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十年未有之大勝
蒼瀾大陸紀元1503年3月，位於大陸中部的青雲帝國、大越帝國邊境部隊突然開撕，吸引了整個大陸的目光。
戰爭的結果，讓吃瓜群眾們看得一臉囧碧：擁有大陸一流軍事實力的青雲帝國，居然被羸弱的大越邊軍打得屁滾尿流、鼻青臉腫。
12日凌晨，青雲執行「春獵」任務的西軍一部，在越過邊境十餘里后，遭大越邊軍108騎兵師突襲全面崩潰。兩萬邊軍騎兵將五萬西軍精銳按在地上瘋狂摩擦，一直摩擦到青雲境內百餘里才興盡而歸。是役，西軍自第一軍軍長燕秋寒以下百餘名軍官陣亡，五萬精銳幾乎被全殲。
108騎兵師師長羅林少將，昔日遠東戰場上赫赫有名的「瘋子」，在沉寂十餘年後，又一次登上了戰爭舞台，用一場教科書式的騎兵突擊宣布歸來。在他的指揮下，被視為三流部隊的大越邊軍，創造了一個以少勝多的戰爭神話，贏得了大越對青雲二十年未有之大勝。
戰爭的消息飛快傳回權力中心，兩國高層為之震動。
大戰的陰雲開始涌動，影響最先在邊境地區顯露出來。
兩國邊境線上，守備部隊全部轉入戰備狀態，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斷出現。青雲西軍三個師同時開拔，朝邊境地區集結，兵鋒直指大越甘南行省首府煙雨城。大越邊軍兩個步兵師，很快前出至雁回鎮、紅楓鎮一線布防，中央軍一個師也快速向藍關地區挺進，共同拱衛煙雨城。
一時間，兩國劍拔弩張，邊境人心惶惶。
當然，有人並不惶惶，比如林雲。
在整個藍關已經兵荒馬亂成一鍋粥時，他卻在醉香樓上依著欄杆騷氣十足地吟詩。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啊啊啊——姐啊，你下手能不能輕點啊！」
「滾，誰是你姐？」風三娘冷哼，鬆開了手。看到這個人，手不掐著一點肉擰個幾轉啊，她就覺得全身難受。
「姐，我還沒吃飯。」林雲覥著臉笑道。
「……」風三娘很無奈，喚人送來了吃食。
「邊境要打仗了，你們不要鬧了，回藍關來吧。」她勸道。
「那不行。軍令如山，臨陣脫逃，那是要砍頭的。從我開始砍，一堆人頭落地……」林雲一邊吃東西一邊搖頭。
「我才懶得管你死活！放著好好的貴族不做，非要自己作死，還拖上我弟弟，老娘都恨不得拿刀把你剮了！」風三娘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氣乎乎地說道。
「你又不是沒剮過。」林雲笑道，「只是剮不動而已。」
風三娘苦笑，想起三年前刺殺他的情景，有些失神。若不是弟弟風烈出現，她怕是已經成了荒野中的一堆白骨了吧？
「林公子……我求求你，我在世上只有這麼一個親人，把他還給我，行嗎？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應你。」她挺胸、俯身、哀求。
盛景當前，林雲咽了口口水，趕緊挪開了目光。哼，休想把我帶到溝里去！
「姐，我是正經人，找你有正事。」林雲義正辭嚴地說道，「風烈不是小孩了，要走要留，他自己決定。」
他自己決定？想起風烈對她的態度，風三娘生出了強烈的挫敗感。
「你到底給他下了什麼咒，讓他對你如此死心塌地。」風三娘嘆道。
「我想，應該是我讓他看到了一條光明的大道，而你只會帶著他走向黑暗的深淵。」林雲笑道。
「滾，你就可著勁折騰吧，看看我們誰先完蛋！」風三娘笑罵著，從懷裡掏出一張折好的紙遞給了他，「這是你要的。答應我，替我好好照顧他。」
「嗯。」林雲點頭，「多謝！你不用擔心小烈，他已經長大了。相信我，在不久的將來，他會成為你的驕傲！」
「別人說這話，我不信，但你說了，我還真有點期待。」風三娘笑道，「這段時間，我會一直留在藍關。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儘管來找我。」
「還真有個事需要你幫忙。」林雲起身，走到她身邊低語了片刻。
風三娘聽完，抬頭駭然地看著他。
「這天都捅破了，你還不松竿子啊？」她皺眉問道。
林雲拂起額前的頭髮，風三娘看到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我得替它討回公道。」林雲森然道。它，代表昨日的他。
「好，我懂！」風三娘乾脆地點頭，「等我消息。」
下到二樓，路過一間包房門口時，風三娘突然拉住了林雲的胳膊。
「我聽大家都在議論，邊境很快就會爆發大戰。你覺得會打起來嗎？」她還是很擔心風烈的安全。畢竟，面對戰爭巨浪，個人再強也隨時會有滅頂之災。
林雲搖頭：「摩擦可能有，那是為將來的談判作準備。傻子才會認為青雲會在這時候跟大越全面開戰。」
他的話聲才落地，包里傳來一個憤怒的男子聲音：「誰在外面放屁？」
林雲傻眼了。隨便聊兩句都能招來飛來橫罵，這真是沒誰了……
「這個坑挖得可以啊，姐！」看著捂嘴偷樂的風三娘，他不由嘖嘖贊道。敢情這房間里有人正在討論國事，被他天外飛仙一巴掌扇到了臉上……
包房門打開，一個體形彪悍的軍官陰沉著臉走了出來。
少尉？臭屁是你放的？
上尉？罵我的人是你？
兩人目光對視，頓時火星四濺。
風三娘急忙走到兩人中間。
「林兄弟，我給你介紹下，這位英氣逼人的帥哥，是咱們藍關新上任的守備營朱營長。」她笑眯眯地介紹著。
英氣沒看到，逼人倒算一個，林雲心道。
等等，他是藍關守備營營長，那豈不是我的直接上司？林雲似乎看到無數雙小鞋即將朝自己飛來，於是決定腳下抹油開溜。百廢待興的時候，他可不想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風三娘一把拉住了他：「朱營長，我給介紹下。這位小兄弟呢，是駐守九號兵站的第九分隊隊長林雲。剛才我們瞎聊了幾句，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九號兵站？我轄區里的兵站？呵呵，有意思！朱大勇心中冷笑連連。
「九號兵站？第九分隊隊長林雲？」一個文質彬彬的上尉軍官說著話，從包房裡走了出來，後面跟著幾個中尉。
斯文、帥氣、乾淨、陽光，是他給林雲的第一印象。但他的眼神，卻讓林雲相當不爽。
輕蔑、嘲諷、鄙夷……憑什麼？
答案很快揭曉。
「我是副營長曲哲，我好像認識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風語原上那個花錢捐了個少尉軍銜的小貴族吧？」你說你，飛鷹逐狗的日子不好好過，混進部隊來瞎折騰啥？以為軍功那麼好混啊？」文質彬彬的上尉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
「嗯，是我。」林雲淡然道。
「早聽說軍中有捐官的陋習，沒想到在藍關守備營也有，著實令人噁心。」朱大勇怫然道，「少尉，收回你剛才的話，然後滾蛋，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些年來，帝國各地的小貴族對軍隊的滲透不斷，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基層部隊的戰鬥力，朱大勇對此深惡痛絕。
滾蛋——呵呵，我爹都只會叫我滾，你還敢加個蛋！
在場的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林雲消失了。
下一刻，他的身形出現在朱大勇面前，雙手猛然扣住對方肩膀，抬膝猛地頂了上去。
朱大勇捂著小腹蹲了下去，表情痛苦到了極點。
腹部突遭重擊，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眼前金星直冒，但他居然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好生猛啊！風三娘張著嘴說不出話。
營長好像被打了？電光火石間的變化，讓曲哲和身後軍官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認為，軍功是靠實力打出來的。你們可以一起上，看看誰是來混的！」林雲昂然道。
「都別動！」朱大勇猛地抬手，齜牙咧嘴地站了起來。
「厲害！」他揉著小腹，興奮地說道，「兄弟，再來一次，我看能不能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