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金石白額虎
離開這個傷心地以後張恆徹底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在其他妖獸的身上,一路所過之處簡直是寸草不生,不論是脫凡境的妖獸還是一元境的妖獸,只要不是類似食鐵獸這類型的,基本上都是一擊斃命。
待到日落的時候,才停下腳步找到一處地方打坐恢復體力。
感受著那重新恢復的元力,才放下心來,在荒獸森林裡的生存法則第一條就是隨時保持自己的巔峰狀態,之前的一路橫掃,對其戰鬥力的磨礪也是喜人。
看著已經暗黑下來的天空,張恆找了一處樹頂用作臨時休息的場所,他也不敢陷入深層次的入定,畢竟這裡可不是只有妖獸,經過上次林天背叛的事情之後,讓他對一切不熟悉的環境以及人物都保持著足夠的戒心,四周一片黑暗,借著樹木之間的點點月光,也是不斷地看到自己棲身的樹木之下不斷有人影走過。
而這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試煉場不斷地有著獸吼之聲以及慘叫聲響起,人類獵殺妖獸,妖獸獵殺人類,不斷的上演著血腥殘酷的一幕,畢竟大比的目的不只是大比,還要淘汰一些人。
忽然張恆眉頭一皺,不遠處有著火光閃動,而且是在快速挪動,並且伴隨著陣陣獰笑聲,在夜幕下格外刺耳,仔細看去才發現前方有一道身影狼狽逃竄,而後方之人則是在不斷追趕,只不過看其方位,竟然是向著荒獸森林深處的方向前進。
思考再三,他還是跳下樹枝,悄悄尾隨在兩人之後,不是想要多管閑事,而是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麼,以至於如此明目張胆的在這裡截殺。
很快一行三人便逐漸脫離了試煉場的範圍,張恆緊緊跟隨,可以看到最前方跑著的是一位女子,而且現在步履踉蹌,捂著胳膊一路上不斷滴落下點點血跡。
而後方舉著火把追趕之人則是不急不緩,甚至嘴裡還嘗嘗蹦出一些粗俗不堪的話語,「我的婉兒,你能跑到哪裡去呢,這裡已經脫離試煉場了,你還不如停下來與我花前月下,豈不美哉。」
「路飛,你竟然敢對本公主做這種事,等我出去一定稟明父王和學院,誅你九族。」前方傳來一陣空靈之聲,只是聲音之中卻充斥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慌亂之情。
「出去?我的宮主殿下,出去以後可不是這樣說的哦,我會成為此次外院大比的第一名,到時候向陛下提親,你說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前方那道身影沒有回復,只是再次加速奔行。
張恆眉頭一皺,「路飛,是那個綠色天賦的人,而那少女竟然是公主,難道自己和皇室如此有緣嗎?苦笑一聲,已經跟到這裡,也沒有放棄的必要了,當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為他對路飛如今的實力不是很了解,所以還準備在觀察一下,畢竟做好充足的準備以防萬一嘛。
時間不長,那路飛好像是已經失去耐心似的,驟然提速,原本不緊不慢跟隨在少女後方的身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靠近,並且很快便超過那少女,站在前方。
「婉兒,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知道嗎?」路飛深情款款的說道。
不過張恆聽到那公主的話語,卻是差點兒笑出聲來,只見少女說到「你噁心不噁心,死變態,你以為你那些破事別人不知道嗎?要不要我給你再說一遍。」
路飛的臉色霎時間便迅速陰沉下來,他做的那些事一直都很隱秘,怎麼會被別人知道,畢竟不論是他爺爺路蒼天,還是平時自己的狐朋狗友都不清楚他做的事。
看到路飛不言語后,少女再次說到「在帝都天子腳下,你以為真的就不知道你那些骯髒事嗎?要不是給你爺爺面子,你早就被滅了。」
「住口,風婉兒,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今天我就讓你嘗嘗那種滋味。」路飛臉色猙獰的咆哮道。
而風婉兒見狀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可是在慌亂之下竟然被身後的石頭給絆倒在地,看的張恆是連連搖頭。當下自己也打算出去,不管怎麼說,她和四皇子也算是認識,救下她妹妹想必也是好事,而且日後再帝國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正準備衝出去的時候卻只見那原本身子直直衝向瘋風婉兒的路飛竟然一個轉身拿著長劍向著自己的方向刺了過來,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做更多的反應,只是身子向著側方一滾便躲開長劍,被劍刃之上的勁風掛的後背隱隱作痛。
沒想到被發現了,那索性也不躲躲藏藏的了,於是也是拿出自己的武器,站起身來和路飛遙遙對望。
直到現在路飛才察覺到一直跟著自己的是誰,在路上的時候他便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但是卻一直不現身,憑藉著惱怒的掩飾想要一擊擊殺對方,卻不料對方反應如此迅速。
「你是叫張恆是吧?」路飛淡淡的說道,「你今晚看到了什麼?」
看著直到現在還要裝腔作勢的路飛,張恆也是感到一陣好笑,於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看到天神書院的天之驕子於皇家獵場內,重傷風國國主之女,且一路追趕欲行不軌之事。」
話音落下還不待路飛有所反應,風婉兒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隨後說道「登徒子,什麼不軌之事。」
而路飛則是眼睛都眯了起來,神色平淡,只是身上卻散發著強烈的殺意,「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
話音還未落下,身體驟然一僵,神色大變,只見之前站立的張恆已經提劍砍了過來,劍身之上散發著強烈的威壓,讓他渾身汗毛倒豎,狼狽的躲過這一劍,可是胳膊上卻有一道深深的划痕。
「你卑鄙。」路飛咆哮道,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個表面憨厚的小子竟然直接偷襲,要不是他實力不弱,這一劍就能直接將他斃命。
張恆搖搖頭,沒有多言,既然註定是仇敵,那管你什麼江湖道義,這是生死搏殺,又不是擂台切磋,縱身一躍便再次向著路飛衝去,張恆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脫凡境的極限,而路飛也是同樣如此,只不過路飛卻沒有張恆那麼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強橫的肉身,只是十幾個回合,便被張恆壓著暴打。
看著愈戰愈勇的張恆,路飛臉色陰沉無比,他沒想到這個同一屆的新生,實力竟然會強橫到這個地步,即使是一些內院的學生也不過如此了吧,感受著越加危險的局勢,一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風婉兒,也顧不上今日之事,大不了惡人先告狀,說張恆偷襲他。
戰鬥之餘不斷打量四周環境,忽然察覺到左邊茂密的灌木叢的時候,抽劍硬生生抵擋后便向著灌木叢內直接竄了過去,張恆看著進入灌木叢的路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攔著想要追過去的風婉兒小聲說道「我們向後退,快點兒。」
話音落下兩人便遠遠退開,直接上到一處樹頂透過樹葉查看,只見已經跑進去的路飛此刻卻一步一步的退了出來隨著他不斷退後,灌木叢內鑽出一隻碩大無比的腦袋,走走有著一丈高度的身軀,帶著沉重的腳步慢慢逼近路飛。
看著那巨大的老虎,張恆倒吸一口涼氣,這老虎在恆宇異獸錄裡面有著記載,屬於金石白額虎,有著開天時代出現的超級獸皇白虎聖獸的血脈,他之前察覺到那灌木叢中有一道蟄伏的氣息,可是卻沒想到是這傢伙。
金石白額虎前,路飛已經是滿頭大汗,兩股戰戰,他沒想到自己選擇的路竟然是死路,肯定是張恆故意的,不然不會露出這麼一個破綻,不由得對張恆的怨恨愈加濃郁起來。
而那頭白虎看到路飛渾身戰慄的模樣,眼睛里露出一抹人性化的不屑,抬起那巨大的爪子,對準已經轉身逃走的路飛,輕輕一按,只見那原本還在奔跑的路飛,下一刻竟然直接成了一灘血泥,而那一塊地方竟然憑空陷了下去一大截。
白虎轉過頭看了一眼張恆兩人所在的方向,駐足不動,下一刻竟然直介面吐人言說道「下來吧,年輕人。」
張恆嘴角苦澀,麵皮不斷抽搐,而風婉兒竟然還露出一抹興奮的神色。愈發讓他無言,他也想下去啊,可是他是想等這頭白虎離開再下去,可是自己已經暴露了,看對方的實力,明顯不是自己所能對抗的。
無奈之下,只好乖乖的拉著神經大條的風婉兒從樹上下來,低眉順眼的走到白虎面前,小聲問道「前輩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晚輩一定儘力而為。」
那白虎低下腦袋湊到他身前聞了聞后,才說道「我有一個孩子,希望你能幫我照顧。」白虎直截了當的說道。
「前輩這,你都照顧不了,我怎麼能照顧呢。」張恆哭笑不得,按照白虎的實力,如果都不能保護它的子嗣,那他何德何能去照顧一頭擁有白虎血脈的妖獸後代。
「我大限已到,沒有時間去照顧了。」那白虎趴下身子落寞的說道,並且接著說道「我能察覺到你的心性不壞,所以我殺了那個小子而是沒有動你,你知道嗎?」
張恆嘴角一抽,這算是威脅嗎?應該算吧。「既然這樣的話,那晚輩定當儘力,」
聽到張恆答應下來后,那白虎語氣也是稍緩,接著說道「我也不會白讓你照顧的,待我坐化之前,我會將體內精血淬鍊出來,然後我的一些收藏也會交於你手,只希望你能好好待我後代。」
話音落下后,只見那白虎周身驟然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波動,虎頭之上的前額之處,一道火光驟然亮出,張恆直接被壓得趴在地上,而風婉兒因之前就已經重傷,再加上此刻那巨大的壓力,直接暈厥過去。
隨著時間流逝,虎頭之上原本白色的絨毛徹底消失不見,而那白虎身上原本猶如綢緞一般的白毛也已經顏色灰白,周身散發著暮氣沉沉的氣息,白虎帶著張恆來到那灌木叢中,只見灌木叢內一處巨大的洞穴.裡面,一頭幼虎正在呼呼大睡,白虎示意,張恆走上前抱起幼虎,只有人類剛出生時候的嬰兒一般大小,察覺到陌生的氣息,那幼虎 睜開眼睛便掙扎著齜牙咧嘴,而白虎低聲嗚咽幾聲后,幼虎才逐漸平靜下來,只是眼眶之中蓄滿淚水,小爪子在空中不斷空刨。
「年輕人,離開吧,好好照顧他,所有的東西都在這枚戒指裡面,這一滴精血我希望你為我的後代淬鍊身軀。」白虎徹底撐不住了,身子倒在洞穴.裡面,周身散發出一股灰敗的氣息,而那巨大的肉身也不斷消失,哪怕是最後消失的一刻,他的語氣都異常平靜。
張恆只感覺鼻頭髮酸,他從來不知道父母關愛為何物,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被遺棄在青陽村的哪一個山谷。可是現在他能體會到一些,這隻白虎哪怕最後的時光,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在付出。
將懷中不斷掙扎的白虎輕輕撫摸,彎著腰恭敬的說道「前輩放心,晚輩定不負所望 。」
待到張恆話音落下后,那頭白虎徹底閉上了眼睛,身軀逐漸消散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