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醒過來。
期待地看著大家：「諸位，本少爺制定的《大唐產業扶持計劃》，是不是堪稱完美無缺？」
但是，他沒有回答。
所有人，都懵逼地看著他。
咋回事？
杜荷自己也懵了。
他看向馬周：「老馬，你來說說你的看法。」
馬周艱難地說道：「少爺，屬下愚鈍，實在……沒看懂。」
啥？
杜荷有些傻眼。
馬周可是這幫人中理解力最強的。
也是組織統籌能力最強的。
竟然沒看懂。
杜荷抓起面前的一份《大唐產業扶持計劃》，仔細看了看，疑惑道：「不應該啊，這都是大唐官方文字寫成的，而且，還是大白話的方式。」
沒錯，杜荷為了能照顧大家都看懂，已經用最淺顯易懂的方式來寫了。
馬周尷尬地搖頭，「少爺，這些字，倒是都認識，這些話，每一句倒是都能看懂，可全部合在一起，屬下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杜荷又看看大家。
在場的所有人，都一臉懵逼。
李恪忍不住說道：「老師，你就乾脆說，讓我們幹啥吧。」
「是啊，少爺，你一句話，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少爺，實話說，我連這些字，都認得不全。」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
杜荷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他甚至有些絕望了。
他本想，弄出一個產業扶持計劃，讓馬周等人學習領會之後去執行，自己就可以當甩手掌柜了。
哪知道，這幫坑貨……
這份《大唐產業扶持計劃》，裡面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原理，在後世，初中生都能幹的十分透徹。
可在這個時代，竟然連馬周這樣的牛人都搞不懂。
要知道，按照正常的歷史軌跡，馬周可是史書上鼎鼎有名的宰相，能治理一個國家的牛人。
杜荷懷著好奇而又無奈的心情，與大家交流一番。
最後才確定，並非是在場的諸位笨。
而是因為，這裡面，牽涉了太多的新名詞。
比如，產業這兩個字。
後世小學生都知道，產業，顧名思義就是生產的事業。
當然，專業一點的說法是生產物質產品的集合體。
對馬周等人來說，這無異於是天書。
努力一番之後，杜荷總算是絕望了。
他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你們，各自散去吧，我想靜靜。」
眾人相繼離開。
領先世人一步，會有優越感。
領先世人五步，會有極強的優越感。
領先世人十步，會覺得孤獨。
領先世人一百步，會感到絕望。
李媛姝走過來，溫柔地替杜荷揉肩，按摩腦袋。
半晌，李媛姝輕聲問道：「夫君，可是對大家不理解這《大唐產業扶持計劃》而感到氣餒？」
杜荷說道：「何嘗不是呢，《大唐產業扶持計劃》是夢幻集團未來發展最重要的依據，也是夫君我開啟大業的開始，沒曾想，竟然無人能懂，豈不是對牛彈琴！」
李媛姝噗呵一笑，將杜荷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前：「夫君啊，你就是太急躁了，你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叫我算術的，我自幼長在宮中，自小跟著皇宮教習學習琴棋書畫，讀書識字，也涉獵算術，可當初不也被夫君罵了個狗血淋頭嗎？尤其是那加減乘除四則運算，可是令我十分頭疼。」
杜荷抱著李媛姝的細腰，享受著陣陣撲鼻而來的芳香，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手把手教他們？」
李媛姝點點頭：「有何不可……當然，你可以手把手教馬周，教陸遠，卻不能手把手教墨姑娘，男女有別，墨姑娘以後要嫁人，壞了名聲可不好！」
唰。
杜荷一下抬起頭，卻見李媛姝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那意思，不言而喻。
杜荷有些心虛：「娘子，你要相信我，我和墨姑娘，是清白的。」
李媛姝笑眯眯地說道：「聽聞，墨姑娘親手用玻璃製作了一隻巴掌大小的雕像，和你長得一般無二，栩栩如生，讓人嘆為觀止，又聽聞墨姑娘在玻璃廠，好多次寫錯字，寫錯的字都是杜荷……夫君，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還有，程姑娘最近總會時不時地出現在駙馬府周圍，飛檐走壁，從不進正堂，她的手帕，總會時不時地出現在你身上，這算是巧合嗎？」
杜荷：「這……恐怕是吧。」
李媛姝又問道：「那你和程姑娘，也是清白的嗎？」
杜荷：「……」
清白個鬼哦！
不過，娘子，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主動的！
杜荷心中在吶喊。
美人在懷。
天氣正好。
杜荷卻感覺背脊一陣陣發冷。
媽蛋，算術太厲害的女人，不好惹啊。
……
張玄素迎面看見馬周，跟馬周打招呼。
馬周卻低著頭，沉默不語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壓根沒理會張玄素。
張玄素一臉懵逼：「這年輕人是怎麼了，是不是又被妻子打了？不對啊，臉上沒有抓傷的痕迹啊。」
他趕過去，堵在馬周身前。
啪。
「馬賓王，你神色匆匆，滿腹心事，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張玄素關心的問道。
作為一個已經失去小弟弟的男人，張玄素每次看到眉清目秀的馬周，都感到十分親切，甚至有幾分，喜愛。
馬周抬起頭來，驚訝道：「哎呀，是張大人啊，對不住，方才未曾注意到。」
「你在思索何事，為何如此著迷？」張玄素好奇地問道。
馬周：「我……哎呀，並無什麼大事，都是小事而已。」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堂堂夢幻集團大總管，竟然讀不懂一本小小的《大唐產業扶持計劃》。
馬周突然問道：「張大人，你說，我很笨嗎？」
張玄素安慰道：「賓王啊，老夫知道被貶官一事，對你打擊很大，但是，老夫是很欣賞你的才華的，少爺也很賞識你，否則還怎麼會讓你做夢幻集團大總管呢。」
馬周搖搖頭：「張大人，你誤會了，貶官一事，我早已不放在欣賞，我突然發現，這世上，比做官有趣的事多了，區區一個官職，我並未放在心上……」
說著，他就走了。
張玄素瞪大眼睛：「現在的年輕人，實在猖狂，還區區一個官職，那可是朝廷大員啊，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