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屠殺
呵，白吟酌，你多可悲，以前有多驕傲，現在就有多狼狽。
煙火放過了最後一輪，鎮民們扶著喝醉的愛人或是家人朋友盡興而歸，鎮子里篝火的餘溫似乎還在，突如其來的獸吼聲劃破了這一刻的安和，來不及呼救便被一口咬斷了喉嚨的鎮民睜著大大的眼睛，他身邊的女子不可置信地望著上一刻還在滿嘴酒氣耍賴要再喝一杯的愛人此刻便死不瞑目，而後沒等她害怕，那頭魔獸又向她張開了嘴。
「啊——」尖叫聲打破了鎮子喜氣的氣氛，鎮民們驚慌失措地逃生，闖進鎮子的魔獸開始了他們的屠殺，而鎮子上的衛兵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可惜酒精讓他們來不及拿起武器便被紅著眼的狂怒魔獸一口咬斷。
這是一場屠殺。
林伊人酒醒了大半，不遠處的房屋燒了起來，火勢很快蔓延開，燒紅了半邊夜空，巨大的魔獸怒吼著向他們的方向而來。
「去拉警報！」女精靈一向清亮的聲音尖銳到刺耳，林伊人一把扯掉了斗篷，精靈的翅膀一下子展開，而鎮民來不及驚訝精靈的出現，幾個年輕人立刻拋去鐘樓拉警報，提醒那些人迅速躲進他們在地底的避難所。
爾冬的手裡也多了一把長弓，而雷特幾人也絲毫看不出方才爛醉的樣子，耀手握法杖站在雷特和戈登的身後，他們在後退的同時，時不時拉一把因為慌亂腿軟摔倒的鎮民。
「是獸潮。」耀神色凝重，「在我們來黑石鎮之前就有聽說過這裡到了季節會有獸潮，但是從來都不會闖入鎮子里傷人，只不過獸潮的時候鎮民們會盡量避免外出。」
「它們收了什麼刺激，看它們的眼睛。」林伊人躍起避過一條四階冰蟒掃過來的粗壯的尾巴，張弓拉弦正中那冰蟒的左眼，疼痛之下那冰蟒更是發狂，尾巴橫掃之下無數石屋被掃的粉碎，幾塊碎石砸中了逃跑的鎮民，來不及起身的他們便慘叫著死在了魔獸腳下。
「快走，我們擋不住。」蘇菲娜是醫師，沒有多少攻擊力，但她也看得明白，幾千頭魔獸的狂亂攻擊下他們根本擋不住，只能盡量拖延，能讓幾個人逃走是幾個。
林伊人仗著翅膀逃過了幾次攻擊顯然惹怒了對面的魔獸們，一時之間她成了重點關照對象，爾冬拉過林伊人，冷冰冰的眸子對上獸眸，巨大的精神威壓下，精神力化作實質的尖錐刺入魔獸腦門正中，那魔獸哀鳴一聲，巨大的身子軟到在了地上。
爾冬和林伊人幾人迅速後退，期間耀為了救身邊的戈登而不慎被冰蟒的冰球擊中，眼看身後的冰蟒就要一口咬上耀，這時一直護著林伊人的爾冬縱身撲過去，生生抗下了方才對峙的黑背狼的一爪子把耀拖了出來。
「多謝。」耀低聲道謝，爾冬沒有說話，回身提溜著林伊人繼續往鎮民逃去的方向後退，只是他離耀的距離也近了許多，有意無意間替耀攔下了很多攻擊。
耀的眼睛閃過一絲異色，握住魔法杖的右手青筋凸起。
「等天亮。」爾冬早就察覺到了魔獸的攻擊怕是被人為設計好的，它們的狀態很不對，所幸本來篝火晚會結束的時間就很晚了，在林伊人覺得自己已經要拉不動弓弦的時候，東方暗紅色的一點出現，為首的一隻高階魔獸拖著傷痕慢慢的龐大身軀對著東方凄厲地哀嚎一聲，轉身為首奔回了它們的山林，留下滿地的人類和魔獸的屍體。
它在憤怒和悲哀，林伊人替爾冬捂著流血的右臂，地上的白雪已經被鮮血染紅，滿地的屍體和殘肢，人們失去親友和劫後餘生的哭泣聲，在暗紅色的朝陽下格外悲慟，林伊人面朝初升的太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伊人覺得那朝陽的顏色暗紅地格外不詳。
鎮民們哭泣著整理後事，林伊人沉默地站在空曠的街道，她的腳邊是廢墟，而在幾個小時前，這裡燈火通明。
雷特他們也沉默不語，縱使已經見多了生死，但這些普通人的哭泣聲還是讓他們心裡不好受，這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剛經歷一場屠殺，縱使有路過這裡暫住的雇傭兵幫忙，但還是死傷慘重。
「我們要去往綺雲帝國西方。」林伊人抬頭對蘇菲娜他們說道，「走啦。」
「保重，煮笑。」蘇菲娜蒼白著臉對林伊人笑笑，雷特幾人也道過別，林伊人和爾冬沒有回酒店，他們直接離開了這個小鎮，一路向著獸人族領域。
「我覺得《魔之刃》應該是十九禁。」林伊人沉默了一路突然開口對爾冬說。
高空中精靈的翅膀近乎透明，爾冬贊同地「嗯」了一聲。
「好點了？」
「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是有點噁心。」林伊人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畢竟我也是看了那麼多喪屍片恐怖片的。」然而一點都不一樣，縱使這是遊戲，但是當一個個死狀堪稱慘烈的屍體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林伊人當時的感受真的一言難盡。
「爾冬，」林伊人突然很認真地喊了爾冬一聲，這讓爾冬有些緊張，「你認識耀吧。」
林伊人指的是三次元，而不是遊戲。
「嗯。」爾冬那雙和她同色的眸子澄澈到近乎透明，林伊人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對於爾冬一點都不了解，連他到底叫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她也沒有多問，再多言說不定只會讓自己更難堪，本就只是二次元認識的男神，後來有了更多的機會接觸，大概也讓自己不知足了吧。
而後林伊人沒有說過一句話，這讓爾冬有些慌，他知道煮笑沉默的理由，他知道對方的很多事，他知道她叫林伊人，他知道她現在在Q市，他知道她和死黨合租了房子養了一條狗，縱使這些她從沒提過他也沒有向她問起過，但是他卻私底下想盡一切辦法去了解她。
只是他卻什麼也不能說。
他能說什麼？我很喜歡你，但是我們現在只能在二次元交往接觸，因為三次元我沒辦法去往你所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