財團有限公司管理公司總經理。”
問：你從事證券行業有多長時間？西城：“一年。”
問：你們西家是從什麽時間開始買入00212股票的？
西城：“一個月前。”
問：你們什麽時間賣出00212股票的？
西城：“十天前。”
問：為什麽賣出？
西城：“我們買入00212後，股價開始強勁上漲，之後我們發現股價已經超出我們預估的00212公司內在價值，所以我們選擇了賣出。”
問：你們買入00212公司股票前，有沒有做過市場調研？
西城：“做過，我親自到00212公司實地調研。”
問：你們當初預估00212公司股價合理價值區間是多少？
西城：“十三元至十五元。”
問：你們與00212公司有沒有其他合作協議？
西城：“沒有。”
問：你認識輝煌證券分析師鄧通才嗎？
西城：“認識。”
問：你們是什麽關係？
西城：“他是我在江海大學時的同班同學。”
問：你們之間有沒有經濟上的來往？
西城：“沒有。”
問：你們有沒有讚助過江海電視台“股市新天地”欄目？
西城：“沒有。”
“鄭先生，謝謝你的配合，我們可以看看你們對00212的調研報告和你們近期的操作日報嗎？”坐在一旁的項波問道。
“可以。”西城趕忙回答。
西城拿出手機給張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張秘書，請你把00212的調研報告和這一個月的操作日報拿到我辦公室來。”
三分鍾後，張秘書拿著一摞報表進了西城的辦公室。
“西總，這是你要的材料。”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叫項波的年輕人抬起頭，驚奇的看著張秘書。
“張蘭！”
張秘書循聲望去，也驚奇的瞪大了眼睛。
“項波，怎麽是你？”
西城見兩個人都驚奇的瞪大眼睛互看著對方，不解的問道：“怎麽，你們認識？”
“西總，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項波。項波，你怎麽會在這裏？”張秘書趕忙向西城介紹著，同時好奇的看著項波問道。
“張秘書，你怎麽也會在這裏？”項波並沒有回答張秘書的問話，而是不解的反問道。
西城見兩個人問過去問過來誰也不願回答問題，趕忙從中種解釋道：“張秘書，項波是代表證監會來我們公司調查的。項波，張秘書現在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助理。”
“調查？調查什麽？”張秘書不解的看著項波問道。
“張秘書，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公司聯合00212公司操縱他們的股價。”項波回答道。
“舉報？誰這麽缺德啊？我們西總一向按照市場經營規則操作，哪裏來的操縱啊？真是無中生有的汙蔑。項波，你可不能聽信謠言亂下結論啊……”張秘書一聽項波的話，氣不打一處來，趕忙警告自己的老同學。
“張秘書，項波他們也是例行公事，我們應該相信他們。”西城趕忙製止張秘書繼續往下說。
“是啊，張秘書，西總說的對，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你應該相信我們。”項波也趕忙向自己的老同學表態。
“怎麽樣，調差出些什麽沒有？”張秘書依然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具體結果要等我們回去看了你們的報表，然後結合你們賬戶的資金動向情況才能得出結論。”項波依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好吧，勞駕你們盡快得出公正的結論，千萬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經營啊。”張秘書繼續給自己的老同學敲著警鍾。
“好的，我們一定盡快得出結論。”項波邊說邊站起身，又對著西城說道：“西總，今天多有打攪。我們還要去其他公司看看，今天就先告辭了。”
“兩位領導，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就在公司吃個便飯再走吧。”西城對著項波說，然後轉身吩咐張秘書：“張秘書，你給聚賢樓打個電話，讓他們給我們留一個大一點的包間。”
“西總，千萬別客氣，我們今天公務在身，多有不便，改日再來討擾。”項波趕忙謝絕道。
“怎麽，不給我老同學麵子？怕別人說我們賄賂你們？”張秘書正拿著電話準備往外打，一聽項波的話，歪著頭，看著項波，依然不依不饒的問道。
“張秘書，不是不給你老同學麵子，今天確實是公務在身，再說現在又是敏感時期，還是注意點的好啊。”項波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
“切，我看你是現在當官了，看不起你這個老百姓同學了吧。”張秘書語帶譏諷。
“張秘書，我真沒這個意思。”項波幾乎是哀求的語氣。
西城見項波在張秘書的步步緊逼下依然態度堅決的拒絕著，知道在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於是從中打著圓場：“張秘書，我看二位領導確實很忙，咱們吃飯事小，耽誤領導工作事大，我看也就不再勉強了吧。來日方長，咱們以後多的是時間聚會。還望兩位領導經常來公司指導工作才好。”西城十分謙卑的說道。
“西總客氣了，指導工作不敢當，有時間我會親自過來看望老同學的。”項波如蒙大赦，趕忙接茬說道。
“嗬嗬，這還差不多。項波，說，住哪家酒店，我晚上過去找你。”張秘書小嘴一翹，調皮的問道。
“國際酒店1001，晚上恭候你的光臨。”項波一聽張秘書的話，趕忙麵帶微笑的回答道。
“這樣吧，張秘書，你送送兩位領導吧。”西城說完，和項波孫毅握手道別。
西城看著兩個年輕人千恩萬謝的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似乎還欠著自己一個大人情一樣。沒想到盛氣淩人的證監會官員，見了自己的老同學到一副狼狽模樣。西城不禁有些想笑。
張秘書送罷項波回來，西城正在辦公室裏想著剛才的情形暗自發笑。
“張秘書，怎麽那個項波見了你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瑟瑟發抖起來？”西城故意問張秘書。
“西總，想當初我張秘書在震旦大學那可是一枝花，不知有多少男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呢。”張秘書得意的說著自己的光輝曆史，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
“是嗎？我怎麽好像沒看出來嗎？怎麽，那個項波也是你的粉絲？”西城故意撩撥著張秘書說。
“你西總啊，我看什麽樣的鮮花在你這裏都變成雜草了。那個項波，當初可是我的鐵杆粉絲，當年在學校，我讓他給我到洗腳水那就是我給他麵子呢。”張秘書越發毫無顧忌的吹著牛。
“哈哈，你就使勁的吹吧，反正吹牛不用交稅。”西城大笑著說。
“怎麽？你不相信？”張秘書忽的止住笑，斜睨著西城，佯怒著問。
“相信，怎麽不相信。”西城見張秘書臉也紅了起來，趕忙止住笑說。張秘書臉色立刻和悅下來。
西城忽然想出一條妙計，何不把袁君炒作00212的事也捅出去，讓他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趕忙向張秘書吩咐道：“不過，張秘書，你晚上去見見這個項波也是好的，順便在他麵前提提袁君也在參與00212炒作這個事情，看看他有些什麽反應。”
“好，我一定不辱使命。”張秘書開心的一笑，轉身出了西城的辦公室。
西城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有張秘書這麽機靈的貼身人員，又碰巧是兩位證監會工作人員的同學，不然不知道後果會怎麽樣呢。
西城知道這一定是白氏集團做的手腳，但是也無可奈何。對於白芮兒，西城自感愧疚了太多，可是，感情的事情要怎麽能夠說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