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夏小姐割腕了
而當宋喆問他要去哪裡的時候,他腦中第一個想到的,緊接著跟瘋了一樣想去的地方,居然也正是這裡。
祁燁廷用力摁了摁眉心,只覺得腦子都要炸了。
因為擔心客廳的燈光刺眼,宋喆只開了小夜燈,燈光昏黃,就像他那天晚上回來的時候……
一切,都是從那天晚上開始變得不對的。
心口突然被一種莫名的酸澀堵得滿滿當當。
祁燁廷煩躁地捋了把頭髮,殷瀾,殷瀾。
都是殷瀾!
他們已經離婚了!
而且那個無情的女人還走得那麼乾脆利落,明明上一秒還一副沒了他要死要活的模樣,下一秒就變了一副面孔,這種虛情假意的女人,還念著她幹什麼?
嘭!
祁燁廷忍不住一拳狠狠砸在茶几上,發出一聲驚天巨響,細小的灰塵在空中飛飛揚揚。
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血液好像又開始沸騰,祁燁廷忍無可忍,起身直接撞開了衛生間的門,沒一會兒嘩啦啦的水流聲便響了起來。
宋喆回來的時候,驚愕地發現客廳里居然沒人。
他當時都快嚇死了,還以為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祁燁廷就跑出去了,還好衛生間的水流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結果進去才發現,淋浴頭嘩啦啦地噴著水,祁燁廷連衣服都沒脫,整個人躺在浴缸裡面,渾身早已濕透。
伸手一拉,儘是冰涼的水!
「少爺!」
饒是宋喆一向壓得穩,此刻也忍不住大變了臉色,手忙腳亂地關了水龍頭把人從裡面拖出來,好說歹說才勸著祁燁廷把葯給吞了下去。
「少爺,您這是幹什麼啊!」
宋喆痛心疾首,「幸虧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但是您這樣也是會生病的啊。」
祁燁廷被迫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有氣無力道:「熱。」
熱?讓你去醫院你不去!
宋喆忍不住腹誹兩句,他看著祁燁廷躺在床上明顯不想搭理人的樣子,一個念頭在心裡轉了兩百轉,最終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少爺,您是不是想夫……殷小姐了?」
「殷……」
祁燁廷掀開眼皮,沒什麼表情地問道,「宋喆,你最近是不是挺閑?」
「不不不!」
宋喆連忙掩飾性地乾咳了兩聲,「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沒事兒了你就先走吧。」
祁燁廷閉上眼睛,「我想睡覺了。」
宋喆驚訝:「您今晚睡這兒嗎?」
「不行嗎?」
「行行行,當然行。」
宋喆本來還有些不放心,但是祁燁廷執意要他走,宋喆也沒轍,只能小心翼翼地安頓好了一切才離開。
……
精心做的頭髮貼在了頭皮上,精心化的妝容也毀於一旦,地上一片狼藉,滿是杯子碟子的碎片,菜汁蜿蜒流淌,染髒了淡紫色的真絲睡裙。
夏黎音就坐在這一地狼藉中,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慘白的光映出因嫉妒和憤怒而極度扭曲的臉,捏著手機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緊,差點兒把手機捏碎!
屏幕上,清晰地顯出一行字。
——「他去了水木院。」
水木院,居然是水木院!
那不是祁燁廷之前和那個賤女人的婚房嗎?!
他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裡,居然是去那兒去了!
狠狠吸了幾口氣,夏黎音才抑制住顫抖的手:「那個女人也在那兒嗎?」
「他去的時候那裡好像沒有人,是另外一個男人把他送過去的,現在那個男人出來了,但是祁燁廷還沒有出來。」
看到殷瀾並不在水木院里的時候,夏黎音面色總算是稍微緩和了一些,但是眼中很快又聚起了一層陰翳。
不管殷瀾到底在不在那裡,她現在可以確定的是,祁燁廷對那個女人,肯定不像他說的那樣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想到啊,這個殷瀾還真的是好本事,居然還真的憑著舔狗一樣的行為再祁燁廷心中佔據了那麼一點兒位置。
這一個月里她早已經打聽清楚了,當年自己走後祁燁廷是怎樣的頹廢,殷瀾又是怎樣的大獻殷勤趁虛而入。
賤不賤啊!
夏黎音幾乎咬碎了一口牙,今天這件事真是徹底對她敲響了警鐘,要是再不採取一點兒行動,她和祁燁廷之間,說不定真的會越走越遠的!
到時候,她所期望的一切,她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將會失去!
她絕對不能接受!
餘光瞥見地上的高腳杯碎片,夏黎音目光一頓,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十分鐘后,救護車刺耳的警笛聲刺破了深夜的寂靜。 -
祁燁廷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被宋喆的電話給吵醒。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那樣居然能睡著,原本只是打算躺一會兒的,但是那個沙發好像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一樣。
或者說,整間房子的空氣都好像有魔力,他只要待在那裡面,就有一種莫名的安心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並且睡得格外沉,甚至直到剛剛,他才發現手機上有十來個未接來電。
「喂?」
宋喆的聲音慌張:「少爺,夏黎音割腕了!」
「什麼!」
祁燁廷睡意盡褪,他一下坐直了身子,聲音傾瀉出無盡的寒意。
宋喆頂著壓力又重複了一遍:「夏黎音昨晚割腕自殺,搶救了一晚,剛剛才醒來,現在吵著鬧著不接受治療,要離開醫院。」
「真是胡鬧!」
祁燁廷拉開門就往外面走,「哪個醫院?」
「帝都第一人民醫院。」
……
祁燁廷只用了十五分鐘就出現在了醫院,他去的時候夏黎音正把一個杯子重重砸在地上,對著護士啞聲吼道:「滾!」
小護士無措地站在門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宋喆站在外面,看見祁燁廷急匆匆的身影眼前一亮:「少爺,您來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宋喆語速飛快道:「是夏小姐的鄰居報的警,他昨晚聽見夏小姐家裡有很大的動靜,還有摔東西的聲音,敲門又沒有動靜,還以為裡面有人打架呢,擔心出事就報了警和打了120,警察進去之後才發現夏小姐割腕了。」
「……」
祁燁廷深吸一口氣,剛打算進去,餘光突然瞥見走廊的盡頭,似乎有一道熟悉至極的身影一閃而過。
他身體有片刻的僵硬,等目光下意識地追隨過去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剛剛只是幻覺。
正在這時,病房內夏黎音歇斯底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滾啊!能不能別來煩我!」