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納悶道:「興許,他回老家了吧?」
啪。
樊兵兵一拍大腿:「不對,此事沒這麼簡單,老秦的老家,只有幾個遠方親戚,幾年難得回去一次,他這時候回去做甚,快,讓人把老秦找到,還有他兩個兒子……」
青年立即派人去尋找。
不多時間,青年神色慌張地回來:「爹,都找遍了……沒有,老秦消失了,他兩個兒子也不見了。」
樊兵兵頓時不淡定了。
他一把拽住青年,「兒子,快,走,出城,立即出城。」
樊兵兵的確很謹慎。
當即,來不及收拾東西,他便帶著兒子和幾個下人走出了樊氏布行,往南門的方向而去。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匆匆追了過來,說道:「老爺,不好了,官府將咱們樊氏布行包圍了。」
「什麼……」
「果然不出我所料!」
「杜荷果然出手了!」
樊兵兵咬咬牙,很果斷地說道:「走,快,快出城!」
卻見幾個衙役已經沖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然後一道聲音響起:「樊掌柜,你如此匆忙,可是要出城?」
青年隨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杜荷冷笑道:「因為,你爹偷稅漏稅,情節,相當嚴重,按照萬年縣新頒布的法令,不但要被罰款,還要坐牢。我說的對吧,樊掌柜?」
杜荷盯著樊兵兵的眼睛。
樊兵兵眼神閃躲,說道:「沒有的事,杜縣令,你可不要隨意污衊好人,你別忘了,我是最擁護新賦稅政策的,我還為此送了兩塊牌匾給你呢。」
「你不說牌匾,我倒是忘了,現在,牌匾還給你。」杜荷剛說完,呂布就從外面走進來,手中拎著兩塊牌匾,嘭嘭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嚇得樊兵兵父子二人心膽直顫。
杜荷問道:「樊掌柜,羞辱本官的滋味,是不是很爽?你真以為,你如此做派,本官看不出來嗎?」
樊兵兵大驚失色:「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兩次送牌匾,是為了羞辱你?」
「不錯,從你第一次出現在本官面前,本官就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那……那你為何不拆穿?」
杜荷微微一笑:「你知不知道民間有個說法,叫將豬養肥了再殺,你的確是一頭很合格的大肥豬,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現在,你已經很肥了,可以宰殺了。」
「原來……原來我是一頭大肥豬,可是,就算如此,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哈哈哈……杜縣令,你是想說我偷稅漏稅嗎?證據何在?就算你是縣令,就算你是駙馬,你也不能血口噴人吧?」
杜荷冷聲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只見他招招手。
老秦和他的兩個兒子,便走了過來。
兩個兒子還抬著一個箱子。
嘩啦啦。
箱子打開。
裡面正是樊氏布行上個月的賬冊。
樊兵兵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自家兒子。
他兒子懵逼地說道:「爹,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些賬冊,我分明都燒毀了的,一本都沒剩下,這些賬冊,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他有些傻眼。
樊兵兵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指著老秦:「是你?」
老秦說道:「沒錯,就是我,你們燒毀的賬冊,都是假的,只不過是廢棄的賬冊而已,真正的賬冊,昨日已經被我偷偷帶走了,全部在這裡,樊掌柜,這些賬冊上,都有你的字跡,你就是偷稅漏稅,你跑不掉了!」
樊兵兵兩眼一黑,差點暈倒。
卻見戴金雲走上前來,亮出一塊腰牌說道:「樊掌柜,你涉嫌偷稅漏稅,現在,跟我們回賦稅局去解釋清楚吧,樊氏布行要全部查封。」
說著,就有衙役上來,架著樊兵兵要往外走。
樊兵兵慌了,他大聲喊道:「杜縣令,你不能隨意抓我,我與許國公府關係匪淺,不信你去打聽打聽,你要是敢對付我,許國公府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杜荷嘴角微微上揚,心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然後他大聲說道:「原來樊兵兵你偷稅漏稅,都是許國公府指使的啊。許國公府家大業大,沒曾想也做這種事,公然唆使樊兵兵違抗朝廷的新賦稅政策,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由於杜荷是當街抓人,樊兵兵又是東市一帶有名的商賈。
所以,周圍早就圍滿了人群。
樊兵兵的話,杜荷的話,早就傳入百姓耳朵里。
頓時,許多人都恍然大悟,原來,樊兵兵偷稅漏稅,和許國公府有關。
一傳十,十傳百。
整個長安城都傳遍,樊兵兵的背後靠山是許國公府。
傳來傳去,甚至傳成了偷稅漏稅的是許國公府。
許國公府更是百口莫辯。
……
兩日後。
萬年縣衙發出告示。
樊兵兵偷稅漏稅一案,已經徹查清楚。
樊兵兵的樊氏布行,上個月賺取利潤,超過三十萬貫,但繳納賦稅只有幾百貫,嚴重違反了新賦稅政策,按照萬年縣新頒布的舉報辦法,要處罰樊氏布行八十萬貫,樊兵兵和他兒子,分別要坐牢十年、三年。
告示一出。
全長安城都瘋了。
偷稅漏稅而已,竟然被罰八十萬貫!
這幾乎就是樊氏布行所有的家底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樊氏布行一個月的利潤根本不可能超過三十萬貫。
但這又如何?
萬年縣說是就是。
昔日與樊兵兵私交甚好的人們,早已躲避不及。
至於許國公府,更是多次派人散布,說與樊兵兵沒關係,自然也不會管樊兵兵的死活。
不到幾日,樊氏布行被查抄。
所有財產,全部充公。
長安再無樊氏布行。
……
又是兩日後。
萬年縣賦稅局查抄了東市的三個商鋪,因為牽連了樊兵兵偷稅漏稅一案。
有心人稍微一打聽,才知道,這幾個商鋪,乃是許國公府的產業。
許國公府損失一大筆生意,卻是有苦不敢說,因為這時候要是站出來,那就正好說明許國公府和樊兵兵有關係,因此,這個啞巴虧,只能自己吃了。
……
「哈哈哈……」
戴府。
戴胄突然大笑起來,他一邊拍著桌子,一邊說道:「老夫,老夫明白了,這就是在殺豬啊……八十萬貫,那樊兵兵,真是好大一頭豬啊……杜荷這小子,真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