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吞噬
「樓上，我爺爺也是這麼說的。」
「+1」、「+身份證號」……
林伊人看著這些回復，嘴角慢慢勾起來一點笑意。
無論如何，她還可以再次嘗試不是嗎？林伊人摸摸小指上的尾戒，她並不畏懼一次又一次的反覆，只是受不了愛人在她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不過等白吟酌也醒了，她也許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緩緩的，在《魔之刃》和《生存遊戲》的空間里那麼久，如今回到了現實次元，居然要好長一段時間才有真實感。多次的次元穿梭已經讓她緊繃的神經疲憊不堪，若是換做旁人怕是早就承受不了這樣虛擬和現實的頻繁轉換而崩潰，作為被遊戲意志選中的宿主和吞噬體，林伊人在方才第二十次重複的時候也幾乎崩潰掉。
在馬路邊坐了半個小時，四月份的Q市晚上溫度還是有些低的，林伊人起身拍拍屁股，回家逗狗畫稿子去了。
不然要我怎樣？因為又一次沒能夠把白吟酌帶回來難過消沉么？
這樣的失敗經歷過了二十次了，林伊人卻沒有因為次數多了就感到麻木，每一次她在虛擬的次元里恢復了所有的記憶，都覺得這次可能將白吟酌帶出去，但是那種期盼卻又不敢太過任由著膨脹到強烈。
因為最後失敗的那種挫敗感無力感還有看到白吟酌不變結局時候的心情，是真的太難受了。
林伊人把有些混亂的記憶順了順，回家和袁媛打了聲招呼，然後便鑽到了電腦前開始畫圖了。
感覺自己很久沒有握筆了，可是現實次元明明才只是一個星期沒有畫稿子。
林伊人從文件夾里找出來之前畫好的草圖開始勾線上色。袁媛是有些擔心林伊人剛醒過來不久就開始畫圖會不會受不了，但是她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怎麼安慰自家死黨，便也只能由著林伊人折騰了。
說起來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家死黨那枚失而復得的尾戒，那還是自己送她的呢。袁媛想到這裡就覺得很彆扭，一方面她看得出來白吟酌和自己死黨之間的感情，而且白吟酌這個人除了現在還沒有在現實次元醒過來之外，的確沒得挑剔；另一方面，林伊人因為這隻戒指的確是吃了太多苦頭了。
不過袁媛當初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為死黨買的戒指居然是來自未來次元的高科技產物，而且裡面休眠著一個強大的系統，或者說是遊戲衍生出來的意識？偏偏林伊人本身又屬於極少部分的腦部開發程度比常人多出那麼一丟丟的精神師，因而遊戲意志生出了想要吞噬合併她意識的念頭。
這些太過科幻的事情就是這樣發生在自己身邊，由不得袁媛不信。
不過話說回來，袁媛是真的沒看出來林伊人比常人聰明多少啊。
沉重的墨色褪去，故事沒有結束，只是不斷地走向消逝。
我想我該好好分辨虛妄和現實。
林伊人的漫畫終於是更新了。
然後宮商角徵羽的社長找到了林伊人，問她接不接新。
林伊人說「接啊」，然後本以為是要做海報或者人設的林伊人被社長提溜著去看譜子了。
宮商角徵羽和十方明月合作的另一首曲子出來了。
《拔刀》完結一個月之後，十方開了新坑，這次不同於《拔刀》的大氣，十方開始了不緊不慢的溫馨文模式，也讓之前追《拔刀》被虐得死去活來的粉絲們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得到了救贖。
從不寫虐文的十方在寫起來虐的時候還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之前她的黑粉諷刺她寫的全是童話，《拔刀》過後再也沒人敢說十方只會寫完美寵文了。儘管《拔刀》的結局也算是大團圓，但是其中兜兜轉轉那麼久才在一起的男女主，儘管最後得以相伴，也讓人覺得心疼。
到底意難平。
這次和十方合作的是十方新作品的主題曲，後期編曲策劃全都齊了，林伊人是被詞作十方和作曲殷遠湖欽點的歌姬。
殷遠湖的新馬甲孤山有酒在二次元圈子裡的名氣也不小了，在上次《拔刀》的同名劇情歌之後，孤山有酒的幾個古風純音樂作品成績還不錯，孤山有酒的微博底下也積攢了三萬粉絲了。
和之前江湖的馬甲比起來當然差了很多，但是殷遠湖卻很開心。
「那個人還有找過你嗎？」林伊人猶豫了一番還是問了出來。這一陣子忙著白吟酌的事，殷遠湖這裡她忽視了很多，微博里那人也沒有再給自己私信了，但是林伊人總覺得那個溫覺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
「沒有了。」殷遠湖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誰，然後看著林伊人有幾分意外的眼神笑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本就是個很驕傲的人，之前能做到那樣已經是極限了。」
林伊人不敢再多問什麼，生怕自己觸及到殷遠湖的傷處。袁媛卻是滿心贊成殷遠湖離那人遠些，林伊人不在的時候，袁媛和殷遠湖關係還算不錯，加上袁媛沒有林伊人那般遲鈍，溫覺和殷遠湖的關係基本猜的也差不讀了，無非是當初有人上趕著犯賤的時候那人不知道珍惜，現在殷遠湖要走了，這才反過來急著挽留。
但是袁媛眼裡，江溫覺的那點不痛不癢的所謂「努力」，有沒有都差不多。
一個人鐵了心要忘掉另一個，怎麼著也能辦得到。從心裡挖掉壞了的地方，疼是疼了點，至少未來不會再反反覆復地犯病。
渣賤的戲碼沒什麼意思，要袁媛看來，這種橋段真的在現實上演，還不如換攻。
林伊人也隱約猜到了些，只不過不知道過往，她不喜歡妄下定論，她這人不講究勸和不勸分，卻也不想隨意去評論別人感情的去向。因為太過重視身邊的人，林伊人在這種時候總會斟酌著小心說話。
只不過有一點她和袁媛一樣，對待感情時，她們可以忍讓可以改變，但是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就是袁媛這人有時候比自己還要極端一些。
殷遠湖倒是不介意和林伊人她們說起來自己的過去，傷口總是捂著好不了。只不過他覺得沒什麼必要，這兩個小姑娘要真的知道自己那段糊塗日子還不知道怎麼罵人呢，估計按著她們的性子，自己也得挨不少罵，何況林伊人這段日子忙著白吟酌的事已經夠累了，而袁媛也正因為手上的幾個片子愁得嘴上起了好幾個泡，他幫不上忙，總不能這時候給她們添亂。
殷遠湖朋友一向不多，沒想到二十七了，圈子裡多了兩個小朋友。既然她們對他好，他也不能不知好歹。
林伊人最近除了畫圖就是錄音了。
錄音還算順利，喜得社長直誇林伊人聽話，效率高質量好，借用了深青的錄音棚的林伊人笑眯眯地收下了這份誇獎，然後就開始全力調整狀態，準備下一次的輪迴。
《魔之刃》里最後白吟酌和遊戲意識又一次混戰，白吟酌因為這幾年的修養不用再選擇同歸於盡那樣慘烈的方式，但是結局也沒好上多少，他的意識和遊戲意識又一次陷入了混沌，這不過這次白吟酌的狀況好多了，新形成的意識空間也還算穩定，不需要輪迴再費上三年多的時間去進行維護和穩定。
是的，《魔之刃》從某一角度來說，是白吟酌的意識和遊戲意識一起創造出來的一片意識空間，只不過在形成的最初，這片意識空間因為造物主的互相爭奪和激戰而格外不穩定，不過後來白吟酌本身的意識在來自輪迴成員的外界幫助下漸漸佔據了上風。
而《魔之刃》這款全息遊戲的推廣，本意全是為了利用玩家產生的意識離磁場來穩定這片遊戲空間，甚至輪迴想過用當初遊戲意識的方式來補充白吟酌這三年來和遊戲意識爭奪主權而造成的虧空，當然這個想法被否認了。
不得已之下他們開始尋找和白吟酌精神力匹配度最高的人最為神選者進入《魔之刃》，因為這種需要，全息遊戲《魔之刃》在輪迴和白吟酌潛意識的配合下便橫空出世了。
而林伊人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都是莫名其妙就被別的因素選中，而被捲入這一系列事件當中的那個人。
又一次的測試后。
初以無奈地放下手裡的筆。
「九九，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並不適合再次進入虛擬空間，你再這樣下去，三弟還沒回來，你自己就先垮了。」作為心理醫生，初以很清楚現在林伊人的心裡狀況並不算好，但是她也不得不佩服林伊人的心理強悍程度，就算是自己這樣專業知識豐厚自控能力超群的心理醫生，都不一定能夠在這麼多次的虛擬現實交替穿梭中還保持著清醒，何況林伊人本質上來說還只是個二十一歲的大學生，並沒有經歷過什麼波折和起落。
輪迴的人已經和白歌行還有初以坦白了有關白吟酌的狀況，只有白家爸爸媽媽那裡還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