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何報答我
誰來了
很多人腦海中下意識的冒出問號，緊接著馬上反應過來。
「那個殺神來了！？」
毫無疑問，在蕭家人眼裡，何長林是毋庸置疑的殺神，煞星。
在現在這個年代，揚言殺人全家，無論老幼婦孺，這是何等的兇殘？
雖然有李尊師在這裡坐鎮，雖然他很有自信，雖然每個人都認為，李尊師的勝算更大，可是……萬一輸了呢？
想想那可怕的後果，許多人臉色蒼白，看向門口的方向。
過了足足一分鐘，才有一個人影出現。
此人黑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穿著黑色勁裝，背著一柄長刀。
「這就是殺神何長林？」許多人屏住呼吸。
他只是一步步的走來，只是隨隨便便看了眾人一眼，卻是給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不錯不錯，人聚的很多，看來你們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何長林在距離眾人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何大師，您弟弟的死，我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蕭震南的腸子幾乎都要悔青了，早知道那姓何的小子有這麼厲害的哥哥，他當初怎麼敢生出貪念呢？實在不行，最後賺的錢全部給他也行啊，但此刻，後悔已經晚了，他也只能是陪著笑臉，說道：「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事情已經過去了，您就算殺了我們全家，也無法讓您的弟弟復活不是？要不這樣，您開個價，多少錢，我們蕭家都願意給！」
他試圖做最後的努力，消泯這場災禍。
「錢？」
何長林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
半晌，他冷冷的看向蕭震南。
「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我失去了弟弟，那麼他就永遠不能回來了！」
「所以我要將你們全部宰了，我要讓我弟弟看看，他的仇人，馬上就要去下面找他了！」
「另外，其他人我會殺死，不會折磨，而你，我要一刀刀的將你剝皮抽筋！」
「你竟然試圖用錢收買一個武道宗師，當誅！！！」
最後一句話說完，蕭震南一驚是膝蓋發軟。
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何長林的最後半句話，讓他腦海中浮現出殘酷的場景。
「李尊師，還請您出手。」蕭天和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子，對著李尊師拱手說道。
他已經看出來了，何長林已經鐵了心，說再多的話，都是無用功。
「請李尊師出手！」
蕭震南也反應了過來，眼中湧出瘋狂之色，猛地彎腰鞠躬，腦袋幾乎都要彎到地面！
他清楚，李尊師是他最後的希望。
「請李尊師出手！」
所有蕭家人一起拱手。
寒江看著這一幕，卻是搖了搖頭。
武道宗師固然厲害，卻也不至於讓他們如此這般，之所以顯得這麼虔誠，還是因為他們想要活命。
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哪怕是一根稻草，都會死死的抱住。
「何長林，你還記得老夫否？」李尊師背著雙手，走了出去。
他脖頸微揚，眼中帶著些許審視。
這種姿態，赫然是長輩在看待自己不成器的晚輩。
「你是什麼東西？」何長林仔細辨認了一番，忽然開口。
這一句話，卻是把所有人都驚到了。
幾乎像是約好了似得，立即轉過頭，去看李尊師的臉色。
「豎子狂妄！」李尊師的臉頰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他可是堂堂宗師，身份尊崇，二十年前何長林不過是他門前學子，二十年後竟然敢對他這麼說話。
「哦，我想起來了，你是李法李尊師嘛！」何長林露出恍然之色。
「既知我名，你還不退去？」李尊師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我想你是誤會了。」何長林搖了搖頭，眼裡閃過一抹不屑之色：「原來你就是那個停留在宗師境界四十年都無法突破的廢物，我要是你，定然藏頭縮尾，不敢露面，沒想到你居然還敢出來。」
這一句話，已經是相當激烈的嘲諷了。
自從成為宗師后，哪有人敢和他這樣說話？
所以李尊師根本無法忍受，一步踏前，卻是如離弦之箭一般，爆射而出。
「來得好！」
何長林冷笑一聲，絲毫不懼。
二人拳腳碰觸，內勁外放，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上都被打出點點淺坑。
「也不知道李尊師能不能贏。」蕭書瑤攥著小拳頭，額頭上沁出汗水。
「他贏不了。」寒江淡淡說道。
「為什麼？」蕭書瑤不滿的看向寒江。
李尊師資格更老，底蘊更厚，怎麼可能不是何長林的對手呢？
「首先，他成就宗師之後，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耳邊響起的，都是阿諛奉承的言語，他早已忘記了生死搏殺的感覺，而對方，槍林彈雨中穿梭，不斷的執行危險任務，就像是兩把刀，一把雖然鋒利，卻久不見血，逐漸遲鈍，一把看似平庸，實際上不斷飲血，刀鋒暗藏。」
「其次，拳怕少壯，就算他們是宗師，但年齡的差距，也會對他們的反應速度造成一定的影響，李尊師江河日下，何長林卻是步步高升。」
「最後，還未動手，何長林故意用言語相激，李尊師動了怒火，失了方寸，勝算再去三成。」
「綜合這三點因素，他如何能夠不敗？」
寒江對這一切看得很是明白，娓娓道來。
聞言，蕭書瑤臉色一變。
她不懂武學，但她是個聰明人，寒江所說的這三個因素，細細思忖，完全都是說得通的。
難道李尊師真的要輸嗎？
她心中一驚，怒道。
「你懂什麼？宗師是你能夠揣測的嗎？」
說完，馬上轉過身去，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恐懼。
看到這一幕，寒江也只是笑笑，他知道蕭書瑤現在很驚恐。
「最多十招，他就要敗了。」
雖然不願意相信所說，但聽到這話，蕭書瑤還是下意識的抬頭。
場中，李尊師佔據上風。
他四十年前就已經是宗師，底蘊渾厚，久久不動手，如今含怒發力，卻是迅如風雷，打的何長林節節敗退。
「小子，今日老夫就教教你什麼是尊師重道！」李尊師朗聲說道。
何長林也不言語，繼續支撐。
三招之後，他漸漸抵擋不住，開始後退。
「不愧是李尊師！」
「姜還是老的辣，區區何長林，不過後生晚輩，竟然也敢和李尊師動手！」
「蒼天庇佑，我蕭家終於有救了！」
所有蕭家人都是歡欣鼓舞，有的人更是流出眼淚來。
「他要敗了。」寒江再次開口。
「瞎說，李尊師明明一直在壓制他！」蕭書瑤這次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厭煩。
明明現實里的情況不是這樣，可他還是在說著風涼話，這個敗家子，還以為他變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堪。
然而就在此時，場中局勢猛地變化。
何長林一次變招，忽然間拔出長刀，一刀劈落，卻是寒光凜冽。
李尊師臉色一白，退後一步。
何長林冷笑一聲，欺身上前，就抓住了李尊師的一次退卻，將他徹底壓制，一刀接著一刀，一刀更勝一刀。
五刀之後，李尊師面色如土，嘴唇發抖。
「怎麼會？」蕭書瑤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寒江，居然把他說中了。
「很簡單，先示弱，李尊師久不動手，一開始動用全力，何長林看似苦苦支撐，實際上是在習慣這種節奏，抓住一個空擋，忽然間還手，他這邊的節奏加快，李尊師卻是措手不及，一步錯，步步錯，他必敗無疑。」寒江說道。
果然，第十招使出，何長林直接被斬去左臂，跪在地上，大口吐血。
「李尊師……」
所有人都慌了神，有的更是直接暈倒了。
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蕭天和彷彿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蕭震南癱軟在地。
蕭書瑤咬著嘴唇，眼裡滿是絕望。
「今日，我要殺你們全家，說到做到，天王老子也無法攔我！」何長林滿臉猙獰，一步步往前。
然而，就在此刻，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姓蕭的，我若是能救你們，該如何報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