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血雲
女媧身子連動都沒有動,而蘇魚跟阿牙則是看向了彼此。
「你去嗎?」
「我不去。」
「傻子才去。」
「沒錯,有傻子在叫我。」
阿牙非要讓自己比蘇魚聰明一些,即使兩人都沒什麼感情,但是這種行為更像是本能。
「也有傻子在叫我,嘿嘿。」蘇魚看了看女媧。
女媧像是在抗拒著什麼,蘇魚嘆了一口氣,上前拉住了女媧。
「不行就斬了吧,要那東西也沒用。」
女媧轉身就是一腳,蘇魚被踢飛了好遠,這還是女媧第一次對蘇魚動粗。
「喂?你瘋了?」阿牙看著狀態不對勁的女媧,她的神志明顯被什麼在迷亂著。
而揉著屁股回來的蘇魚則是一臉不爽的看著女媧,當然,他不是真的不爽,而模擬各種感情。
被打了當然應該不爽,這是必然的。
「女媧,你怎麼了?」
女媧沒有回答蘇魚,也沒有去看阿牙,反而是開始一步步朝著深井走去。
「歸無寂滅!」
「歸無寂滅!」
「歸無寂滅!」
……
一聲聲的催促更是急迫,女媧控制不住身軀之中那種力量。
力量在不斷的流失,與此同時,她彷彿提線傀儡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
女媧回頭看向了阿牙。
「怎麼回事?我的力量失控了!」
她存留出最後的一絲清明用於求救。
蘇魚看著女媧,又看向了阿牙,什麼意思?力量失控?
逗人玩呢?你可是十境強者!
「你信嗎?」蘇魚問。
阿牙看智障一樣看著蘇魚,「不信的都是蠢貨。」
兩人嘴上說著,但是絲毫都沒有想要動手的打算。
他們連自己都不救,會救女媧?
眼看著越來越靠近深井,女媧身軀之中已經再沒有存在的力量。
她的全部力量都已經流逝了,只不過她是主動消散去全部的力量。
就以一個十境的肉身,外加空殼子一般的身軀,站在了深井旁邊。
女媧的嘴角微微勾起,而與此同時,她肉身的氣息,也開始被逐漸的剝離。
先是一絲氣血之力,若后則是一道衝天而起的血光。
從姆大陸都能看到那一道血光,蘇魚和阿牙讚歎道。
「這種肉身,才是正真強者的肉身啊,女媧能一個打九個,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沒錯,她是所有的尊王之中,修鍊到尊王時間最短,而且修為最強大的人。」
「太易之道,太初之道合二為一證道的尊王,要不是我,她還要差好遠。」
「她要死了。」
阿牙沉默了,蘇魚也沉默了,明明知道該去救的,但是深井太危險了。
他們的理智作出的判斷,其中一點就是永遠不靠近深井。
不能說他倆見死不救,實在是沒什麼辦法啊,救不起是大概率的。
搭上自己兩條命,也是大概率事件,死了就死了吧,誰能不死?
那血色光柱似乎源源不絕的揮散。
萬年如此,十萬年如此,百萬年亦是如此,血光從深井開始蔓延。
整整的一億年,姆大陸一億年!
蘇魚和阿牙就這麼並肩靠著,看著天邊的血雲越來越大。
找到超過一條虛空中的白線。
「那氣血之力蔓延過姆界線了,我贏了!叫爸爸。」
「放屁,已經過去了多少年了?女媧已經死了。」
「那也是我贏了,叫爸爸。」
蘇魚想賴賬來著,但是無奈之下,還是叫了一聲爸爸。
「哎,魚兒子。」阿牙裝作笑的很開心。
又是一億年,血雲還在擴張。
阿牙抬頭看了看半邊天都是紅色的,搖了搖頭。
「蘇魚,力量失控是什麼意思,你解釋一下,」
蘇魚把天空分成九百塊,此刻的血雲已經遮蓋了兩百多塊。
準確的說是兩百二十一塊,這女媧身子中有這麼多氣血之力?
「失控,不受控制,不受自己意志控制。」
蘇魚說完就愣住了,不受自己的意志?
阿牙臉上一切表情瞬間化為烏有,蘇魚也是如此,明明是兩個活生生的靈體,但是卻硬生生像是雕像一般。
「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應該是。」
「你有干擾過女媧的神魂嗎?」
「我沒有,你有嗎?」
「我也沒有。」
兩人繼續看著天邊揮散的血雲。
而深井邊上,女媧已經變成了滿頭的白髮,而身軀雖然還閃著玉色的光芒,但是也已經開始暗淡。
「還沒有出手?」女媧有些不滿。
「你們兩個混蛋!」
女媧就很氣,都是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還要她怎麼說?
她一點都心疼這些揮散的氣血之力,雖然她正在枯萎著。
又過去了三億年,血雲已經佔據了六百塊天空。
蘇魚動了,向前一步踏出,但是卻被阿牙阻擋了回來。
「我要去看看。」
「你那是送死!」
「死很可怕嗎?我不怕。」
「不,死了你就上當了,和那些早就死去的蠢貨沒什麼不同。」
「那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出手。」
阿牙讓開。
「再等等,我就不攔你了。」
蘇魚點點頭。
而此刻的深井邊上,女媧已經變成了一個老嫗,看不出一點驚艷絕倫的風姿,像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脆弱生靈。
又過了十億年,姆大陸的十億年啊,大陸之外的混沌都寂滅又衍生了數以百萬次!
血雲終於將所有的九百塊天空全部的填充,而此時,蘇魚從地上又站了起來。
「我要去看看,你去嗎!」
「我不去,放心,我會堅持到最後。」
蘇魚一步跨出,和女媧一模一樣,身軀之中的修為開始慢慢的流失。
不過蘇魚也不怎麼驚慌。
深井邊上,女媧已經平躺在了井邊,她脆弱的就像是一個瓷娃娃一般,不對,是朽木!
一碰就碎,無法復原的那種。
她的身軀依然散發著強大的氣息,但是這股氣息卻是無緣之水。
維持住了一個尊王之身不死不滅,最後的假象。
這是一種何等的悲哀!
蘇魚走到了女媧身前,女媧勉強睜開眼,渾濁的眼眸已經看不到蘇魚的身影。
但是她還是笑了。
「你來啦?」
蘇魚點點頭,「我來了!」
女媧的身軀開始破碎,化作了一顆顆微小到了極致的光點。
「看清楚了!蘇魚,機會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