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漠然的身份（2）
眾人先是驚呆住，連竊竊私語都未來及反應。
微微蹙眉，加重了言聲：“放開！送回去。”
一片騷動，連同不遠處的小語都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我，緊抿著雙唇。
“莊主，不能放了罪孽。”
這一聲似曾角落裏脫出，之後便引來群聲幫襯。
“不可能是他。”
輕落空中的煙塵漸漸散落，目光竟也清晰了，陽光有些刺眼，夏七念微微閉起了眼，聲音沉到極點。所有的目光都像箭一般齊齊射來，夾著千百般種情緒，不由得讓她想起那日城樓之上，城下千百支強弩的隔空而望。
緩緩睜了眼，眼神寧靜，對堂中所有人道：“沒有可能是漠然。因為當時，我同他在一起。”
陽光中的暖意一寸寸變冷，吞噬著滿屋的寂靜。
眾人怔怔地看著她。等著解釋，或者念出一長篇苦衷，她知道，無論怎麽說，他們都不會信，或者他們從不願意信她言下的半個字。納蘭人此刻蒼白的麵孔，似乎是要告訴我，她的一句話會連累了所有族人。
司徒凝視著夏七念，她極力穿透他的目光。好吧，這就是你想要我說的。你利用了我的軟弱，說出來會怎樣，就算擺脫了漠然傷人的嫌疑，納蘭山莊也會背負與元教串通一氣謀害同門的罪名，黑衣人當日的誣陷，加上今日我主動承認在元教被審理期間秘密會見元教中人的罪證確鑿，司徒叔叔，這就是你想要得嗎？繞來繞去終究是要我為你讓出這個位置。
若歌的折扇愣在手中，此時已是一臉蒼白。他並不看她，低頭摸索著腰間的荷包，亂了分寸時他大多是這般。然他始終不肯抬頭看她，無論她望著他多久，是因為憤怒嗎？
夏七念複轉向司徒遠，於他的凝瞳中尋到了那抹淡淡的笑意。
他緩緩開口，“我可否理解為盟主和元教的關係曖不明？”
不去理會，她淡淡說道：“放了漠然。”
“盟主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眼瞳漸漸冰冷，身子卻坐得更加筆直。或以此時堅持的不是自己的尊嚴，而是納蘭！
一側秋明微微咳著，好意提醒“司徒叔叔，在盟主麵前您不要失了分寸。”
沒有人吱聲，卻終於有人站起，他終於肯看她了。若歌起身來朝向眾人妖媚的笑了，“莊主並非以山莊的名義去見漠然，而是以她個人的身份。不瞞大家，我家莊主早就看上了漠然。兒女情長似乎聯係不到納蘭和元教的勾結。”
若歌不愧是若歌，隻一句兒女情長，就將納蘭山莊脫的一幹二淨。
是，這也是唯一能保住納蘭山莊一統江湖地位的方法，有什麽能比得上這個名位的重要。
事實真相抑或是貞節名譽都敵不上一個江湖盟主的位置，一切都是那麽合乎常理，這麽順其自然。若歌每一次都能化解危機，這一次代價就是她這個傀儡盟主的名聲。
隻要納蘭山莊不被牽連，就算我這個盟主在江湖上臭名遠揚又如何，總會有新的納蘭莊主來接任的，她隻不過是被翻過的不光彩一頁。來日方長不是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納蘭山莊一統江湖的日子還久遠著呢，沒有人會在意此刻隨便一個人的榮辱……
“這叫什麽說辭，你豈不是敗壞盟主的名譽？”司徒冷冷地說，在他心裏是希冀她不要承認若歌的說法，這樣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代替勾結妖眾的納蘭山莊以正視聽，鎮守武林。
慕容莊主一聲聲咳著，終是站起身來，繞到夏七念身後準備離開，聽見他輕輕的叮嚀，“不要忘了納蘭祖上幾百年的基業。”這一聲，隻而她一人能聽見。細細弱弱的幾個字，卻能燃起燒心之痛。
是，怎麽會忘了慕容伯伯曾以無數次這般的叮嚀“不要忘了你外祖父用血換來納蘭的平定，不要忘了你十二歲時的誓言，這就是你要承受的，一時的榮辱也罷，一世的委屈也好，不能退縮，也不能放棄。你沒有資格毀掉祖先的基業，亦不能夠。”
現在終於明白那言中無限的玄機。
她看向若歌，他卻躲閃著目光，終以明白他不是因為憤怒刻意躲避，而是因為他之選擇是守住納蘭山莊，而非她。
她的眼神落到隱處的漠然身上，他始終未現身，身子卻搖搖欲墜的立在那暗處。是故意要她看見，還是無意？她已不知道在這整場機關算盡中，他扮演的是什麽角色，對司徒他真的無情嗎？他為他取名漠然，他授他梨花針，他們曾經度過日日夜夜……今日，漠然會不會為了這個人利用她，是，這個想法她已經響過千百遍了，可是依舊不願意去相信，她寧願漠然隻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接受司徒的誣陷……
微微閉目，無力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中聲聲回蕩，“一切與納蘭山莊無關，是我……喜歡漠然……”
“是麽？”司徒笑了：“真是紅顏禍水！”
紅顏禍水？夏七念笑了，自古紅顏禍水那麽多，他又算什麽！
朦朧中，麵前的一張張麵孔透著鄙夷和嘲諷。淡淡笑著，再不看向任何人，起身離了堂，一路風很澀，生生刮過臉龐。她並未向那暗處看去，或以走到與他相隔五步更不該卻步。
繼續向前走著，腳下輕飄飄的，清冷的風吹進，我的手越攥越緊。
“丫頭”身後小語追了上來，這種時候，也隻有她會追出來，因為無論怎樣，她都是我的小語。
“怎麽了？”夏七念笑道:“我的小語，也隻有你這時候會在乎我，會知道我的死活了。”
是呀，唯一收貨的就是愛情和友誼吧。
“時候還早，我們去一個地方，你肯定喜歡。”她淡淡笑著，似乎方才一切事皆未發生。不由分說，她拉上了我的手，一步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